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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陨落

飞毛侠与春香二人离开临时租用的小屋,为了掩人耳目,远离喧嚣污秽的京城,坐车来到了郊区的小山村。利用春香手里的一点积蓄,又租用了一个泥土房。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幽雅、民风淳朴。二人经过简单地打扫收拾之后,便坐下来计划今后的生活出路。

这时飞毛侠便说:“我的所有积蓄己经用光,你手里的一点余钱也所剩无几,今后不管干什么都得需要资金。所以,现在还要筹备一笔钱款,搞一个行当的经营,以维护今后的生计。”

“井里无水四处淘,没有钱就要想没有钱的办法。我们可以去借,可以去贷,总会找到出路的!”春香很有信心地说。

“我们初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谁能信得过我们?向谁去借?向谁去贷?”飞毛侠一筹莫展地说。

春香有些语塞,空气顿时显得凝固,屋内出现一片沉寂。是呀,在这冷僻陌生,举目无亲的际遇里。没有钱款,没有收入,怎么去维持生活?

“哎!要不然这样吧!再干一次老本行,就这一次!以后咱们永远也不干了。”飞毛侠皱着媚头很无奈地对着春香说。

“不行!太危险啦!如果你出事,那我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春香迫不待地说。

“我干了半辈子,什么高难惊险的未经过!也未出过一次事,要不然怎么人称飞毛侠呢?偏偏这次就出事了?”飞毛侠满不在乎地说。

小土屋内又一次出现沉寂,春香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好象是语塞,又好象是默许,也可能是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北京城内一个钱庄院内,突然人声鼎沸,人喊马嘶。不一会,飞毛侠被五花大绑,在一群兵丁的押解下,奔向了官府的大牢。第二天在大堂上他供出了所有的犯罪事实,结果,他被判了十年的徒刑。

转眼之间几年过去,已经到了古稀之年的和硕亲王,因得急病不治身亡。临死前他把玉璧交给了三褔晋,并交待了玉璧上的秘密和暗记。亲王府为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王爷府院内布置得庄严肃穆,灵棚高扎,幡旗林立、百余名喇嘛僧人日夜诵经念佛,其中即有外地请来的高僧,又有崇化禧宁寺里的活佛与其率领的众多弟子。每天前来吊唁人员川流不息,络绎不绝。有政府要员,有全国各地的王公贵族,也有王爷的生前友好。祭奠活动进行了整整九天九夜。

就在第九天夜里,轮到最后一批值班诵经的十八名喇嘛,他们都是从外地请来的,经过选拔,年轻力壮、手脚敏捷的忠诚弟子。由于事先的精心安排,有意策划、正好这天夜里轮到他们值班。其他人等都已散去,由三褔晋指挥,由她的胞兄,崇化禧宁寺的锡勒喇嘛带领,从外棺内抽出装有王爷尸体的内棺。迅速装到事先准备好的大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往多年前就打造好的地下墓室。起掉外边的掩护体,打开门封、解除所有防盗设施,用滑车将棺木送到山中墓室里。

首先点燃四盏长明灯,将棺木放在正中央。然后,打开棺盖,三褔晋重新整理一下,王爷头上戴的镶金裰银的王冠和脖颈上的钻石佛珠,还有手上戴的金表金戒。又把身边堆满空隙的珍珠玛瑙,翡翠玉石、金银小物件摆放一下。棺木重新封严后,从随车运来的四个大箱子内,取出随同王爷共葬各种物品。老王爷生前是个大收藏家,搜集了各种文物古籍。有金银器皿类,陶瓷器皿类、雕刻刺绣类、字画、钱币等。在正前方桌案上,整齐地摆放上王爷生前所使用的文房四宝,书籍、各种批文、公函、信件、历史资料、还有清朝皇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等下发的圣旨,整个堆满了一大张桌子。两侧的条案上,摆列着数对唐、宋、元、明时期的大瓷罐,里边装满了各个朝代所铸造的各种铜钱,其中还有民国时期的大洋钱和纸币。三褔晋说:“这些钱币王爷带上,到阴曹地府里什么地方都可以用,所以把他生前所收藏的都放在这里。

