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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季节盛大(1)

福建师范大学

题记:“我是一个,至于他们,他们是全体。”

——陀斯妥耶夫斯基

1

在海沙滩上放眼,瞳孔中的天地四野其实并不大。夜如同任性的孩子四处抛掷撕烂自己的衣裳——星辰、浪花以及露水,在光和影下恍惚欲碎残缺不全。我尖起两只手指掐着凉鞋,把脚藏在沙里迤逦着向阿蓬走去时,突然觉得这样的世界也是好的,心里的阵痛渐渐消散开去,好像天亮后守夜人手中的灯笼,火焰被光明扼杀,只剩下一缕极淡的烟,足以让人松一口气。

我在阿蓬的身边坐下,他冲我转过脸来,说:“为什么睡不着?还在想着么?”我摇摇头说没有,确实没有,只不过让帐篷里的人吵得睡不着而已。阿蓬朗朗地笑起来,他说:“的确,大发的妞会发出很大的声响的。所以我就干脆不进去睡觉。”我又摇了摇头说我分辨不出来,帐篷里这么多人,我和他们不熟悉,何况我忘记谁是大发的妞了。阿蓬伸出手来,他的手接触到我,很微弱的力,但我不想抗拒。风很好,月亮像是被吹出来的泡泡糖,又大又圆又美丽。我把头埋到阿蓬的怀里去。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阿蓬又开始问我是不是好多了,头还痛么,是不是还那样焚心地想?我叹了口气把脸仰起来,把自己的嘴唇掰开让他看。我说直到现在我的舌头还不敢触到我的唇肉,挖心地疼呢。我们顿了顿,阿蓬慢慢地抱着我往沙上靠去,于是我们都倒在沙地上。他俯在我耳朵边轻轻地问我,他说帐篷里的感觉好么?我曾经打了个盹。我一字一顿地说,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处都是晃动的人影,很多的声音。都是断裂的,没有前因后果的,无序的。没错,你在篝火会上睡着,我就把你抱进去睡。阿蓬说,并且,很多人都兴奋地呼喊着。他嘿嘿地笑了一声,今天晚上他们真够疯的。我觉得自己像突然到了地狱一样,我感觉害怕、恐惧……不能掌握……

阿蓬说我有感觉才是正常的,无论什么感觉。“我想这样对你好些。”他在月亮光底下温柔地看着我。我的心揪了一下,我的身子突然绷直。我提高音量对他说:“阿蓬,你和他们看法是一样的,你觉得我疯了,其实一点也不是那回事!我,我只是这段时间心理状态不好……”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吻住了我,用自己的舌头很吃力很小心地舔我唇上的伤口。我耐着性子由着他,眼泪却掉下来了,一点一点地掉在他的鼻子尖上,我看见它们的颜色,像前方大海此刻的光泽一样,蓝黑幽深,令人恐惧。

阿蓬抬起眼来看我,我清楚地看见他眸子里的不安与伤感。所以我又立刻笑起来,把酒窝露出来,用手去遮他的目光,说:“阿蓬真是大笨蛋!”

阿蓬问我为什么哭。我把放在他眼睛上的手快速而熟练地放到他的身下去,长长地舒了口气正色说:“阿蓬并不爱我,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安慰我了。”阿蓬很害羞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他道歉说:“对不起。”他还说根本不知道怎么样能让你快乐。大家都很关心你着急你你知道么?——他这么问我,口气有点像琼瑶小说里的男主角,把自己逼得像情圣一样。为了公平,我也拿他的手在我身上探。我说:“你瞧,我也不喜欢,是不是?我的身体还是干涩空洞的。我不瞒着你。”

我们俩翻了个身坐了起来,都觉得有点扫兴。沙子湿乎乎地粘了阿蓬一身,侧身看他的时候,在夜的烘托下他显得漂亮挺拔。我看得喜欢就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上一口。阿蓬低嚷一声,但他没有反抗,他对我说让我告诉他,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目光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眺望。极目而止,天地间依然平静安然。时值落潮,海潮用奔赴前进的姿势向沙滩和远处的城市告别,我看它欢呼着向星辰的方向涌荡而去,觉得海有种亘古弥新的年轻。

