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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罪犯与法官

林司坦是个惹人喜爱的小男孩。红扑扑的小脸蛋、蔚蓝清澈的眼睛仿佛就是神的恩赐,再带上他那稚嫩童声的呀呀学语声,小林司坦成为了父母乃至整个林顿家族中所有大人们最为疼爱的小精灵。

如果没有那个阴险狠毒的领主的到来,或许小林司坦会象他刚刚成年的兄长一样。经过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懵懂无知年少轻狂的少年时代后再次沿着祖先们曾经走过的人生道路,在父辈们的安排下谋取一份清闲官职,顶着林顿这个高贵的姓氏度过奢华无度的一生。

不过,在两天前一个没有月光充满不安的夜晚。曾以为会子子孙孙永远沿袭下去的荣耀与富贵轮回却被人生生的切断。手持利器的暴徒突然闯入自己温馨的家园,在简短的宣读了某个命令后。祖父母、父母、叔伯,不分男女老少,所有所有的人匆匆收拾了一小会后就如同牲畜般被驱赶着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离开了曾经见证着祖先辉煌与富庶的土地;离开了小林司坦才刚上了不到一年的贵族小学。

家园已经被霸占,官职已被罢免。不可一世的辉煌就象是美丽的泡沫,在锋利的刀剑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离开这个已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离开哪怕是地狱里魔王也无不上的狠毒小人的世界。赶快离开,离开,乘着恶魔追兵来临之前,乘着生命还未消逝的时候,离开。

终有一天,伟大光荣的林顿家族还会回到那个世界,夺回失去的荣耀与财富。一定,一定有那么一天,不过在这之前,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一直被饥渴、疲惫、悲痛所笼罩,但是不屈的林顿家族不会被恶魔打倒,没有停歇的脚步依然是那么坚定有力,整个家族还在继续着漫长的跋涉。直到…直到属于他们的厄运到来。

“啊~~~~~~~~~~~~~~~~。”寂静的深夜,连晚间觅食的小动物都在睡神的催促下沉沉睡去。沉沉黑幕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树林中林顿家族的宿营地中响起。没等被叫声惊醒的,睡眼惺忪的人们起身查看。就像是夏日里祭奠上节日的烟火,林顿家族的营地中绽放出一束束灿烂绚丽的火花电芒。

暗红、绚白、橙黄、青蓝。魔力创造出五颜六色的烟火交织在一起,在弥漫着血腥味、糊焦味的营地出盛开出生命的花朵,转瞬即逝。

“杀。”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匪徒,穿插在残肢断臂中,向着惊恐中的幸存者挥舞着手中杀人的屠刀。

忠诚的执行来自背后黑手的命令,不分老幼,无视哀求,没有怜悯,人性的善良在这一刻完全的丧失。

直到…

“亚恩团长,我…我下不了手。”屠刀已然卷曲,疯狂开始退去。

“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能下手杀一个孩子。不,绝不。”

“好疼,好疼。”躺在渐渐冰冷的母亲怀抱中,可爱的小林司坦只觉得浑身强烈的刺痛。“我要死了吗?”

鲜血流过高高的额头,流过曾经蔚蓝清澈的眼睛,血红一片的世界中,无数的人影在眼前晃动。

很快,胸口处突如其来的剧痛中,追随着先行离开的亲人脚步,春日中幼小的生命还未来得及享受夏日的欢娱,秋日的丰收,就这样永远的远离痛苦,悲伤,疾病,坠入无尽的黑暗。

“半边身体全部烧焦,我们只能让他死的安详点。”抽出插在地上小尸体上的长刀,没有任何表情的亚恩冷冷的下令。“清查一遍确认无活口后,全体撤离。”

※ ※ ※ ※ ※

闭目迎着如母亲抚慰般温柔的阳光,独自一人的牧师不时晃动着手中鲜血一样明艳的美酒,浓烈的酒香在空荡荡的山庄大厅中四处弥漾。萦绕在山庄中的清冷,也被窗外不时传来的雄性雀郦鸟清脆求偶声中蕴涵的勃勃生机冲淡。

