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听了这句话像是被火炭烫到了一样站起来,言不由衷地下了逐客令:“今天已经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范筱萱做了个鬼脸,假装轻松地跑回了宿舍。其实,对这次行动,她还是很满意的,她从张老师慌乱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对她的迷乱。不过这次恶作剧似的行动,却似乎已经满足了她少女的虚荣心,使她渐渐放弃了对老师的想象,在课堂上也不再用火辣的眼神追逐他了。她很满意地认为,张老师不但是个美男子,而且是个少有的好男人,心里多了几分崇敬。
张老师似乎也发现了这点,对范筱萱异常关注起来。那天,下课以后,几个唧唧喳喳的女生立即像往常那样包围了张老师,七嘴八舌地问他一些问题,有个平时看上去总是很低调的女生,干脆还用事先准备好的相机趁机跟他合起影来。范筱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有些应接不暇的张老师看了一眼,对同学酸溜溜地说道:“行呀,想不到咱们张老师还真有不少粉丝呢。”
没想到这句话被张老师听到了,他看着范筱萱笑道:“范筱萱,过来照一张!”
范筱萱望着张老师调皮地笑道:“咱俩照?那我从此岂不也沦为你的粉丝了?”
张老师的脸微微一红:“你是校花,我是你的粉丝。”
范筱萱被这句玩笑话,捧得有些飘飘然地站到了张老师的身边,心里美滋滋地回味着他的话,毕竟这句话让她在女生群中出足了风头。
从那儿以后,范筱萱又开始去张老师的办公室问问题了,张老师见到范筱萱似乎也不那么腼腆了,俩人单独在一起时的称呼也变了,张老师见了范筱萱就开玩笑地管她叫:“偶像,来啦!”范筱萱也毫不谦让地回应道:“粉丝,你好!”
一天傍晚,范筱萱跟张老师在校园深处碰见了,范筱萱正准备去食堂,她端着饭盆看着张老师奇怪地问:“您怎么不去吃饭呀,粉丝!”
张老师笑道:“哟,原来是偶像啊,本来倒是想去吃点东西,可一见你不吃也罢了。”
范筱萱听了把眼一翻佯怒道:“嘿,我说粉丝,你怎么这么说呀,原来你说的这个偶像是呕吐的对象啊。”
张老师笑道:“哪里,哪里,我是夸你秀色可餐呢!”
范筱萱一听张老师这么称赞自己,顿时没了魂儿,兴奋地看着他说道:“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张老师严肃地摇了摇头回答:“不,你真的很美!”
范筱萱看着张老师说:“不能让你白夸我,晚饭我请了!”
张老师笑着看了看表说:“我还有些材料需要整理,你要是忍得住,要不咱们晚一点儿再去?”
范筱萱一看自己居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神采飞扬地回答:“好!你说话可要算数呀!”
张老师笑了笑:“没问题,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咱们八点半在校门口见吧。”
当晚,在一家经营广式晚茶的高档餐厅里,张少焱跟范筱萱已经是酒过三巡了。
范筱萱看着张老师突然问道:“其实自从上次您跟我谈完以后,说您很爱您的妻子,我心里就很敬佩您。”
张老师没有说话。
范筱萱接着说:“您要是不把我当小孩,可以跟我谈谈师母么?”
张老师借着酒劲儿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没有人说说,现在我们俩之间的婚姻简直就是名存实亡了……她三年前就去了法国,后来还爱上了一个法国人。这些,是一次从她误发给我的邮件里发现的。现在我们一个月打一次电话,你说这算什么夫妻呀?”
范筱萱不解地问:“她不回来了吗?您不是说您很爱她么?”
张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苦笑着仰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东西闪了一下。
范筱萱好心地劝慰道:“没想到您这么不容易啊。”
张老师颇有深意地看着范筱萱回答:“那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就离婚呗!”
范筱萱听了又开解他说:“你愁什么,等着你的女孩一大堆一大堆的,你的机会多的是。她要是失去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张老师苦笑了一下:“我都这么大了,哪还有什么机会。我的青春已经被欺骗得荡然无存了。”
范筱萱想调节一下气氛,于是毫不掩饰地开着玩笑道:“要没合适的你干脆把我娶了算了!你看,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张老师又给范筱萱倒了一大杯说:“好啊,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我老呀?”
