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病不能出席?”
“不要紧,子爵大人那有最好的医生与牧师。跟我走。”
“什么?害怕走后家中仆人无人管束?”
“不要紧,来人,把子爵夫人家的仆人全抓起来送到镇警备所地牢里去。再留一小队人给子爵夫人看家。不用了?不用了那还不去赴宴,领主大人与辅祭大人还在等着呢。对了,不要忘了带上爱心。”
“什么,没钱?”
“没钱你******一个伯爵有三个老婆,十几个子女,仆人几十,又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还跟我装穷!你是不是皮养了?给老子把房契带上。”
“什么?大姨妈来了?!”
“来,给你尿布包下。从一寸的尿布到八十寸的尿布早就为大人您准备好了。”
“什么?你昨天才做了变性手术?”
“我******管你变性还是变种,少废话,跟我去献爱心去。”
“什么,你家老爷死了?”
“死了也不行。来人,去给我把这家老爷从棺材挖出来送到领主大人那去。”
“什么?要去告我?”
“好啊,你去告啊,明跟你说吧,兄弟我来之前领主大人就说了,出了任何事都他顶着。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从省里到帝都各级司法机关,我们大人的酒友可是不少哦。”
“什么?只要我放过你,你就以身相许?!”
“先把你脸上的粉洗掉再说吧,老奶奶小姐。”
“什么?你是我小学隔壁班级同学的弟弟的邻居的表弟?”
“我管你妈的是谁,老子可是签定责任目标书的,今天不抓满十个回去不光没饭吃,还要被扣薪金的。统统给我带走。”
“干什么?耍大牌?”
“你个老东西还想反抗吗?一个破男爵就敢跟老子指手画脚。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可是庆安警备司的,我家看门的狗都比你高贵。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自从三天前的慈善宴会开始,整个瑞克领内的贵族们就再也没有从噩梦中醒来过。无论是肩负保护与监视某人双重职责的庆安警备司官兵还是暗自从边境要塞潜入的牧师部下,在怀中黄澄澄沉甸甸的钱袋刺激下全部失去理智的手持早茶会、午餐会、舞会、宴会等等各种名目繁多请柬,根据邀请难度与官职大小,采取明确分工包干到人制定详细而全面的奖罚机制对牧师领地内的大大小小的地方豪门开始了全天候的,礼貌热情的上门服务…
※ ※ ※ ※ ※
“哈,哈,哈。就像是积聚了许久的屁今天终于放了出来,真是心情舒畅了许多啊。”相对于大厅中愁眉苦脸的来宾。在大厅二楼某个堆满金银珠宝的小屋中,山庄主人却是显得十分高兴。
“特雷泽盖,今天的收获还没有清点出来吗?”牧师问道。
“大人,已清点完了。除了金币三万,银币十一万外,还有四十七条金项链,八十六枚戒指其中有五十二枚镶嵌有各式宝石,总价值小的估算应该在四十到四十五万金之间,加上之前的结余一共是三百一十六万金,在扣除必要的各级打点与弟兄们的提成金额后,还剩下一百六十七万金。”被牧师问道的书记官一边熟练的翻看着手中的帐本,一边飞快的回答道。
“才这点?”对于常人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财富,牧师却有些不满。“特雷泽盖你没有私吞吧?!如果有你现在吐出来我也就不追究了,否则要是让我察到…”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看到牧师不愉表情的书记官急忙矢口否认。“大人对小的恩比天高,小的又怎么敢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开玩笑,呆子才承认。不追究!你个骗子,还想骗我,上你一次当就够了。)貌似无辜的书记官内心喊道。
“一百多万也不少了,也该知足了。”听着隐约传入耳中的哀求声,好心肠的萨曼开口规劝道。“瑞克,放过下面的贵族吧。”
“一百多万难道叫多吗?”牧师从他的坐垫上向前探身讥笑道。“萨曼,拜托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你现在可是帝国贵族,不是一年多前刚从乡下入伍的土包子了。一百多万难道很多么?你知不知道我送了多少钱给帝国各级监察部、内政部以及其他相关部门。我告诉你,连之前在帝都时的算上,我送了整整四百万啊。为的不就是现在连本带利息全部捞回来。怎么可以因你一句话,我就放弃宰割肥羊的机会。”
“可是,据传闻近日里已接连有几位贵族官员因忍受不了连日的侮辱愤而自尽了。万一要是贵族们联合起来反抗的话…”
