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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流(一)

亚米提拉斯山脉,亚提兰克山

位于亚米提拉斯山脉南麓的亚提兰克山早早地就进入了冬季,整片山林被大雪覆盖着,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不时有点点雪花徐徐飘落,在冬日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仿若钻石般璀璨。整座亚提兰克山看上去像是披上了一层纯白的外衣,显得格外圣洁而美丽。“圣山”之名,真可谓名副其实了。

此时正值正午,恰是午饭时间。由于亚提兰克山附近及其山上驻守有亚提拉斯王国军队的关系,故而不一会儿,就有道道炊烟从“圣山”的各处袅袅升起,破坏了圣山之前的圣洁之美。

不过,虽然是“圣山”,且亚提兰克在艾提语里有“不可侵犯”之意;但毕竟生火燃烟,此为人类生存之必需,再加上这些军队是为了戍守圣山才驻扎于此,因而在官方的解释下,经历了些时日,才逐渐被原本觉得不公、不洁的民众所渐渐接受。因而,也就有了现在这看起来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其中一处山脚处的驻扎点,一个负责值守的士兵最后往四周望了望,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注意着其中动静,在确认暂无可疑人员进入视野之后,松了一口气,转身向着营地走去。他要就此吃午饭,然后休息,至于值守?会有另一位士兵来负责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他看了看营地统一发放的木刻怀表——这可是国王下令为了守卫圣山才发放的稀缺玩意儿,嗯,想来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吧。

他这样想着,但就在他转身返回营地、本身也正该歇息、进食的时候,却有一队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从远处朝着亚提兰克山的方向走来。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若不是地面厚厚的积雪上那一连串数量繁多且有些杂乱的脚印,恐怕眼力再好的人,一时之间,也会晃神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队人队列呈一字型,领头的身材高大,白色兜帽下是一双阴鸷的眼睛,脸上有一道从右脸近下巴处斜拉直至左眼下的疤,让他看起来十分可怖。其后是六个身高不一、但较领头者而言都稍矮的青年男子,同样微低着头,但兜帽下露出的部分脸庞,则看起来稍显稚嫩。

“快进入‘比尔拉克’的巡逻范围了,各自都注意一些,别还没行动就被发现了。”出声告诫。

“是!”其余人齐声应道,声音虽尽力压制,还是不免有些尖锐;但在这白茫茫的雪中,空旷的大地上,没有谁会注意到,这相对来说,十分微弱的声音。

“时间不多了,加快速度!”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回应,为首者督促道。

“是!”整齐划一的回应声。

“沉默者,有如羔羊,成事必有神助。”为首者低声诵念了一句。

随后,其后的六人也紧跟着诵念道:

“沉默者,有如羔羊,成事必有神助!”

大地,仍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依然那么自顾自的落着。不过,速度微微变快了一些;而数量,也稍微多了一些。不再是之前的那般缓缓下落了,它们的下落逐渐变得急促,隐约还有拂过山林的风声传来,似乎,这里即将有一场风雪降下……

此时,大陆以南海域,某岛屿上

这处岛屿,是奎尔伊拉群岛里最大的,这座岛上的居住人数也是群岛里最多的。与其他大多数岛屿不同,这座岛屿除了人们日常的居住生活以外,还承担着举办群岛内的祭祀活动的作用。当然,覆盖范围为整个群岛内人们的祭祀活动,声势自然十分浩大,就如此刻一般。

岛屿的中央区域,此时聚集了一大堆参与祭祀活动的人们。他们有的穿着用不知什么植物的汁液染色的简陋麻衣,有的穿着华丽的布料做成的锦衣,还有的,甚至只用几片宽大的叶子遮盖住隐私部位,就那么站在人群中。当然,由于本身居住区域、衣物和地位等因素的差别,他们也是分别聚在一块,散布在位于岛屿中央的祭坛的四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那被人们包围着的祭坛大致由几块圆形的石盘堆叠而成,石盘从下到上逐渐由大变小,看起来像个层层叠叠的小塔一般。石盘的形状十分规整,应是经过了精心雕琢;各级石盘上都有一些精美奇异的纹路,从中心处向外辐散,每层的纹路都大约有一指肚深,想来是当初的工匠刻在上面的,具体用意不明。不过纹路的边缘有些模糊,而石盘看起来也有些圆润,应该是岁月变迁,风吹雨蚀造成的。

“咚!”突然,从祭坛中心的地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本来在三三两两地谈论着自己事情的人们听到了这声巨响,瞬间停止了交谈,俱是转身向着祭坛看去。

“这是?”有人惊声疑惑道,其他人也大都皱着眉头看向祭坛。

“咚!”祭坛中心的地下,巨响再次传来。

人群瞬间仿若炸锅一般,看向祭坛中心的同时,互相窃窃私语起来,其声音嘈杂得犹如热水沸腾。

“安静!”此时,人群中一位背部佝偻、杵着木制拐杖的绿衣老人出声喝止道。

许是老人身份特殊故,本来嘈杂的人群,在老人出声后,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悄无声息。

“作为祭司,我很明确的告诉大家,刚才传来的声音,正是我们所信奉的‘不死之蛇’斯奇特拉克大人发出的,而它,此时就在这座祭坛的地下。”老人再次出声,解释了刚才发出巨响的原因。

“哦?那就是斯奇特拉克大人吗?”“这种巨大的沉闷响声,会有多强大呀!”“这次祭祀,是为了唤醒斯奇特拉克大人吧?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人群再次沸腾,人们彼此交头接耳的讨论起刚才老人,哦不,祭司话里透露出的信息来。

“安静!”老人再次出声喝止了众人的讨论,待讨论声平息后,才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们,然后走到祭坛旁边的空地上,继续说道,“我们这次祭祀,是六十年一次的重大祭祀,绝非往日那些小打小闹。而要唤醒斯奇特拉克大人,也绝非易事。最重要的,首先是要对斯奇特拉克大人保持敬畏之心,明白吗?”

“明白!”众人应允,不再讨论,而是面朝祭坛中心,静静地,将目光投向了老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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