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离开一周,顾祝同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实验室也忙了起来。这个学期他招了两个硕士生,与别的教授联合培养一名博士生。平时这些学生都愿意待在实验室帮忙——他是大方的老板,在他的实验室工作,薪酬优于其他老师很多。
黄琳却不经常来了。有时,他进小卧室坐坐,有时也在里面过夜。黄琳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电脑不知什么时候带走了。
这学期他不带她班的课了,在实验室待的时间更长。
再次见到她是在路上碰到的。她与几个女生像是参加了什么活动回来,穿着红色的旗袍。
黄琳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育,有些瘦削,但是个子高挑,腰板挺拔,双腿又长又直,皮肤幼白细腻,旗袍穿得很好看,别有一种清秀风韵。
黄琳看到了他,跑过来与他打招呼。她的头发有点长了,被风吹着拂过眼睛,黄琳伸手拂了又拂,最后干脆全都揽在了耳朵后面。
她告诉他有个师姐接了个车模的活儿,时间安排不开,请她帮忙代工。她想偷偷学开车,一到年纪就去考驾照。拿到本儿后如果他再需要接机,她就可以开车了,多方便呀。黄琳说得笑脸盈盈,声音却又透着点儿欲盖弥彰。
顾祝同立在车前看着她,默默向自己年长她的那一半儿年纪致哀。
他应该没什么机会了吧。赵朝辉这学期选了他的课,他听到他课间张口闭口与兄弟帮谈论黄琳,开始他还以为此黄琳非彼黄琳,后来才确定此黄琳即彼黄琳。
那小伙子阳光帅气,个子也高大,脑子不笨,跟黄琳应该般配。顾祝同客观公正地判断。
他心闷,找莫骁喝了几次酒。但揣的心思有点儿骇俗了,他还没法开放给莫骁看,只是旁敲侧击地打听莫骁的建议。
以莫骁的作风,强烈鼓动感情至上,尊重冲动,消灭年龄,听从心灵的指引和召唤——谁强作风格,谁他妈矫揉做作,最终定将自食苦果,难逃吃不上后悔药的悲惨命运。
莫骁向来直接,但在他面前从不爆粗,看来在这个案例中真是觉得彼人忧疑寡断不值得提携。
与女同胞相处的经验,以前莫骁是追着赶着灌输给他,见他视为草芥,早就偃旗息鼓了,现在他得主动,设计个情景,还得不露声色地取得莫骁的行动创议草案。
顾祝同说他那个朋友的女方年纪很小。
“操!中国版的洛丽塔啊。”
顾祝同没有看过洛丽塔,但他听出就连莫骁对这样的关系也不好接受。
莫骁简明而不简单地为顾祝同,或者顾祝同口中的“朋友”,点评分析,出谋划策,真诚无私地贩卖他的多年心得,“除非有强大的自控力,在那丫头成人前保持安全距离,否则趁早撤退。”
顾祝同夜里会暗自检讨,怎么对象会是黄琳这样的小朋友呢?这下好,明明光明正大的事,搞得跟潜伏似的。黄琳这小朋友的决断他也并未能够确认,难不成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他想起黄琳爱说的这句话,不由得苦笑。
有个师姐取笑黄琳自己还是白纸一张,怎能这句话说得像好有阅历似的。她赶紧坦白,其实主要是因为这句话不管怎么说都能体现出沧桑和厚重感,掌握好了会听上去很高竿。刚好被他听到。
有点小狡猾,他记得他当时油然而生的评价。
顺其自然吧,顾祝同做了决定。如果黄琳不排斥,他便不退缩。
开车嘛,顾祝同邀请她跟他先练着,他可是个好师傅。他同她约好每周一三五晚上,每次一小时。她高兴的答应了。
练习的地点,他选在了公寓小区的林荫道上,车不多,路况好。顾祝同找了辆捷达,驾校学的就是这种车,考试也是。他人高腿长,平时习惯开宽敞的suv,捷达空间感觉有点小。有时候他的手碰到她的,能感觉到这孩子那点紧张,她难难得地笑得羞涩。
黄琳很有悟性,学的很快。没几天就能自己慢慢开了。有时候顾祝同会在路边看着她独自开。他在路边的大法桐下抽支烟。