“那又怎么样?反正帝国大小贵族多如牛毛,何况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小贵族。就算死上个千而八百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至于贵族联合起来反抗嘛。”牧师低沉而缓慢的嗓音下蕴涵着阴毒意味:“难道你忘了吗?我们的官爵可是依靠杀戮友军而换来的。为了财富,我是不介意再来一次…”
死寂!伴随着牧师带有魔力的声音,没有一人敢抬头与之对视。连素日里最看不惯牧师的暴力女也被牧师疯狂大胆的言语所震慑住。
“华莱士,去把我们可爱的辅祭大人叫上来”不想再继续沉闷话题的牧师,转脸吩咐身边的亲卫团长。
“大人您叫我?”听到召唤,汗流浃背的盗贼瞬间出现在让自己脱贫致富的恩人面前。毕竟,体力再好的铁人也架不住连续多日的加班。更何况是要掠夺垂死挣扎的羊羔们手中的仅剩的财富。
“给你。”牧师自衣袖中掏出张薄薄的白蔑纸递给盗贼。
“这是?”
“打开看看。”
“兹有教友沃尔夫.芬因品格端厚,热心公益。特任命为辅祭一职,负责帝国贵族瑞克. 崔斯特威尔.凡封地内一切慈善活动举办与主持。帝国生命神殿驻迪庆城主执事林顿.纳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盗贼念着白蔑纸上的字语。“我竟然真的成为光荣的神殿辅祭!我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年头,神明也是要吃饭的。弄张破任命书有什么好惊讶的。”对于盗贼难以置信的表情很是满意的牧师漫不经心的说。
“但是,盗贼先生。”骤然提高声音,牧师低喉着。“我让你成为神殿辅祭可不是让你对下面那些人心慈手软的。我很不满意你知不知道,今天贵族们捐献的善款为什么会这么少?!”
“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尽力。跟我来。”拽起瘫倒的盗贼,牧师带头走向大厅。“我来教你怎么样从吝啬的铁公鸡身上拔毛。”
“大人,瑞克大人。求求您放过小的吧。”看见走近的牧师,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呜咽着恳求道。
“凯里伯爵您这是说的哪里话。”牧师和颜悦色的安慰着老伯爵。“这可是做善事啊。”
“可是带今天上午的早餐会,小的已捐献七次了,现在真的已是身无分文,捐无可捐了。”
“上午的捐款是为了解决远在其他大陆的索马里国难民的饮水问题捐款,现在的捐款是为了筹钱为帝国贫穷百姓开痔疮。这可是两回事啊,伯爵大人。只有多多行善,您死后灵魂才会升入天堂的。”
“可我真的没钱了。”
“没钱可以拿其他东西来抵押。为了满足大伙的行善需求,本爵已与辅祭大人商量过了,也接受珠宝,房产,地契以及人口的抵押捐献。对了,凯里伯爵您手的这枚宝石戒指不错嘛”
“不行,这可是小的高祖时传下来的。”察觉到牧师贪婪的目光,老伯爵紧紧攥住右手。
“******少给脸不要脸。”翻脸如同翻书的牧师随手抄起山庄大厅中用于装饰的花瓶没头没脑的砸向老伯爵。
“给我放手,听到没有,给我放手…放手…放手…你个老东西,欠揍。”不知砸了多少下,终于牧师还是成功的从已是失去知觉的,可怜的老伯爵手上将战利品撸了下来。
“看到没,要这样才行。学着带点。”在肥羊们充满悲愤的目光中,牧师一边优哉游哉的将戒指放入怀中,一边对盗贼教训着。
“大人,请让我跟随您吧。”带着崇拜之情,盗贼扑通跪倒在光滑的地面上。“与大人相比,小的近十几年来真是白活了。”
“只要你能做的让我满意,我就收留你。”
“小的知道怎么做了。”旋即新任辅祭大人站起身,转身走向自己神圣的岗位。
“你个混帐,这就是你对无依无靠的同胞的援助吗?你这是对我、不,你这是对神的侮辱。快把身上的钱统统交出来。什么?没有了,没有钱你还来做什么。来人,把这可恶的家伙金牙全给我敲下来…”很快,恫吓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雀郦山庄。
“我真是太爱这个世界了。”放声大笑的牧师招呼着同伴。“华莱士,带上护卫队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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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一直公务繁忙也没能早点来探望您。” 在科姆尼镇西北角,老镇长全家的临时住所中。前来探病的牧师一改往日的伸手制止住病榻上正要勉力坐起施礼的老镇长,温和的慰问道。
