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以前和那个小气鬼方天也不曾这样,想起方天,自己已经有五个月没有见到落红、朝日和方天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想我?落红会不会因为见不到我而哭得很伤心?朝日和方天,他们?恩?没想过,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本来就是要走的人了,不是吗?
哎呀!想的头痛,既然又想到李涎庭那去了!那个死人,我才不要在想他呢!
对于这车窗的景色,淳于练并没有韩晓那般好心情,所到之处都残留着五年前的一些往事,自己的许多亲密战友就是在这洛阳被屠杀的,双手握紧为拳,眸子里射出让人寒颤的目光。他是一个冷静的人,所以他知道他不能在任何时候喜形于色,哪怕只是一瞬间,放松双手,再起手一点解开了韩晓的穴道。
不过韩晓此刻已经融入了回到洛阳的喜悦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解穴了,脑子里依旧想着一些该想和不该想的事,时不时的摇摇头好像很是苦恼,时不时又抿嘴而笑,让坐在一旁的淳于练感到十分的诧异。
当马车停在客栈门外,客栈里的小二弓着腰讨喜的说了几句接风的话,淳于练冷横着看了韩晓几眼,轻咳一声:“下车了。”
“恩?”韩晓这才感觉道马车已经停了许久,站起身来又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是被点了穴吗?怎么又能动了?疑惑的问道:“你帮我解了穴?”
淳于练此时已经下了马车,打发了几个赏钱给小二让他准备两间客房,又给了一袋钱给马车夫也不知道对他比划了什么,马车夫点点头,待韩晓下车后便独自驾着马车离开。
“不然,你以为你有那本事可以自行冲开穴道。”淳于练走进客栈,也不管独自站在那纳闷着的韩晓。
怎么就解开了呢?为什么自己毫无感觉?韩晓越发觉得自己的武功有些太小儿科了,想着以后该找个武功高强的师傅,不然老被淳于练这样点来点去的,太没面子了。
午饭后,韩晓用茶漱漱口,站起身来扯扯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门去找朝日他们。
“才吃完,准备去哪?”淳于练夹了根青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当然去找落红他们啊!”韩晓没好气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然我回来干嘛?
“等我吃完一起去。”淳于练又喝了口汤。
韩晓盯着淳于练吃饭那优雅的动作,差点没背过气,要是等他吃完,还不已经黄昏了啊?刚想回驳,淳于练抬起头那一睥已经让韩晓知道多说无益,只好乖乖的坐下等着淳于练吃完。
吃完一顿饭,足足花了半个时辰?随便扒两口在吞进去不就行了吗?用得着那么斯文,好像有一大堆人在观看他吃饭表演一样,韩晓在路上心里暗自抱怨道。
这座破庙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沿着门槛至门框的蜘蛛丝,破庙里面的灰尘,已经告诉来者这里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怎么会这样?”韩晓失望的从破庙里走出,她已经在破庙里转了好几圈,连破庙外都找了好几遍,别说什么记号、暗号、纸条连个有人在这出现的痕迹都没有一个,难道他们走了?就这么扔下自己不管了?
淳于练走到韩晓身边,眼睛望向破庙里,其实早在他们来洛阳之前他就知道朝日、方天和落红已经住进了以前韩府的别院,而且还知道四个月前朝日同右仆射司徒缭来往甚密,而且司徒缭还着手帮忙找韩晓,这其中缘由如何就不得而知,不过淳于练现在是越来越怀疑,这朝日就是淳于宪,只是他为什么放着朝政不管而跑来洛阳这一原因尚不明了。
“怎么样?没有人的话我们明天就启程去长安。”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让韩晓死心乖乖的跟他去长安,办他该办的事,所以才会跟着韩晓来这个不会再有人出现的破庙。
韩晓失望的望着破庙,仍是有些不甘心的道:“不,我要在找找,他们不在破庙里也许会在洛阳的其他地方。”
“洛阳这么大,你打算从何找起?你要知道你离开洛阳有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发了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认定的他们一定还会在洛阳?说不定他们会以为你回了长安,而去长安找你。”淳于练正在努力的试着从另一个方向引导她不偏离自己的轨道。
韩晓盯着淳于练看了许久,冷笑一声道:“我早就该知道,你不会好心陪我来找我的朋友,你根本就是为了让我去长安,说不定他们失踪了也是跟你有关系。”
韩晓的突然冷眼相向,让淳于练有些愕然,可是他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是还是一个既愚蠢又冲动又不识时务的女人,而轻易波动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道:“随你怎么想,明天安计划的启程,洛阳已经来过了,接着就要去长安。”
“凭什么要听你的?”韩晓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现在想逃也是无用功,可是自己就是气不过老是被他压着,难道自己要找自己的朋友都不行吗?还要听他的吩咐,他真的还以为他自己依旧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辽王吗?
韩晓的眼神告诉淳于练,她不服他。这是对于一个有着皇族血统人的漠视,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晓儿?”朝日站在破庙的外的一处石墙旁,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就是来破庙看看走走,说不定哪天就可以看见回来找他们的韩晓,在这五个月里,他很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这样放韩晓走了,是自责也有内疚,也许是为了弥补五年前自己所放下的错误,所以当知道自己的密使查探出晓儿带着一个丫鬟从长安出走去洛阳的时候,他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将其交托给自己最信任的弟弟,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从自己十五岁那年见到十二岁的她时,便一直关注着,在自己与叔父的皇位争斗中,晓儿的一家成了牺牲品,这也是自己一直不愿见她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李涎庭她的丈夫,他本以后李涎庭会带给她一个温馨的家,结果不是,而两人的和好,他以为这一切都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结果依旧是无期的悲痛,是自己在一次次摧毁她的幸福吗?他也只是想像哥哥疼爱妹妹那样,也许是吧!
当朝日的目光由韩晓移向一旁的淳于练时,两人目光所处都为之一怔,既然是他?
没想到自己找了五年的皇叔,既然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见,那相似的五官就如同照着镜子一样,只是那镜中人更显得成熟稳重和阴冷,曾几何时两个以前的好朋友,好玩伴,好叔侄,如今已经视同陌路当初更是生死相斗。
淳于练也是意外,既然在这里遇见他?只是不知这个他到底是不是那他?微眯双眸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那温润的微笑和煦如阳光般温暖,可是内心确如毒蝎般在你背后咬一口,这样的人,自己又怎么可能看得透,猜得透。
“朝日?”韩晓惊喜的叫道,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奔跑到朝日身旁。
朝日如往日一样露出灿烂的微笑,用手抚了抚韩晓耳鬓的发丝,柔声说道:“晓儿。”这一刻也不用问她去哪了,单看淳于练在她身边,他就知道一定是被他抓去了,因为自己的关系又连累了她,心中慨叹一番。
那是真实存在的感觉,不是虚幻也不是做梦才会有的,自己终于见到朝日了,如此自己也会见到落红见到方天。韩晓微笑着望着朝日,反复找到了失去已久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