“瑞克.凡。”甩开一旁女伴拉住自己的手,被怒火涨红了脸庞的女子健步来到牧师面前指责道。“没想到你的心肠会这么歹毒。”

“呦,这不是琪思大小姐嘛。大清早的,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习惯了眼前女子的冒犯,牧师显得无动于衷。

“你不要装了,你所做的坏事,你暗中隐瞒我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带着从没有过的激动,女子的怒火有质的向着心中痛恨的对象烧来。

“是你逼迫包括老镇长的凡登家族在内的六个贵族家族们离开封地的吧?是你派兵伪装成匪徒将已经离开的贵族们统统杀害的吧。你这个毒蛇,你怎么可以把本是指向敌人的到剑对准手无寸铁的妇孺。你太残忍了。”

“瑞克,你别在意,你也知道琪思她一向就是直脾气。”被女子斥责声吵醒的其他人纷纷从各自房间来到大厅中。

“亚恩,你不要在这装好人。”愤怒的女子打断一旁出言缓和的亚恩,恨声说道。“他这个人心肠歹毒我还能理解。但没想到你竟然和他是一丘之貉。从前,你不是最看不起瑞克这个人的吗?那又为什么要成为他的帮凶,去屠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

“你说完了没有?”独坐的牧师似笑非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面对牧师的目光,女子没有丝毫避让的与之对视。

“你不用指责亚恩,他不过是忠实的执行了我的命令而已。就算他抗命,还会有别人去做的。不错,人是我下令杀的。难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泛起招牌式的笑容,牧师站起身坦然承认。“他们都是逆贼啊,是想要暗中起兵谋杀代表皇帝陛下在这片土地上行使权利的我的逆贼。如果不是考虑到帝国贵族的体统会因这些逆贼而蒙羞。我会把他们统统抓起来,放在囚车中,在公众面前一个一个的宣读其罪状后再一个一个的杀掉。”

“我不信,难道死的这么多家族都参与了你口中的谋反的逆贼?!”

“是的,他们都是。幼儿与妇女也是。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如果不是,我会制造机会让他们是。”

“如你所想,是,他们的谋反证据是我伪造。那又怎么样?我等不急了,我需要真正掌握自己封地内的一切,财富、权利。所有的人要向我低下他们不可一世的头颅。可是,旧有贵族势力不会因我的到来而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的权势。争斗本就无可避免。本以为通过不断的打压、敲诈、勒索能达到逼迫贵族们反抗的目的,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自要塞调来军队进行武力镇压,将封地内所有旧有贵族势力统统的清除掉。可是,他们太令我失望了,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竟然只有区区三个家族敢暗中起兵反抗,做人真是失败啊。”

“不错,我是滥杀无辜,我是心肠狠毒。因为这世界就是这样。要么死,要么生。无论是战场还是官场,只有毫不留情敌人的打倒,不,不光要打倒,还要狠狠的踩下去,一直踩到敌人再也无法站起,彻底的将祸根除去。只有这样,权势与财富才不会离开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生存在这个世上。只有这样才不会我在几年后、十几年因暗中刺来的匕首而丢失自己的性命。” 空旷的山庄中,四处回荡着牧师疯狂的吼声。

“五个家族几百条无辜的性命就因为你个人的贪欲而没有了!”面对满是狰狞之色的牧师,性格倔强的女子毫不退让的说道。

“蛀虫的后代只会成为蛀虫,贪图享乐毫无怜悯之心的贵族后代也只会成为同样的贵族。雄霸整个草原的前朝代萨尔浒就是因为有着肮脏的贵族阶级的存在而崩溃的。所以,无论贵族死多少对于这个国家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曾暗自发下誓言,总有一天,我要掠夺猪狗一样腐败存在着的贵族的每一枚金币;霸占他们的房屋;盗窃他们的权力。让他们饥渴无助;让他们感受冻日刺骨的寒冷;他们成为曾不屑一顾的,卑贱的,一无所有可怜虫。”

