依照沈方的提示,吴登瀛到塾馆面前找到了踢毽子的那个孩童,见他能够活动木马,说话金口玉言,不由得心中大骇:这孩童竟有这等能耐,不就是真命天子么!
孩童见吴登瀛依然站在那里,问道:“先生,还有事么?”
吴登瀛正在走神,听到孩童向他问话,猛然间醒悟过来,答道:“谢谢你,没事了。”
孩童跳跳蹦蹦地回到了他的小伙伴群中。
吴登瀛打量了一下,这家塾馆有三间房子,西面的两间供孩子们读书习文,东面的一间让先生看书休息。吴登瀛绕过那些玩得兴致正浓的学童,走进东面的屋子。
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先生,穿着青布长袍,坐在一把已经破损了的藤椅上。他的眼睛已经老花,伸直了双臂,翻看着一本厚书。见到有人进来,老先生连忙起身揖让:“欢迎贵客来访,请坐,请坐。”
吴登瀛推让了一回坐下,道:“我看书遇到一个字认不识,曾请教多人,都未能认出。今日凑巧经过这里,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说完。便向先生讨了纸笔,写了一个“齉”字递了过去。
那些教私塾的先生,大多饱读诗书,对一些生僻字钻研得极深,很少会被人难住。当下先生接过来一看,道:“这个字是鼻子不通气,发音不清,齉鼻子的‘齉’。”
吴登瀛连夸先生学问渊博,又稍微扯了一些其它闲话,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请问先生,外面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学童,不知叫何名字?”
先生走到门口,随着吴登瀛的手势一望,脸上露出笑容,答道:“你问的是他?他乃老朽的得意弟子,名叫杨子江。”
“杨子江!”吴登瀛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吴登瀛回了家。
见到夫君回来,馨萍十分欢欣,仔细打量了一番,看他确已恢复常态,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夜里,吴登瀛翻来覆去,迟迟不能入睡。他心情激荡。自己以前一直难展鲲鹏之志,遇到不顺心的时候,不免有点怨天尤人。如今看来,这是上苍有意如此安排。凡事都有定数,决然不错啊!既然真龙蛰伏在自己的治下,这就是一种非同一般的缘分,自己应当暗中护佑,等他时机成熟登上大宝,就可以奋其智能,献策于辇毂之侧,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成为开国的元勋。自己的年纪,同周公瑾等十几岁便能叱咤风云的人物自然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姜子牙八十方才遇到文王,与他相比那可真是少年得志的了。只是如今真龙年齿尚幼,且为寻常人家之子,自己如何才能眷顾于他,真令人作难……
这一夜,吴登瀛辗转反侧,想这想那,思绪纷繁,到了五更头边方才入梦。正感好睡,忽然觉得有人推着自己,揉眼一看,见是铃铃站在床边,问道:“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