从那儿以后,俩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最后简直到了一天不见都很不正常的地步。有一天,张老师在学校门口碰见了范筱萱,对她说:“我要回家去取个东西,你想不想到我家去看看?”
范筱萱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啊,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张老师便伸手打了一辆车,带着范筱萱回家去了。
走进张少焱的家后,范筱萱四处打量着称赞道:“不错嘛,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会干活儿,收拾得还真漂亮。”
张少焱看着范筱萱的眼睛半开着玩笑说道:“也许,我以后还会专门为你收拾得更漂亮呢!”
范筱萱被张少焱眼睛里闪动着的,一种说不出名目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她用热切的目光回应着他撒娇地说:“你以为我不会干活呀?小看人!”
然后,两个人开始对视,范筱萱感到自己像喝醉了酒一样,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张少焱突然伸出有力的臂膀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范筱萱幸福地依偎在这个充满男子汉味道的胸膛里,意乱情迷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是爱么?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哲学问题呢。”
张少焱什么也没说,就疯狂地亲吻起范筱萱来。范筱萱沉浸在浓浓的爱意中无法自拔,她从意识里想推开张老师,可是手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范筱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可是,你是我的老师啊。”
张少焱说:“你不是说要我等你长大么。”
范筱萱颤抖着死死地抱住了张老师,仿佛一松手他就会跑掉一样。两人就这样亲吻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范筱萱感到自己被抱到了床上,也感到他在急切地地扒着自己的衣服。
范筱萱大脑里仅存的思维使她攥住他的手说道:“别这样……我害怕……”但她的手却被他有些粗暴地拉开了,他喘着粗气回答说:“对不起,小萱,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狂野的激情过后,范筱萱哭了:“都是你,你要是不要我了该怎么办呀?”
他安慰她说:“别净说傻话,哪个人不得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才算真正成人呀,再说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范筱萱听了没有任何表示,而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尽情地哭了起来,她在这一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一个女孩儿变成一个女人了。
从此,两个人就真像恋人一样,经常偷偷约会。如胶似漆的日子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寒假就要到了,范筱萱躺在张少焱的怀里说:“我真的很害怕。”
他柔声问道:“怕什么?”
范筱萱像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说:“我梦见我一开学就见不到你了……”
他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你怎么又说傻话了?咱们不是说过要永远在一起吗?”
范筱萱无声地点了点头,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由于范筱萱自打放假就跟张少焱失去了联系,所以寒假刚一结束,范筱萱就回到了学校。奇怪的是,他的手机还是一直关着,去他家敲门居然也没人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使范筱萱六神无主,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连饭都没怎么吃。
在这种状态下她一直忍到了正式开学,当新课程表贴出来时,范筱萱一眼就瞥见课程表上显示上午第三节就是哲学课,几天来半死不活的心脏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跳动。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张少焱时,范筱萱的心又醉了。她爱恨交织地想:“今天可不能轻饶了他,晚上非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连个短信都不发。”
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范筱萱终于等来了哲学课,随着几乎每一声都敲打着她心房的上课铃声,教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进来的居然是一个年龄四五十岁左右的女老师,范筱萱的头嗡地一下炸开,整个人全傻了,她望着讲台上的新老师连动都不会动了。好不容易混到下课,她才反应过来,飞快地冲到新来的老师面前问道:“老师,张少焱张老师怎么没来呀?”
新老师看着她笑了笑说:“他出国了,刚一放假就走了!”
范筱萱想: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响地跑去看老婆了,真是气死人了!想到这里便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新来的老师看了看她回答:“还回来什么?人家张老师的爱人在法国,他这次去是定居去的。光这些手续他就办了将近一年,现在好不容易出去了,以后就是我给你们上哲学课。”
范筱萱懵了,她这时才知道,自己被这个甜言蜜语的家伙给骗了,自己心里一直期望的爱情原来竟然是一个弥天大谎。那家伙只不过把自己当成了临时排遣寂寞的工具。她愣在那儿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教室朝宿舍走去。范筱萱整个儿人都被刚才听到的消息给击垮了,她感到那片属于她的天空已经彻底坍塌了。
从那以后,范筱萱她便进入了自我的折磨之中,丢了魂儿一样,望着张老师以往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发呆。其实关于她和张少焱之间发生婚外情外加师生恋的事情很早就有传言了,这一下更是传播开了,被瞒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她自己。时间长了也自然传到了范筱萱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