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红狐缓步他前,他却一副惧怒样阻道:“别过来!你这回又有什么企图?!”
“江越,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太迟了……”江越离去,九尾红狐忙追上,正要牵他手,无奈有结界护体,九尾红狐瞬弹开。江越回首冷道:“你可曾听过人妖殊途?更何况你杀了那么多人,就算你现已放下屠刀,可你背负着的是数不尽的人命。听说妖有善有恶,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
九尾红狐含泪半卧坐起,劭森将其扶道:“狐儿,江越好不容易铁了心忘了你,你就别打乱他的平凡了。你师傅为你们算过,你仨若继续纠缠不清,必有一死。但无论是谁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你若放手成全他们,何尝不是一件伟大的事?这证明你有度量,从今以后走出痛苦,忘了不开心的,让他知道,你没有他也能好好地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他更好,走吧!”
九尾红狐终随劭森离去,回眸最后一眼之际,终见刘千金相貌,温柔似水,体贴大方不斤斤计较。
刘千金向九尾红狐微微一笑点个头,江越便把她带进屋。此时,青天忽现一道不明紫墨色妖术,众人未及时反应,妖术已袭中刘千金。
江越误以为九尾红狐所施,可众人却未见她出手。刘千金呕血即亡,江越紧搂哀道:“玲儿,你不能有事!”
刘千金缓睁双目笑道:“夫君,看来玲儿不能陪你共度此生了,愿你能与那只狐妖和好如初。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与他相逢……”
“玲儿,不要……”江越不舍哀求,刘千金已回天乏术。
九尾红狐试着耗一生修为救她,岂料沃垚忽现将她强行带走,江府一切由劭森善后。江越瞋目盻着九尾红狐离去身影吼道:“狐妖!我江越从今往后与你势不两立!”
刘千金出殡当日,九尾红狐悄随行,沃垚与劭森紧随其后以防不测。
刘千金入土,江越哭成泪人,刘员外怒指江越招惹不祥之物,要他扛起责任。江员外不劝阻,反而也随刘员外一同指责。
九尾红狐仍同情江越,立于巨树后愣了半晌,回过神时只剩江越跪于坟前。她致江越身后,正要开口,江越已晓得她到来,冷道:“你还来干什么?”
“那道妖术不是我的,请你相信我。”
“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止如此,如今那妖术害我陷入被冤枉之境,我自然是来找元凶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让你相信我是清白的,也还你娘子一个公道。”
闻至此,江越立身直视她道:“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九尾红狐寻不出理由,沃垚与劭森终前来作证,江越无法不相信劭森为人。经劭森与沃垚证实,紫墨妖术乃千年前妖魔乱世者所使,邪气重而带剧毒。此次妖术重现江湖,幕后必定不简单。
“依我猜测,此人无非是想扰乱世间,把所有责任都推向狐儿。难道狐儿在外招惹了什么人?”劭森疑惑,九尾红狐立即否认道:“我没见过其它妖魔族,怎么可能会惹上他们?”
“总之,现在狐儿是清白的,还请江公子莫要再怪她了。”
江越朝九尾红狐瞪了一眼,不悦离去。九尾红狐稍失落,沃垚竟冷道:“一切都是自找的,现在怪谁也没用,还是先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刘府一个交代。”
“只要能让刘姑娘活过来,是不是可以解决一切了?”九尾红狐忽出此言,沃垚不满瞪向她怒道:“你这是打算成全谁?还是想轻生?你族人的仇未报就想一走了之,为师真是看错你了!”
沃垚愤而离去,九尾红狐一脸不悦视着师傅背影,劭森至她旁安慰道:“若死能解决一切,这天下岂不乱成一团?犯人去自尽,那受害者该向谁讨回公道?只有赎罪才是唯一能弥补受害者的方法,而且你也是无辜的,咱们还是尽快揪出元凶吧!”
“可我现在心有点乱,我一个人根本都不知该从何处查起。”
“什么叫你一个人?还有我和你师傅呢!不如这样吧!我陪你去散散心,去一个可以让人解忧,把不开心的事全呐喊出来的地方。”
九尾红狐愣一会儿,瞧不起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海边吧?”
“它似海,但有另一个名叫清彩水境,水清晰见底,会随着气候与四季更换色彩,地有各色,岸有水晶沙。风如曲,曲有各样,但确实无人演奏。怎么样?要不随我来?”
二人腾云驾雾前去,离清彩水境方圆十里已可见得空中浮现缤纷色彩,闻得微微风曲。九尾红狐震撼直视壮观异景,巴不得速达地面,将不欢之事全抛脑后。
劭森见她终恢复神采,活泼乱跳,安心笑了。九尾红狐回首乐视他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太神奇了!”
“偶遇的,你就静下心听听这些风曲,或许能舒缓你的心情。”
二人赏景忘忧,不觉白昼已尽,劭森慌速收拾心情,九尾红狐坐于他旁睡得正香,原想背她归洞府,却不慎触醒她。她迷迷糊糊视着漫天星辰夜空,欢而又想多呆会儿。四周难得平静,劭森情愿伴之。
九尾红狐稍羞涩瞄劭森数眼,忽柔声道:“我以后可以叫你小师叔吗?”
劭森愣半晌,仔细一思后笑道:“你又不是陟天仙境弟子,这么叫有欠妥当吧?”
“怎会不妥?既然你和我师傅是同门,还称兄道弟的,叫声小师叔和陟天仙境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闻言,劭森有趣答应,九尾红狐却忧闷,忆起过去种种残忍之举,毒洗北城镇取精气。如今不打不相识,还成交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九尾红狐倒吸口气,决意赎罪。劭森则想法子让她加入陟天仙境,但一切有待沃垚点头方可实行。
劭森伴九尾红狐归洞府,沃垚于大殿愣视书卷,待劭森假咳两声方回神道:“你俩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只是带狐儿去散撒心,你呢?是否已寻得紫墨妖术线索?”