于是,我对阿蓬说,我的话很晦涩,但我希望他理解。那些,所谓被我的家人与亲友们感到恐惧害怕的我的症状,都是发生在一瞬间。这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天早上我穿着睡衣,从卧室里浑浑噩噩地走出来,凉台的落地窗户敞开着,可以看见街道由于昨夜的雨水至今还是湿淋淋的。清晨的霭穿过路上窸窸窣窣的落叶与行人,大大方方地漫天遍地蔓延——阿蓬,你知道,站在我家十七楼的凉台上,我可以看到大半个脚下的城市。我就清晰地看见一带海水用白色的泡沫把这个海岛尽数包裹起来。于是,就在这么简单之极的一刹那,我说,“扑哧”一声,我脑袋就乱了,很多事情猛地涌进来。

你不知道折磨你的痛苦是什么?

并不是不知道。以前也一直觉察着的。觉得生活没有味道。我觉得自己好像在长廊中奔跑,次第敲打着紧闭着的门,尖叫着哀求着笑嚷着,努力而贪婪地希图把所有的门打开,但最后,所有的门又都很快关上了。我没有适时地占有哪一间屋子,于是又两手空空地留下来,天地依旧暗沉着,甚至比以往千万倍的暗沉……

说着我们就沉默下来,阿蓬用手去捉埋在沙里细小的软蟹。我跑到帐篷那里把我们带来的蘸酱拿来。他们还在帐篷里猛力地活动着,整个帐篷看起来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城堡。我掉转身来,撩开长腿狠命跑,风带着男人与女人的呻吟声逆着风我吹拂我,我感觉自己像被阿波罗追赶的月桂仙子一般,兴奋得想尖声大叫。

阿蓬教我如何抓软蟹——手堵着沙滩上细不可见的小孔,那是软蟹的巢,一手狠力往沙里插去,软蟹必是跑不掉了。月夜下的软蟹白色而狡黠,然而我们依然抓了一大桶。把它们放在蘸酱盒子上就着白醋和芥末生吃,从小就是这样的。

我继续对阿蓬说话。我说那样清楚明确知道需要占据什么的感觉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这才是我害怕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能够得到什么。我做什么都急不可耐,我疯狂地疯狂地想表露自己肯定自己,让自己张扬起来,但是我不能够,连我自己都知道自己不能够——我看不起自己我仇恨自己了——白醋触到我破裂的唇拼命地痛,我呜呜哇哇地说着,阿蓬就赶紧来握我的手。

阿蓬安慰我说,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我还不也是,我真他妈的讨厌自己!”他的眼睛充满仇恨与忧郁,“每天都是香烟、酒、划拳、赌和女人。我觉得我一直在天上我踩不到地面了。”他说,前两天有个哥们儿请他去酒廊,叫了个三陪但阿蓬没有和她睡觉,于是今天大伙儿都在笑他奢侈、傻逼、浪费钱,“我觉得我他妈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了!”他像小孩子一样翘起嘴巴凑向我,我细细地温柔地看着他,又把手探下去,像查看他的伤口一样触摸他。他确实没有动静。我的心又像揪起来一样,微微地疼痛。我叫他躺下来,把脸贴在他的腹下。我的皮肤碰着他牛仔裤的拉链,便坚硬地冷淡地碰在一起。我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从阿蓬的身上,透过他,静静地竖起耳朵,我可以听到大地的大海的天空的声音,无限的无限,宽广的宽广,云啊星啊,络绎地涌到我身体里来——但耳朵边上依然是那么冷淡的平直的坚硬。

那种强烈的令人无法抵抗的感觉又来了,我恐惧得战栗起来,我觉得它像一个幽魂一样猝不及防地猛力地往我身上撞:自卑、孤独、不知所措!阿蓬大概感觉到什么,我看见他跳起来,铁青着脸色,用手掌托起我的下颌,一手把我的头发用力往下扯,我的头就仰起来了,直面着天空。我开始觉得我是奋力地扭动,光、影、沙子一起向我袭来,呛得我直咳。然而,天上那颗星星自始至终就这样安详地看着我,慢慢地慢慢地,感觉又“倏”地离开了,我和阿蓬坐在沙滩上直喘着气。