烟头的红光在昏暗的树影下时亮时灭,黄琳觉得就像把她的心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关上。
黄琳以前不知道顾祝同会抽烟。老板一定有心事吧。黄琳掐了腮帮一下,提醒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驾驶上。
黄琳开得差不多的时候,顾祝同要去日本两天,把车留给她自己练。好在顾祝同在那条路边租了个车位,捷达出车就上练习车道,没什么危险。
这两天,黄琳把车开出车位,就开向林荫路的尽头,停下,从背包里翻出雅思资料学习。
老板真会找地方啊,这个地儿安全、安静、清凉,黄琳发现仰坐在驾驶座上背东西效率特别高。
一个小时一到,她就把车再开回车位,拍打拍打背包回学校去。
第三天,黄琳正把脚高高地翘在方向盘上背书时,感到后视镜里一闪一闪地有个红光点,扭过头就看到顾祝同站在一棵大树下正抽着烟看她。她难为情地放下脚,下车,讪讪地上前问候。
板鞋、短裙、体恤,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锁在他脸上。顾祝同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和她的气息对他那么吸引,他一向管得住自己的意志,但这一刻他想放任。
他拉过她,轻轻地拥进怀里。黄琳任他拉过去,把头伏在他胸前,身体微微颤抖。
车是顾祝同开回去的。黄琳跟着他吃饭、跟着他回公寓,跟着他进书房。
顾祝同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拉黄琳坐在他的腿上。黄琳很拘谨,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不太适应。
顾祝同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她的脊背,轻轻地吻她的额头、脸颊、鼻子,慢慢地落在她的唇上。
黄琳感到自己浑身都在发热,连呼吸都已经滚烫了。她求生般地把手臂环过顾祝同的脖子,手指碰巧摸在了他的喉结上。
顾祝同艰难地抬头,喘息开始变得粗重。他把黄琳的身体转了九十度,让她骑坐在自己大腿上,开始猛烈地吻她。黄琳觉得灵魂已经游离了自己的身体,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顾祝同的呼吸、顾祝同的灼热、顾祝同和她频率一致的颤抖。
他的舌头试探地诱哄着她张开了嘴,温柔地抚摸她口腔的每一寸肌肤,逗弄她。黄琳觉得呼吸也开始游离了,她的体腔内只剩下微热的颤抖和悸动。她像是站在云端,唯一的支点是顾祝同。
这一晚,黄琳没有走。顾祝同让她睡在二楼主卧里。他只是抱着她。
顾祝同的身体和他的吻一样让她新奇。黄琳慢慢把小手缚上了顾祝同的背。坚实、宽厚,像磁铁一样把她的手吸在了上面。
黄琳不知道她自己在点火。顾祝同低吼一声把她紧紧收进怀里,头深深地埋进她纤细的颈窝。
黄琳感受到了他腰下粗壮的坚硬和灼热,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老板,我——”
顾祝同把头埋的更深了,在她的颈窝里艰难地摇头。
屋里没有开灯,但黄琳能够清楚地看到顾祝同红热的皮肤。黄琳爱上了他的亲吻,侧过头不断逗弄他的耳朵、他的唇舌。
“就这样让我抱着吧——”他像是走了漫长的路,下体的灼疼让他疲累中终于抓住一丝清醒,黄琳还小。
顾祝同的脑子开始回归清明。
“我长大了。”黄琳捻他的耳垂。
“未成年。”
黄琳扭动身体,“我十八岁的时候——”
“还小。”
黄琳沉默好半天,突然开口问他,“你能为我守身如玉吗?”
顾祝同拿下巴磕她,“你哪儿学的?”
“校园里都是活教材!”
顾祝同低低地笑,嘴唇快速地啄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