沃垚叹气示无果,反问劭森同道题,却见他一脸疑惑难以启口,同叹口气后腾云驾雾辞行。沃垚叮咛九尾红狐先歇息,己则追上劭森不解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妖魔们千年前所使法术,也是唯一线索,我只想赶紧回去翻一翻史册,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头绪。三师兄,你这是打算归属陟天仙境了吗?”
“什么?”沃垚疑惑,劭森续笑道:“你这一路跟着我,不是要跟我回去吧?”
沃垚速止步,欢送别劭森道:“后会有期!”
劭森叹笑续赶路,归至仙境已是亥时。正要步入宫却有熟悉声将其呼,回首一看乃师傅。只是不知师傅为何肃相直视,似有要事必议。劭森不解师傅此举何意,以为师傅怀疑他行踪,便装作一脸茫然回视师傅道:“夜深了,师傅找徒儿有何事?”
此时,师傅猛向他出招,劭森反应及时,拆了数招,阵脚不乱心却慌。稳打几回方觉师傅招数诡异,唤剑瞬架师傅脖上道:“你是谁?竟敢冒充师傅?!还不给我现出原形!”
“啊!好好好,刀剑无眼,拿开它!”眼前师傅瞬化成晟鑫,劭森收剑愣许久,晟鑫有趣道:“怎么样?我是不是演得很像?听滢儿说,换身术还需他人气息才能隐身得天衣无缝,你觉得呢?”
“大师兄,这不像你会做的事啊!怎么?闷得慌了?”劭森冷嘲道。
“能不闷吗?今日兔崽子们都被师傅拐去听教,当时本来就没有我们的事,你又不在。听你家兔崽子说你去采药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药呢?”
“药早就搁一旁了,只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有伤着哪里吗?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袭击我们家劭儿?真是活腻了!”
劭森无趣打断直入正题,编了个半真假之词道:“还记得千年前妖魔乱世时他们所使紫墨色妖术吗?”
“怎么提起这件事啊?难道又重现江湖,你碰上啦?”
劭森默认点头,后方又传来焱尊于滢淼之声,二人闻打斗声方前来探究竟却巧闻此事,劭森寝宫喧哗许久。
焱尊严待此事并即寻线索,滢淼忽倒吸口气道:“我想起来了,听闻三日前有一小镇的夫人被此妖术所杀,据说是九尾红狐所为,但死者丈夫却否认了。现在你也碰上同样妖术,既然不是九尾红狐所为,难道又有另外的妖魔打算出来兴风作浪了?”
“这也无法排除,但还是去翻一翻史册,说不定里头记载了一些我们遗忘之事,线索可能就在里头。”劭森一句话免去众人费思猜测,纷散去。
劭森稍心虚,深吸口气放松。谭华巧经他旁,见他愣着一动不动便上前道:“师傅,三师伯那里怎么样了?是不是又遇见棘手之事?”
劭森直视徒儿不语,把徒儿上下打量一番方道:“夜了,你怎么还不去歇息?”
“师傅,恕徒儿多言。您这三天两头老往三师伯那儿跑,迟早会出事。四师伯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背叛师门者,若实情败露了,咱们必定被认定为同党。至于三师伯什么时候打算归属陟天仙境已于我们无关,二师兄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就算我们不再插手这件事,他也不会埋怨。所以,咱们别再管了,好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啊?”劭森笑道,谭华正要续说,他速打断道:“为师何尝不想撒手?但毕竟他救了为师两回,为师得回报他才行。更何况现在摊上的不止是他的事,还有那来路不明的妖术杀死刘千金一案未查明。”
谭华疑惑回应:“可是师傅,来路不明的妖术您就别管了吧?这与您何干呢?”
“为师也说不上,但妖术出现之时,为师的木灵珠却有强烈反应,所以为师是想确认妖术与木灵珠有何相干才选择插手的。这件事你先别告诉任何人,但愿是为师多心了。”
谭华沉默不离,劭森无趣续道:“怎么?你失眠吗?要不为师陪你过几招?许久未好好看你的长进,稍候可别让为师失望啊!”
师徒二人至后院一战,二人速度快得难以视清,不相上下,武功各招拆个精光,剑术灵力一般不可挡。只惜凡人能力有限,谭华接下师傅最后一拳便弃权,喘气呼呼直坐地歇息,大汗累累视着师傅半笑半怨。
“武功长进了不少,但法术怎么时有时无?你是不敢向为师出招吗?”劭森疑惑道。
“徒儿有点犹豫,毕竟只是让师傅见证徒儿多日长进。但以徒儿现在的实力怎伤得了师傅,对吧?”
劭森有趣叹笑,将徒儿扶起,嘱咐他早点歇息。视着徒儿渐行渐远,无奈叹口气细声自道:“小谭,原谅为师消耗你多日内力,但愿今后你歇息久点,那些事你就别管了,为师自有打算。”
谭华消耗不少内力,今日睡迟了,慌张出外探日,已是巳时。回想昨夜,方领悟师傅邀战用意。他虽不知师傅今后有何为,但必定不是件好事。他慌张梳洗整装出门,不久便见罗萧言神色慌张快步前来道:“出大事了,你怎么现在才醒啊?”
谭华以为师傅做傻事,不了解细节便随罗萧言前往山下入口广场前。此时,只见众弟子全不规律齐聚一堂,议论纷纷,前方有一身穿墨色衣裳,白发苍苍男子跪于广场中央。
谭华察亮双目,该男子竟是沃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