阿蓬笑笑对我说我们都要完蛋啦,我低下头看着他,我说,你和我不一样阿蓬。你像一粒苜蓿的种子,你是飞呀飞,看不见方向。但是,终究有一天,风会把你带到地上来。和旁的植物一样生根发芽,但我怎么可以呢?我一直埋在土里,我不懂得如何生长繁衍了。我的梦想太深重,我向往蓝天白云苍天巨木但我自己要扼杀我自己了……阿蓬用嘴巴去啜我的手指,他说不出话了。我们之间又安静下来。

帐篷那边的人把吊在树干上那盏小灯泡熄灭,于是有人大声尖叫起来。我的听觉被塞进了他们的喊声但我的视觉突然一片黑暗,这样的黑暗,是真实的黑暗,大自然的黑暗。我感觉我是独自坐着,坐在盘古的脸盘上,明月星辰是他的眼睛,海涛是他脸颊上的皱纹,山川是他耸起的肌肉。天地万物是一个巨大的人,我坐着,和它对话,只有我和他。

在这样的黑暗里我不是看不见阿蓬的。刚才萌发的那点惺惺相惜被生生地截断了——我不爱他,我不信任他,我不用依赖他。他发生的一切又和我何干呢?我知道我的倾诉和一切善意的行动不过是在讨他喜欢罢了。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真没劲。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他们坐在盘古的脸上,他们那么渺小,不会有任何的神话愿意记载他们。

2

那个清晨——我记得是五月最末的时候,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这么一刹那,我突然不确定自己身处何方。我的下巴因为支在走廊的栏杆上凑合闭了一夜眼,又红又痛,脊椎佝偻着,双眼泪流不止。于是我只有叹了口气拍拍屁股从楼梯上站了起来。

那个我等了一整夜的房门还是紧闭不开,我特地跑下楼仰头朝凉台上看——一件大红色睡袍依旧高高地挂着——这是我们的暗号,实际上是谢绝我进入的意思。

没有办法,虽然口袋里没有钱,还是忍着饿顺着屋前的道走下去,将就点找个比楼梯更好的去处。因为天气开始转暖,这个时节的清晨反倒更显出点凉气。我看见有个女孩穿着条大翻领长袖的黑裙子,有模有样地在路上扑腾着,像一只伺机而动的蝴蝶一样,扎得我眼睛生疼。我拖着一双木拖鞋,形容憔悴地跟在她扭动的屁股后面,慢慢吞吞。这一带房屋由于靠近着海,早晨黄昏安静下来的空气中就会可有可无地飘荡着些海洋生物腥咸的气味。我昂着头大力呼吸,把左手插在裤袋子里晃悠悠地走。这一带街道的矮墙上,齐刷刷挂满了绿莹莹的爬山虎,有缕阳光从云与风的缝隙里闪出来,蹦跳在这里那里的叶子上。我拿眼睛扫,用右手将它短暂占有的叶片飞快地拔下来——并且开始微笑。

我就这么走着,手上很快积累了许多翠色浅红脉的叶片。我决定沿着爬山虎蔓延的方向继续走下去,到街拐角的那个书店把那本《狄德罗文集》看完。和宁宁合租房子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这样,如果有什么男人出现我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真的是日月不相容一样,宁宁倒是好,朝为行云暮成雨,活得如此风流潇洒。

那次和他们海边露营——虽然过去大半个月了,因为身上的皮肤晒伤了,现在还疼着。我突然想起昨天收到的阿蓬的E-mail,他说:柯朗听说你搬出家去住了,一直牵挂着。不过或许这样对你的心情有好处的吧。他还说他最近处了女朋友——柯朗,我觉得我渐渐回到地面上来了,你也回来好么?我——我想着他信上的口吻,想着想着就不由咧开嘴,那些叶子被我紧紧地攥在手掌心里,滴出绿色的汁液来,于是我满手都是酸嫩嫩的味道。

