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维会成为野狼的新一任首领吗?”我把小狼抱到身边,问天使和克克斯。如果他能成为新的首领,对我们而言是个好的消息。
“据说首领的产生经过一定的程序,要想成为首领必须打败向他发起挑战的野狼。”天使说,“克里维的年龄太小了,还不具备这个能力。我希望他能成为首领,带领狼群做出正确的选择。”
克克斯对日沉之都的历史研究得比较多,可他同样不知道缔结盟约的有关情况。他向我们简要地叙述了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有一些年青人离开了队伍,但大部分居民在海边定居了,修拉夫人负责照顾莉莉斯。莱纳德学会了出海捕渔,不过还是改不了爱好吹嘘的习惯。
我们也将进入真理之城、闯入亡灵牧场、去妖精之湖以及在沙砾之城遇到的一切告诉了他们。
“伊沙没有死?”克克斯惊讶地问,“你们曾经说过,她变成了一堆沙粒。”
“是的。”我说,“我们亲眼看到了她变成金色的沙粒,可她在妖精之湖出现了,为的是保护一枚叫做卡琳娜之镜的东西,以确保不会被艾茉莉夺去,并交给一位流浪者的后裔。她告诉我们野狼首领为什么会进攻日沉之都,还说我们会三次遇到艾茉莉,每一次都凶险异常。”
“伊沙曾经喜欢过你。”克克斯对铁男说,“你应该去找她。”
铁男摇了摇头,“罗德告诉我,会有一名听得懂海水的声音的姑娘成为我的妻子。”
“许多年前罗德就消失了,他的话你不一定需要相信。”天使说,“命运是个很虚幻的东西,你不能太过于执着。她的离开虽说很突然,但我感觉伊沙仍然对你存有好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相信命运。”铁男坚定地说,“罗德是一位能够预言未来的长者,他不会欺骗我。我的妻子不会来自贫贱之家,她将成为一位令人尊敬的王后。”
“贫贱之家?王后?”天使睁大了眼睛,似乎不认识铁男,“这么说,你一直认为你会成为统治者?那么,你想统治哪一片土地?”
“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罗德的原话。我没有添加任何属于自己的内容。”铁男有点骄傲地说,“罗德说我的父亲的确建造过通天塔,那里有一个位置属于我。”
“我们见过通天塔,它是真理之城三大神秘场所之一。”天使说,“可它现在属于哈尔德雷兹。我还听说,正是因为修建通天塔,你的父亲才遭到了反对,结果失去了统治者的位置。你想重新回到通天塔,就必须打败哈尔德雷兹。难道罗德也为你指明了打败他的办法?”
“我会找到打败哈尔德雷兹的方法。”铁男抬起头来,直视天使,“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将来我坐上那个属于我的位置时,我会给你们特别的权力。”
“你曾经认为你的父亲患了妄想症。”天使缓缓地说,“我觉得你也应该冷静下来。我们是朋友,也将永远不会把你当做敌人。但是,如果你的目的是要重新登上日落大地统治者的位置,我们可能不会为你提供太多帮助。并不是因为这很难,而是我们对特别的权力并不感兴趣,只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我现在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过,如果你放弃你的想法,继续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会很高兴地接纳你,依旧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罗德说过会有一个非常勇敢的人来帮助我,我以为会是你们其中的一个。”铁男站起身来,“现在看来,我错了。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帮助我,为我指明真理之城的方向,可以吗?”
后面的这句话是对着我说的。我将北方指给他,告诉他必须通过炎狱山,才有可能到达真理之城。铁男转身去了,他的身体仍然很虚弱,精神却振奋了许多。
克克斯和天使都睁大了眼睛,他们和我一样,没有想到铁男如此决绝的离去。克里维瞪着眼睛,又一次发出怒嗥。他与铁男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
“我们到达了野狼谷,野狼并没有为难我们。但铁男抽出了刀,当着克里维的面,将刀捅进了野狼首领的身体。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没有办法阻止。”克克斯难过地说。
“不,克克斯,我知道你一向做事谨慎。这不是你的错。”天使劝慰道,“你们是如何来到沙砾之城的?难道也是经过死亡沙洞?”
