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有疑惑和迷茫。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真可笑,自己遗忘了,却还来问她?
不对。
她刚才惊诧的眼光,就好象在告诉他。他们曾今认识!
残洌依旧深深的凝视着她,看着她光洁的面容,淡然的眉毛,嫣红的双唇,而她淡静的眼睛里仿若有着海洋般深不可测的感情。
娉婷皱着眉头。
她伸出手,将他放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挥掉,然后,看着他,静静的说:“你想做什么,如果只是要玩一出游戏,请原谅我无法奉陪。”
残洌知道她是彻底的误会自己了,可是他无法向一个陌生的女孩解释他的失忆,尤其是看着她冷漠的眼睛,听出她口中的嘲讽和不屑。
他绷紧下巴,眼神慢慢从她身上移开。
然后转身走向了大殿。
娉婷手腕上的鸳鸯镯仿佛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金色的阳光里,他的身影倨傲挺直,强烈的光晕笼罩着他,他的气息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她失神的望向金碧辉煌的天空,黄昏了,有飞鸟拍拍翅膀飞过,天空在美丽的云霞笼罩下静谧的那么不真实。
热闹喧嚷的气氛完全没能影响到她,娉婷静静的站在那颗美丽的樱花树下,花瓣如雨般泻下,落在她肩头,发梢,美得像洛神赋里的仙子,让进来的宫女看傻了眼。
“对不起,祭祀大人让奴婢来转告您,王的婚宴快开始了要您去正殿!”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娉婷淡然一笑,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变抬步往正殿迈去。
她早该知道的,既然是王家的婚礼,各国重要的客人都会来,是自己太不小心了。
微闭上发热的眸子,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别软弱要坚强,只有这样才能不流露心底最真实的感情。
甫一进门,奢华的场面加上铺天盖地的珍馐美食刺激着她的视神经,皇宫大排宴席三天三夜,成打的宫女侍奉左右,其奢华糜烂程度可想而知。
每张桌子上铺着绣工精美的刺绣垫底,玉砌成的矮桌从前到后都可以排到王的寝宫前头去了,前来的贵客从前来的排列顺序大致可分为以下三种:
坐在大殿最前面的,一侧是夙矽,翌王爷和王亲国戚,另一侧则是残洌,雾邪,夕寰等重要人物。
其次,坐在一侧的是文臣,另一侧是武将。
最后坐在后方的是,众美丽妃子与一些朝臣的家属,其中以王最宠爱的芸妃为首。
众人谈笑着,恭贺着,娉婷忽视一些打量的目光,径直来到夙矽身边盘腿坐下。
“见到他了吗?”
娉婷的笑容凝结在嘴角,转头注视着夙矽,眼中有着什么莫明的情绪在凝聚。
“别告诉我,这是你特意安排的,如果是请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
夙矽拍了拍她的肩,“承认吧,别在欺骗自己了。”
“什么?”
“承认自己的感情,并不会让你着折损半丝自尊。”
娉婷美丽的眼睛望着他,紧蹙的眉头放松了下来,晶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茫然,嘴角露出了半嘲讽的笑,“呵……夙哥哥,亏你一向料事如神,可惜这次你似乎算错了,没想到也有你料想不到的事情。”他已认不得她了。
夙矽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梢,“对于你,我总是靠猜想,你知道我对你一向都束手无策。”他说的没错,娉婷的一切他只是靠顺其自然的推测,他……算不出她的命,换句话说,也许是她来自不同的世界,让他无法推测她的未来。
“该死的!夙哥哥,你凭啥就认定我会喜欢你这次的安排,你从来没问过我的意愿!我最讨厌这种感觉……感觉就好像自己被别人操纵了一样,请你以后别自做安排!”娉婷厉声说道。
夙矽叹了口气,他明白她的性格,看似柔弱但要是倔强起来恐怕比石头还要硬,他抚了抚她的发,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若你不喜欢以后不做便是,将来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请牢记,夙矽永远站在你这边。”
“夙哥哥,你说什么呢,瞧你语无伦次的样!”
娉婷终于恢复了温暖的笑容,这个男人是真的关心这她的,她这么想着心里那最后一丝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如果最后要我选择,我也要陪在夙哥哥身边,哈哈!你别忘了,我还没帮你找到个好妻子呢,怎么舍得离开!不然到时候等你老了谁来照顾你!”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两个眼睛笑成了半月形,刹是可爱。
夙矽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深邃温柔,定定的看着娉婷,“真是个傻瓜,一个人都活了半辈子,多个人出来岂不更麻烦。”他也半开玩笑的道。
是呵!用半辈子来形容真是最恰当不过了。
“夙哥哥,你在胡说什么!你才几岁就喊半辈子了?依我看,你最少能活道一百岁才能寿终正寝!”娉婷轻声呵斥,亲昵的着他的手指手画脚。
可惜事与愿违,夙矽在心里默默道,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浮现在他心底,泛起淡淡的涟漪,他今天是怎么了,这是他们一族的悲哀,自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便坦然面对了,不是吗?如今,再想起这事,为何在一抹淡然超脱的心境外,另有一种淡淡的苦涩?
夙矽淡淡的笑了,眼眸再一次透明般灿烂美丽,那种温柔的神情让她莫名的恍惚了下,联想到洛神赋中的诗句……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有一瞬间,那种冰冷紧绷的气息从娉婷侧面席卷而来……
顷身上前,透过夙矽宽阔的肩头望去,目光接触上残洌若有所思,深邃的眼神,她的笑容一滞,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