大概去得太早,书店铁闸依然落着,只开了个小门。我去得熟,一弯腰就钻进去。那是一间二十平方米左右私人开的书店,平日里四面都是高及天花板的书柜子,满室都是整齐芸芸的印刷物的味道。但现在一个男人傻乎乎地站在店堂中央,很多书都在他的脚下,随意散乱地铺开,像从高高的紫堇枝头掉下的花,尽力向外扩张它们的瓣。我瞅了他一眼,并不认识。所以我就也跳到书堆上寻找我读了大半截的狄德罗。可是他拦住了我。他的手慌张而无措,有点战战兢兢的样子。我直起腰杆来瞪了他一眼,他就急忙地把手缩回去。他的目光散乱而茫然,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生怕别人知道,又急于对人澄清。我安静地站着,等待他和我说些什么——然而没有。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三十多岁,不高,窄小的脸,有些薄薄的透明浅涩的皱纹,嘴角颤动的时候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接着我又把手伸到那本狄德罗上面去,大大方方地拿起来翻看。书柜子上很多书都掉在我的四周,我并不知道书店为什么这么乱七八糟的,当然这和我没有关系。我一屁股坐在柜子宽宽的空格子上,把木拖鞋晾在了一边。

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扫把在我身边走来走去,他把书一本一本地从地上捡起来。我斜着眼睛看他,他每次弯下腰去就会露出衬衫与裤子中间一小段赘肉,很自很逗人,非常适合狄德罗的情调。即使如此,他弄起的大烟尘还是呛得我要命,于是我就发腔问他:“你是谁?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他怀抱着一大堆的书忙不迭地转过身来,看着我不说话。这个时候清晨的阳光开始灿烂了,门口有很多人走来走去的气息,书店四面封闭着,所有的这一切就从那个小门明亮的倒影上浮现出来,和儿时的皮影灯一般无二。他们所谓的我的病痛的感觉猛然又要敲击着我的脑袋,我急忙把头昂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地冲他嚷嚷:“喂喂,问你话呢!”

他径直地朝我走来,依然是那双无措惊诧的眼睛。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柜子的木头,指甲在上面划出一道道痕迹来,那种感觉正慢慢地抽离出我的身体,我觉得我又缓过了气。这个时候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来了,平视着我,我问他:“嗳,你到底怎么啦?”他开口回答,像一个电话答录机机械的口吻,他说:“我今天给这个书店弄了一个招牌回来。”我“哦”了一声确实需要个招牌,做生意没有招牌怎么行咧,打不出旗号要吃亏的。我问他书店叫什么呀?他吃吃地回答:“叫……叫…一‘尚书屋。”我“哼哪”了一声,心里觉得这个名字和这样的一个小不伶仃的店真有着绝妙的反差,不过确实是很动听的名字了。于是我问他:“你是谁呀?这里的老板么?现在怎么这里乱得厉害?”他扭过头去看着这个屋子,我顺着他的眼神,觉得那目光里充满一些冰冷的奇怪的情绪,一阵寒意从我的脚底下升起来。房间里很静,我的手抚摩着我刚才在柜子上划下的痕迹,莫名的有种优越感,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个比我哀伤比我孤独比我更一无所有的人——仅仅由于他的目光而已。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他把扫把横放在大腿上,扫把上枯黄的穗很轻柔地抵着我的腰,他一点也没有发觉。然而,就是这样小小的接触,我突然觉得温暖。他是一个看上去糟糕邋遢,远远地离开人世的人,不过他这么真实地坐在我的身边,神情恍惚却伸手可及。我觉得心里竟然随之安定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前方,并不看我。他说话,声音却清晰而有力,他说这个书店是他去年八月和朋友合资办起来的,一直亏本,他只好出去打工来补贴损耗。可是,他说,他昨天出差回来才知道,他的朋友惹了点事,书店被人捣了,朋友也跑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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