“保护日沉之都的结界彻底损坏了,通往外界的道路已经被打通。我们从野狼谷直接出发,沿着沙漠一直走了过来。”克克斯回答,“我曾经询问过铁男为什么要杀死野狼首领。他告诉我,日沉之都的毁灭早已被注定,之后谁杀死野狼首领,就将成为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者。我一直认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当真了。”
我一直认为日沉之都在离我们很遥远的地方,现在看来我错了。如果克克斯能从野狼谷徒步跋涉而来,我们也能够通过同样的路线返回野狼谷,再回到日沉之都。我详细询问了克克斯行经的路线以及标志性地标。清楚了这一些,我们找到熄灭永恒之火的方法后,就不需要为重回日沉之都发愁了。
铁男走得很远了,我们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克里维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将尾巴翘得老高,模样儿倒更像一只宠物狗。自从我们去野狼谷盗取三色石见到他之后,他长大了一些,皮毛更加光滑柔顺,逐渐有了成年野狼的特征。
我们可以吃仙人掌肉块,野狼是食肉生物,我有些忧愁。沙漠中很难捕获到猎物,他的前途在哪里呢?
“我们走吧,还得去守着蝙蝠之穴。”休息了片刻之后,天使提醒我,“克克斯,你的特别技能是善于隐藏自己,我没有记错吧?”
“算不上特别擅长,只是知道一点点窍门。怎么了?”
“艾茉莉能够发现周边的隐藏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抵抗这个能力。我们想知道,她是不是掌握了开启蝙蝠之穴的方法。”天使解释说,“所以想请你去一趟祭司城堡。”
“好的。我尝试一下。”克克斯答应了。
我们将祭司城堡的大致方位告诉克克斯,然后约定在蝙蝠之穴附近的一座礁石旁会合。克克斯离开了,我们向着礁石方向走去。太阳已经升得很高,照在卡塔斯沙漠上,沙粒的反光明晃晃的闪动。我们又找了一些仙人掌肉块,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些美味的沙虫卵。
天色已晚时,克克斯才赶过来。他给我们带来了一条重要的消息,人祭仪式将在十二星神联珠之夜举行。消息来自一名普通的祭司,他在无意之中提到此事。此外,克克斯未能发现洛伊萨与艾茉莉的踪迹,似乎她们并没有呆在祭司城堡。
“十二星神联珠?这是哪一天?”天使问。
我和克克斯对此同样一无所知。
“我记得老洛翰曾经提起过十二星神大殿,需要宝藏中埋藏的神秘钥匙才能开启它的大门。会不会与此有关?”我极力回想,但已想不起老洛翰的原话,“我们再去找一次老洛翰?”
“不必了,无论如何,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天使说,“昨天晚上,祭司们迅速地恢复了祭台。如果不是很急,他们不会这么快。”
“我认为还是应该问一下,知道了具体的日期,我们可以寻找相应的对策。”我说。
“好,我再跑一趟。”克克斯从礁石上站起身。
“你的伤完全好了吗?会不会过于劳累?”天使关切地问,一边将几枚烤熟的沙虫卵递给他。
“没事了。”克克斯扭了扭身子,“伤口早就完全愈合。我要一点仙人掌肉块就好了,沙虫卵留给克里维吧。”克里维也饿了,正眼巴巴地望着天使。可怜的小家伙,我们不知道如何照顾他才好。
克克斯再次离开我们,前往沙砾之城。我和天使无所事事,只有等待。克里维吃了几枚沙虫卵,围着我们欢快地跑前跑后,一刻也闲不住。等布瑞蒂接到小胖子尤拉莉亚,我们可以把克里维交给她。尤拉莉亚喜欢小动物,应该懂得如何关心克里维。
我再次端详了蝙蝠之穴的入口,它的确与蝙蝠的模样有几分相似。本特在临死之际,一直念叨着蝙蝠的叫声,暗中帮助我们的陌生祭司也指出只有蝙蝠的叫声才能打开蝙蝠之穴。可是,蝙蝠的叫声到底是什么呢?我和天使都没有听过它们发出的声音。我甩了甩魔杖,希望能有蝙蝠飞出来。天使说我使用魔杖的技能有了新的提升,可是要想完全控制它,我几乎没有办法做到。
“停下吧。”天使说,“这样下去,你会甩断它。魔杖是用来对敌人,不是让你耍它。”
“我必须掌握使用它的诀窍,我真是太愚蠢了。”我沮丧地说,“在你的手里,魔杖显得那么灵巧,几乎就是你本人的一部分。可是我却始终无法理解它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