在条案上瓷罐之间的缝隙里,分别排放着王爷生前所喜爱的物件。有象牙雕刻的玲珑宝塔,象牙船、太极球、连环锁、长寿链等几十件。有金制、铜制、木制的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各种佛像。有如来佛,弥勒佛、观音佛、千手千眼佛等几十个。有大小不等,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各种鼻烟壶,其中有玉石、翡翠、玛瑙、景泰蓝、青铜等质地材料的几十个。还有形状不同,颜色有异、上边题有知名书画家落款的山水、花鸟、人物等书画真作的几十把扇子。还有皇帝御赐的王袍、马褂、顶戴花翎、玉如意等十几件。墙上掛满了各种刀剑。有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冈村宁茨赠送的日本军官指挥刀,有先祖留传下来的马刀、腰刀、战刀、靴刀、鱼刀和青铜剑、龙泉剑、斩铁剑十几把。远祖哈布图·哈萨尔使用过的巨弓长箭,金鞍银镫、彩辔银铃。还有王爷生前收藏的大量名人字画。有吴道子的,唐伯虎的、王羲之的、郑板桥、乾隆、刘墉等名家的真作。因无处摆放只好捆作一团堆在桌子上。

后边的檀香木架上,依次摆放着各类生活用品。有先祖流传下来的金、银、铜、铁、锡、陶瓷等质地的罐、壶、杯、盘、碗、盅、镜、盆、刀、叉等。还有吃饭用的象牙筷子等。所有墓室内摆放的东西都由三褔晋和锡勒喇嘛安排的。那十八名喇嘛只是在外面守候着,墓室内的一切情况他们并不知晓,只知道王爷的棺木停放在里边。三褔晋对锡勒喇嘛说:“王爷没有子嗣和后人,所有的东西都拿这里来与王爷为伴,他生前又非常喜欢,留下来又未有什么用处,权且都作殉葬品吧。”一切物件都摆放完毕后,三褔晋在铜鼎内点燃了香火,又烧了一些金银纸铂,叨念了一些安慰的话语后,两个人便都撤出来。恢复原来所有的防盗设施,用青砖水泥封好墓道,再用事先准备好的封土,将几十米长的通道封严,外边掩护体封闭如初,与周围浑然一体,你就是有一双火眼金睛,也难以找出任何破绽。

众喇嘛在三褔晋和锡勒喇嘛的督促下,驱车又秘密地回到了王爷府,穿过偏门经由六道院落,来到了老王爷生前居住的卧室。这里座落幽深,戒备森严、简直如同另外一个世界。伙房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劳累了一夜的喇嘛们,如饥似渴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众喇嘛吃喝完后,便都昏然睡去,这一觉便睡了三天三夜。他们哪里知道,所食的饭菜里早已放进了“迷魂药”。这药可是神奇无比,效力奇异、是当年老王爷在伪满洲国蒙政部为官时,从一名日本特务手中花高价购买的。这药服用以后记忆全失,以前发生的什么事情全然忘掉,如同从另外一个世界降临。

第二天,正式而隆重的葬礼按期举行,那具高大威严的棺椁,被安放在东衙墓的墓室里。当然,这具里边未有尸体的空棺谁也不会知晓。人们只知道这座高大而显眼,上边带有蒙安和墓碑的陵墓,是埋葬老王爷的墓地。殡葬结束后,其余的喇嘛僧人,都被安排在东衙墓的诵经堂内,轮流为那座“王陵”超度亡灵而念诵经文。这伙执行了特殊任务的十八名喇嘛,三褔晋付以重金后,分别遣返原籍,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老王爷的丧葬事务持续了很长时间,府内上下人等都忙于此事,无暇顾及其它方面的生活琐事。后来,王爷的侍卫和贴身奴仆以及三褔晋身边的女奴,都感到府内缺了很多东西。特别是王爷卧室,书房、迎客厅内经常摆设的东西,还有一些文物和文书类的物件,都不知不觉地不见了踪影。随葬的只有那些纸制品,还有一些小物件都摆放在棺木内的空隙里。三褔晋便故意推托说:“可能是在大家忙送葬时被人盗走,反正王爷也不在了,没有人再使用它,没就没了吧!”

