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书房中进来一人,正是刚才出去的向凡。
向凡一进屋,看到桌上的饭菜只余寥寥残羹,而谷梁正躺在床上双目放空,面露一笑开口道:“谷梁…啊,你叫谷梁正对吧?”
谷梁正闻言点了点头。
向凡道:“师叔说了,你被狐妖掳劫,迷了心智,这些天就在向府中安心修养吧。”
谷梁正心中冷冷一哼:被妖狐掳劫?明明是被你们掳劫来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会已在永泰城中,师叔的嘱托是一定要做到的,于是开口道:“向凡兄,我初来永泰城,有些事想请教一下。”
不知为何,那向凡对谷梁正极为热情,这会笑着应口道:“谷梁兄尽管问便是,在下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见人家如此热情,谷梁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传闻这永泰城中有仙家坐镇,不知道是真是假?”
“哈哈哈,”向凡朗笑道:“谷梁兄这话问的忒有意思,若不是仙家坐镇,凡人能从狐妖手中救下谷梁兄吗?”
“原来传闻竟是真的,不知道这仙家是何门派?”东胜神州修仙门派众多,适才有此一问。
向凡神色颇有些得意得说道:“不瞒谷梁兄,这儿便是圣哲门的地界,这向府便是圣哲门四大世家之中向家的府宅。”
谷梁闻言正喜上眉梢,终于寻到了圣哲门的消息。
只见向凡眨了眨眼,低声道:“莫非向兄也是想拜入圣哲门中,寻修仙问道之路?”
谷梁正赶忙摆手摇头:“在下只是想打听一下永泰城中是否真的有仙家坐镇,并无他意。”
见谷梁正矢口否认,向凡却不以为然,低声道:“向府外,每日想拜入圣哲门的弟子,没有百余,也有几十;平日救了凡人,也是带到城中的客栈或者医馆救治,像今日谷梁兄这般,直接被带入向府之中的却是头一回…”说道此处,向凡面露一笑,狡黠道:“莫非谷梁兄跟师叔们有些渊源?”
原来这圣哲门讲究入世修行,跟凡尘牵连众多,家业甚大;这向凡本是外姓弟子,因头脑灵快、反应机敏才获赐名向凡,但他自知资质不高,潜心修炼也难成大道,索性便弃了修行,以成为向府管家为目标,专心为门派打点俗世,也好在门派中混个出人头地;这谷梁正乃是头一个住进向府中的外人,若无特殊关系,怎会被带到府中?于是向凡毛遂自荐,揽下监看谷梁正的职责,心中盘算着,若谷梁正是某位师叔的在凡间的遗珠,自己搭上这条人脉讨得师叔欢心,在向府中定是前程似锦。
谷梁正不善与人争辩,见向凡言辞凿凿,便不再解释,改口问道:“从来只听说圣哲门坐落在圣哲山庄,却不知圣哲门还有四大世家一说…”
向凡见谷梁正不做争执,心中更是笃信谷梁正便是某位师叔的遗珠,圣哲门门第森严,重视礼法,想来是某位师叔在外面惹下的风流韵事,编个狐妖的借口将遗珠带回府中好生栽培,这会儿有心讨好谷梁正,心中已将谷梁正当成圣哲门的入门弟子,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开口说道:“圣哲门确实坐落于圣哲山庄,每五年都会从世家中选些资质良好的弟子去圣哲山庄修行,说起来,咱们圣哲门全是靠的是四大世家的支持才能在东胜神州引领正道。”
谷梁正头一次听闻四大家族一说,颇觉新鲜,便追问道:“依向凡兄所言,不知是哪四大家族?”
向凡道:“除了我永泰城的向家,另有荀家、谷家与凌家坐落于他处,当今圣哲门自是以我向家和谷家为首,荀家如今已经落败,不过掌门人出自荀家,所以凡事对荀家多有偏袒。”
“哦,”谷梁正了然道:“怎么这才三大世家?”
只见向凡面露不屑道:“还一个是凌家,那凌家之所以能位列四大世家,全是靠着与散修联姻,拉外姓人撑门面。”向凡自己也本是外姓,只不过自从被赐名本家姓向凡之后,便对外姓之人多有看低,但对谷梁正却有所不同:他心中笃信谷梁正是某位师叔的遗珠,这谷梁之姓只怕也是假的,或许不久之后,这谷梁正就改名叫向正了呢。
“原来如此,多谢向凡兄指教。”谷梁正作揖道。
“哪里哪里,只怕谷梁兄日后在向府中会如鱼得水,届时还望谷梁兄多多指教。”向凡还礼道。
终于打探到了圣哲掌门人的消息,谷梁正开始惦记起怀中的无字符:逾道师叔嘱托此符需亲自交给圣哲掌门,不可泄于他人,定是极为重要之物,只是此刻不知该如何开口,贸然开口只怕会引来别人猜忌。
见谷梁正面露难色,向凡问道:“不知谷梁兄可有何难处需要向某代劳?”
谷梁正摇头道:“在下受人之托,只是此事不可泄于第三人耳,还望向凡兄见谅。”
向凡恍然大悟,顿时联想到师叔遗珠之事,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谷梁兄不必见外,受人之托不失君子之心,足见谷梁兄是可信之人!”
被人奉承的有些不好意思,谷梁正开口道:“不知向凡兄能否告诉在下,去圣哲山庄该怎么走?”
圣哲山庄?向凡闻言脑海中迅速翻转各种信息,心中更是欣喜道:莫非这谷梁正还不是师叔的遗珠,而是掌门人或者长老的遗珠?对了,一定是如此,一名外姓弟子直接去圣哲山庄太过明显,若是在向家呆上个几载,他日从世家中选新晋弟子时,便可名正言顺的进入圣哲山庄,参习圣哲门高深的玄灵之法,此着既不招人猜忌,又能名正言顺的为自己的遗珠铺平前程,真是令人羡慕。
想通此节,向凡开口道:“从这儿往南去便是圣哲山庄,只是山庄规矩森严,若是无人引荐,还是不要私下前往。更何况,师叔说要谷梁兄先在向府中安顿下来,好调养生息。”
谷梁正此刻在人府中受制于人,凡事须得小心谨慎,听向凡如此而言便不再多问,二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之事,向凡才走出书房。
此刻书房之中只剩谷梁正一人,谷梁正隔着衣服摸着怀中的无字符,心中满是疑惑道:不知逾道师叔嘱托何事,传信于圣哲掌门,却选了自己这么一个玄灵二脉尽毁的传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