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昔恩情,往日事,旧人新认(1)
七人骑马飞赶,莫是会回顾众人道:“佟安水遭人累次嫁祸,查不出真凶,被迫迁帮北上,而任南天坐等闲视,不予解救,原来图的是讨好这佟大顺,欲借其威力无穷的火箭队,以灭少林!”唐春开道:“其阴谋若是得逞,则武林血光之灾祸乱无穷啊!”十二当家道:“想必这魏万也是利欲熏心,竟然巴巴地赶去助任南天,怪不得连佟大顺的继主之位也不要了!”
七人日夜兼程,赶了数日,这日来到豫西闲城,忽逢暴雨来临,只好驻足下榻云集客栈。两日后风雨渐小,却还未照见阳光。上北一带郊野,路茫茫不知多远,皆泥泞难行。唐春开对众人道:“雨未停,路难行,料那魏万也必停步不进,也许就在此城中盘桓,咱们须留个心眼。”
于谦向来独行惯了,今牵牵拉拉的与唐春开等人共行十数日,心生厌意,怎奈十二当家盯得紧,无从开溜。于谦如若开溜,倒显得自己之前所言俱是捏造,未免被他们藐视,因此要溜未尽心计,不溜又恹恹不平。这日闲坐房中冥思,忽听门外有人叩门道:“喂,我想出去走走,你能否陪陪我?”声音清脆甜美,不是十佳丽人又是谁?自从两人倾情以来,十佳丽人的心俱已寄在于谦的身上,日瞧夜念,情意渐浓,今日也是闲来无事,便主动来约于谦了。
于谦刚走出房门,忽地听见十二当家在走廊尽端处说道:“外面细雨绵绵,下个不停,出去作甚?”于谦解下腰中软剑,道:“我以命剑作质,你拿着,我们出去走走便回来!”十二当家接过长剑道:“你若当真跑了,我纵使拿着你的剑又有何用?”于谦怒道:“你无权约束于我,我之前只答应叶九叔回去见我娘,可没答应像囚犯让你一般看管!此剑不拿作罢!”夺回爱剑,不料十二当家双手蓦地回抢,掌浮于鞘革之上,一个斜竖,已将软剑置于身后。于谦本欲争夺,此下见他拿了剑,便道:“好,此剑暂寄你手中!”说罢,挽着十佳丽人左手腕,朝楼梯处走去。
两人出得云集客栈,外边细雨已止,只是街道上积水三寸来高,步行诚然不便。于谦顾十佳丽人道:“你要我陪你去哪?”十佳丽人笑嫣嫣地道:“随便走走,总比困在房里发呆强多了!”于谦笑道:“好在天公作美,你一出来雨就停了!古时有沉鱼落雁的美女,花朵见之羞愧不如,月亮遇见也要闭云闪躲,而你,天公见了都要汗颜流止,你心足了!”十佳丽人怒怒嘴,道:“瞧不出你板头板脑的,也会如此花言巧语,我真是看错了你!”两人浑没在心地打着贫嘴,相拥走在水中,靴袜俱湿,犹自不觉!十佳丽人忽然道:“十二当家跟来了,怎么办?”于谦道:“我早觉察到了,他跟踪我们只是怕我们溜走罢了。我将剑交给他,以示诚证,他仍不相信我,未免太小窥我了。他如此不识趣,我们索性给点颜色他瞧瞧!”十佳丽人道:“他毕竟是你的十二叔,你难道狠得下心吗?”于谦道:“他只是我爹的亲信下属,更何况我是不是白金客之子尚自不定,这有何好犹豫的?”十佳丽人惊道:“你想……害十二当家?”于谦嘘了一声,轻声道:“此人我早生厌恶,他若再逼得急了,我真会一剑杀了他!”十佳丽人道:“武林中对他有九字之评,说他‘剑不轻出,一出必见血’,足见他的剑法已臻登峰造极之境界,你切莫妄动,否则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说着,双眸隐隐发红,泪水开始在眶中打转!于谦想不到她真心所致,会是如此情真意切,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安慰她道:“你放心,我怎忍心让你一个人守寡啊?”十佳丽人捶了他一下,骂道:“谁会为你守寡呀,想得美!十二当家既然要跟踪,咱们摆脱他就是了!”于谦道:“我们分道逃跑,然后在北门会合,好不好?”十佳丽人望着于谦,目含千言万语,香唇启动了几下终究不曾说得出口。于谦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一笑,道:“傻瓜,我答应你不会为难十二当家的,你是怕我秉性难改,与你分开后会去害十二当家?十二当家剑法那么厉害,我去害他岂不是去送死么?”十佳丽人道:“你要记住这句话,答应我千万别去招惹十二当家,否则……我只有一死相罚!”于谦知她心性矜持好强,说到做到,便道:“我既已答应了你,就决不反悔!”十佳丽人道:“那我放心了!”
两人拥拥尔尔,转过一条街道,立即相背飞奔而去。于谦奔了三四道街,蓦地顽疾性起,心想:“你十二当家久负盛名,目无人丁,如今是你惹上我,休怪我不顾全假叔侄之情了。杀不了你,也要你尝尝我于谦的厉害,好教你日后收敛点!”兜到十二当家的背后,却不见了十二当家的踪影!前面街口十字形摆开,于谦站在中央四下张望,四条街道上闲人甚少,果真不见有十二当家在。于谦心想:“丽人轻功稍逊于我,莫非她太露痕迹,引十二当家追去?”又想十二当家疾恶如仇,是非善恶两道分得极尽,拘朽于正邪两分,丽人虽无太过,然而终属武林十大杀手之列,恐怕十二当家会对丽人不利!于谦想到此处,赶紧朝十佳丽人奔走的街道追去。
那街道里来多长,一通到东门,中间并无岔道。于谦见了心下焦急,想丽人在这条街道里如何逃得出十二当家的手掌心?追及东门外,见门外一片林海:大树挺拔,古树参天,里面草荫荆盛,乱蓬蓬的十分幽深。于谦稍立片刻,正打算先去北门瞧瞧十佳丽人到那没有,忽地听见树林里传出兵刃相斗声来。于谦脸色顿变,寻那声音出处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