三褔晋的胞兄锡勒喇嘛,在以后的几年里,每逢王爷的祭日,都要来到王爷府呆上一段时间,为王爷超度亡魂。所以,和府里的人员混得很熟。在一次谈话中,无意间流露出,关于密葬王爷的事情。但是,并未说出陵墓具体位置,只是说在一座大山中,还有那些贵重的随葬物品,当时人们也未有在意。后来,这话由三褔晋的贴身丫环其其格,传到了我姨父尼玛那里,很快便被崇化禧宁寺的喇嘛医得知。

王爷故去七七四十九天的祭日很快过去,人们也从悲痛的哀思里,逐渐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这时的三褔晋感到很孤寂,几个女儿已远嫁他方,很少在一起,身旁又无有其他的亲人来相伴。还好,胞兄还在不远处的崇化禧宁寺,还有王爷的三叔三爷喇嘛在那里执政。三褔晋便时常到那里去,一是与亲人交谈解闷,二是拜佛烧香做一些敬佛之事。喇嘛医与锡勒喇嘛是好友,又是三爷喇嘛的保健医生,所以,很快他们便混得很熟。

三褔晋形单影孤的清冷生活,必然产生空寂感和慌恐感。所以,在生活中一些重大事项的决策和把握就有些底气不足,不免就要去找胞兄和三叔去商量。王爷死后留下的图案玉璧,三褔晋总觉得它事关重大,不太容易保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感到不太放心。这一天,她来到禧宁寺和三爷喇嘛商量。

三褔晋说:“三叔!有一个事和你商量一下。现在世道很乱,为了防止万一,前些年就打造了一个地下金库和陵墓,把王爷埋葬在了那里。并且雕刻了一块玉璧做暗记,为了免去麻烦也未和您说。现在王爷去世了,只剩下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玉璧放在我这里很不放心。看看是否您老代劳保管一下,崇化禧宁寺既安全稳妥又文雅肃静!”

崇化禧宁寺扎萨克佛爷喇嘛——三爷喇嘛,考虑了一会便说:“你也是太过于胆小和谨慎啦!王爷府七进七出的院落,六百多间房屋,每道院门都有门卫和兵丁把守。整个府院还有兵营进行保护,陌生人和盗贼是不容易进去的!就是进去了也会迷失方向的!”

“三叔!你有所不知呀,常言道,最可靠的人便是最危险的人。我和王爷身边的那些奴仆,平日里都和我们很是亲热,而且都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就与我们有所差别,他们毕竟和我们不是一路上的人。所以,就怕他们把消息透露给外人,共同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样就不得不防啊!”三褔晋对于事物观察得很细,考虑得也很周到,所以这样说。

“那可也是!王爷不在了,只有你孤身一人,尽量避免生出一些事端,事先做好必要的防范措施也是应该的!贵重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你还真就选对了。因为我有一个地宫,那里是绝对的安全。不但是在地下的深处。而且,那里设有多道防范设施,就是有天大本事人的也休想进去!”三爷喇嘛自信地说。

喇嘛医看到了三褔晋去了三爷喇嘛的住处,为了接近三褔晋,他借口给三爷喇嘛送保健药,便去向了那里。来到门前,正好听到他俩在说玉璧的事,整个过程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喇嘛医心里在想,这事正与以前我想要发财不谋而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不用我专门寻找此物。老天有眼,该我发财、却把它主动送上门来!

正是由此,才引出一段,本文开头那场,喇嘛医和我姨夫尼玛,冒险闯地宫的惊险场面。两个人都被弄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差点丢掉了性命。这样,喇嘛医不得不重新考虑更好的对策。不然,未等摸到地下金库的边缘,就为弄到图案玉璧而丧了命,那就太不值得和太不划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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