只是在假面具的背后…(老家伙,病成这样怎么还没死掉。)
“卑…职…惶…恐。咳…咳…咳。”断断续续的喘息后,仿佛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老镇长在如花似玉的第七房姨太太搀扶下无助的躺了回去。“多…谢。多谢…大人…”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事要与镇长大人商谈。”虽说是商量的口吻,不过却给人以不容反抗的感觉。
“看来我这个领主还真是无德之人啊。”在众人退出房外后,牧师嘴角泛起笑容的感慨道。“镇长大人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吧?”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从恶魔领主没头没脑的话语中流露出的一丝危险的味道,让老镇长警觉了起来。
“大人怎么会这么讲。”
“哼哼哼,如果不是因为本人无德,那为什么在我的封地内竟然有人想要起兵反叛。不过…幸亏我早已派兵将封地通往外界的道路封锁起来,否则还真就要让您的奸计得逞了。”
冷笑声中,牧师将一份文件甩在老镇长的面前。“看看吧,镇长大人。相信这份认罪状上字迹您因该很是熟悉吧。”
“你把莱森怎么了。”匆匆一瞥牧师所说的认罪状上的字迹,刚刚还是一副老台龙钟病泱泱的老镇长立即从病榻上爬起,失声问道。
“镇长大人用不着惊慌,您的公子现在还是安然无恙。只不过之后是否还能存活在这个世上就全看镇长大人,您的选择了。”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抛开伪装,心胸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老人恶声说道。“说吧,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换取小儿的性命。”
“其实呢,也没什么条件。只不过想请您放弃在我封地内的一切权势与财富,在今夜就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将整个人全部蜷缩在老旧但舒适的木椅上,牧师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条件。“这样,您的家族可在保有帝国贵族体面的情形下活着离开。”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离开。”对于掉入陷阱中的猎物,牧师一向很是有耐心。“不过,真要是那样的话。不仅是您的长子莱森先生,我会把认罪状中所有提及名讳的贵族与其家族妻儿老小统统以反叛罪抓起来用囚车送到帝都去。到时候,想必某个家族会从帝国土地上被抹去吧。”
“领主大人,本人自问从未得罪过您,也从未对您有丝毫的不敬。可您为什么要如此栽赃陷害我和我的家族。小儿到东临城只是为了去打理家族在那的生意而已,怎么就成了密谋起兵造反的逆贼了?!”在看完牧师口中的认罪状后,压抑住心中熊熊怒火的老镇长大声质问道。
“既然你诚心的问了,我也就直说吧。”从木椅中探出上半身,牧师低声说。
“与你们这些只靠祖上功勋就可以享尽荣华、饱食终日的贵族不同,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一次次生与死间的努力而得来的。而两千户的封地太小了,小到容不下超过两个以上的贵族与贪官…”
“特雷泽盖。”离开蔓延着哭喊声的前科姆尼镇镇长住所已是很远。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动作迅速的书记官随着牧师的召唤出现在牧师身边。
“我在帝都时曾听说最近赫固图省治安不是很好。有时竟然会出现盗贼团袭击贵族车队的恐怖事件。你听说过吗?”
“是啊,卑职也曾听说过。听说不仅随身钱财被掠夺一空,连所有的人也被全部杀害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子爵大人,小人从未像现在这样明白过。”
“可是,子爵大人…”抬起脚整备离开的书记官忽然转身回来,迟疑的问道。“埃德而鲁家族也要?”
“一样。”沉默了许久后,随着夜晚寒风传来的是同样冰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