“疯子。你是个疯子、罪犯、刽子手,你会受到应有审判的。”

“是么?可我不这样认为…”

仿佛是为了验证某个罪犯的断语,随着陆陆续续的来自省内五个村镇地方官员的紧急文书。在屠杀发生的第二天下午,震惊整个赫固图省乃至斯利安帝国的神秘死亡事件初步调查报告书被放置到了赫固图省省长乌黎华公爵、省监察处长劳克伯爵等高官的面前。

紧接事件报告书之后,差不多可以说是同时到达的还有来自正式命名为风之领的某位封地贵族的私人信件。信笺中除了老规矩的,来自某个慈善事业的,正当合理合法的分灰外,还有一封来自信件主人的,不外忽是出对在省内,虽然不是在自己封地内发生的,性质恶劣手段令人发指的恐怖袭击事件的最严厉谴责、愤慨及对受害者们无尽的悼念和同情之意。对残忍暴行愤怒而不可自制的贵族大人,还在信笺结尾处强烈的要求公正、廉洁、嫉恶如仇的省长、省监察处长一定要尽快追查凶手,严惩不怠,以告慰无辜受害者们幽幽在天之灵。最后,送信军官还呈上一张面值惊人的大额金票作为对受害者家属的一点点的慰问金,由刚刚成立的,由高度重视这一事件的赫固图省省长、副省长、省监察处长三人组成的,高规格的,赫固图省神秘死亡事件调查领导小组全权处理。

在经过充分论证,反复讨论之后,主要是讨论慰问金分发的问题。本着惩恶扬善,治病救人,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诬赖一个好人的主题宗旨。在收到多封匿名的检举揭发信后,由省府下派的调查小组在省监察处长的带队下,来到了风之领。

“劳克大人,欢迎欢迎。”对着刚刚到达的调查小组,满面春风的牧师张开双手招呼着。“酒席早已准备多时,请赶快进屋吧。”

“瑞克大人,此次我等来风之领是为公事。酒就不喝了,您不必这么客气。”带着一付公事公办的面孔,为人清廉的监察处长显然对牧师的欢迎方式有些不满。

“不客气,只不过是很一般的一些菜肴与酸酒而已。乡下地方,比不得省府。没什么好招待的。伯爵大人、诸位大人多担待了。俗话不是说的好么,革命小酒天天醉,啊,错了,这句没有,我怎么说这句了。”对刚刚碰的钉子仿佛没有感觉,牧师热情的拉着带队的监察处长坐到满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的,上不了台面的,花费很少,也就等于十个普通农夫干三百年的所获得的收成的价值的酒席上。

“我说,瑞克大人…呃。”

“我说,瑞克兄弟…呃。”

“我说,瑞克大爷…呃。”

酒过三旬之后,铁面无私的处长大人在两名妖艳舞女的陪伴下,在三百金币一瓶的酸酒的作用下,招呼好客豪爽大方的主人的称呼也由大人变成兄弟,最后在越看越看不够的金票下变成了大爷。

“我说,呃,瑞克…大…爷。这次这件事…兄弟…. 呃呃…我…我全包了,你…你放心吧。”

次日,在众多风之领贵族期盼的目光中,在牧师充满讥笑的目光中,显然还没从宿醉中恢复的劳克伯爵慢条斯理的自官袍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展开高声宣读:

“由于本省近日内发生接连发生五起特大恶性贵族被杀事件,现由,赫固图省神秘死亡事件调查领导小组决定,由省监察处、内政处等各部门抽调精兵强将组成具体调查执行小组负责调查死亡事件,追查凶手。现将小组名单公布如下。

小组成员:内政处XXX。XXX和XX。监察处XXX,XXX和XX

小组组长:省监察处处长劳克伯爵

小组副组长:风之领领主瑞克子爵。

另,由于监察处长劳克伯爵公务繁重,故由小组副组长,风之领领主瑞克子爵负责调查小组具体日常工作。

此令

赫固图省神秘死亡事件调查领导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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