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蝙蝠转变了方向，直冲艾茉莉。但它没有到达艾茉莉，在它即将咬中艾茉莉时，闪电击中了它。它颤抖了一下，掉落在地上。艾茉莉用来罩着面部的白纱被点燃了，她一把扯了下来，扔到一边。
“艾茉莉！”天使又吼了一声，魔杖召唤出了第二只蝙蝠，“摸一摸你脸上的伤疤吧，瓦尔格会喜欢的。”
艾茉莉的脸色变得苍白，目光透露出邪恶的冷光。她不再召唤闪电，身形一动向天使扑去。她的动作太快，天使来不及躲避已被她抓住脖子。
“你会死得很难看，甚至幽灵之岛都不会收留你！”艾茉莉嘶哑着嗓子吼道。她的手越来越紧，天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放开她。”我将飞星射向艾茉莉，但她头也不回，衣角扬起，裹走了铁菱。
艾茉莉的动作太快，她将天使挤在洞壁上。
我的心痛到极点，但我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而且，我离天使的距离很远，根本无法抢在艾茉莉下毒手之前赶到。
“给我。”少女依泉忽然站起身来。
“什么？”
“红土。”
我掏出红土，掷给依泉，想也不想就跃身而上，向着艾茉莉的方向扑了过去。
忽然，一切都停止了。
艾茉莉的手松开了，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克里维扑了上去，在艾茉莉的脸上撕咬着。
“停下，克里维。”我喝道，“回来。”
克里维愣了一下，低嗥了一声，缓缓地退到我的腿边。天使跳下石阶，她的脸色苍白，不停咳嗽。
“我们必须杀了，否则下次我们见到也时，再也无法逃脱她的毒手。”天使举起魔杖，“不过，我还得听听你的意见。你仍然不愿意杀她，对吗？”
“是的，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我拉着天使，帮她擦去脸的上血污。她的身体受到了多处伤害，幸运的是都是皮肉之伤，不碍大事。她的灵活敏捷，让她逃过了一劫。
“唉！”天使叹了一口气，“你必须明白，她是我们的敌人。如果你不忍心下手，你可以走出洞窟，由我来杀了她。这样你就可以不必背负良心的谴责了。”
我摇了摇头，“这并不是良心的问题。她也是一个生命。我认为，是她对瓦尔格的爱，导致了她一错再错。我们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由她去吧。现在，我们必须带走依泉。”
天使恨恨地看了艾茉莉一眼。艾茉莉的脸部被克里维撕咬得伤痕累累，在洛伊萨留下的三道斜向伤疤之外，又增加了狼的牙印。伤口的肌肉翻卷过来，我不知道她是否有办法帮助自己修复。以这样的面貌去见瓦尔格，或许瓦尔格真的不会再多看她一眼。毕竟男人们大都是以容貌来决定一个女子的受喜爱程度的。
红色的圆环仍在不停地旋转，不过已经没有火红的蝙蝠从中飞出。少女依泉站在圆环中央的毡垫上，她在整理自己的一头长发，一袭红衣显得分外艳丽。
“你可以尝试着走出来吗？”我问，“我们无法进入，或许从里面能找个缺口。”
“我不会尝试的，我会等着人祭仪式的到来。那个时候，会有人帮助我解开魔咒。”少女依泉轻轻说，“她是你的恋人吗？”
依泉口中的“她”是指天使。我点了点头，“我们相处很久了，总有一天，我会为她专程去谜之旋涡许下爱的誓言。”
“你不是一个称职的恋人。”依泉轻轻笑了，“你应该学会保护她。遥远的幽灵之岛的西侧，有一个地方刻着耶雷斯的预言。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那里珍藏着一册描写远古技能的书籍。书籍里详细地描述了各种强大的技能，它会使你更强壮，足以保护这位可怜的姑娘。”
“作为交换？”天使问，“我们不需要交换。等把你救出之后，我们会去寻找熄灭永恒之火的办法。而后，我们会找个合适的地方定居，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
“交换已经发生了。他将红土交给了我，这是我的祖父维多利从双生城获得的，的确具有神奇的能力。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如何发挥它的能力。”依泉继续整理她的长发，“你看，任何东西都不能穿过艾茉莉施放的魔咒，可是红土能被传递，甚至魔咒都无法察觉有物品进入到了它的控制范围。本来，耶雷斯的秘密我打算留给我的哥哥依德，希望他能够有机会去寻找耶雷斯之书。可是，他已经死了，我没有必要再保守这个秘密。有很多人拥有施放强大技能的能力，如果你不掌握，你就无法确保自己和亲人的安全。这是我给你们的忠告。”
“你决定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一旦祭司们将你带上祭台，你就将被火烧死。那是极其痛苦的过程，比艾茉莉的闪电还要可怕。”天使说，“活着，就有希望。如果你不准备为你的家人复仇，你可以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
“刚刚过去的一个钟头，我想通了很多事。”依泉将手中的头发放下，将它们向后推了推，“你说的对，伤害过我们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包括那些背叛了我们的人，同样应该站在审判架下。我要为我的母亲、我的哥哥和我自己寻求一份公正。”
“如果你现在不和我们一起走，你就无法得到想要的公正。时间已经不多，我们进入蝙蝠之穴的时间至少有一整天了。要不了多久，祭司们就会来到这里。”我有点焦急，回去的路必须穿过被海水淹没的通道，而且地下暗河的魔法是否被恢复尚不得而知。此外，克克斯身在何处也一直牵动着我的心。
“我只有等，你们走吧。我会送你们离开。”依泉轻轻说，“你们无法解开这道魔咒，我也同样如此。只有等祭司们过来解除它，我才可能离开蝙蝠之穴。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那个时候，我会叫你一声姐姐。”
天使笑了，她的脸脏得很，不过笑得还是很灿烂，“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得有点勇敢果决的劲头。你可以叫我姐姐，我也会很乐意叫你妹妹。我们走了之后，你得当心艾茉莉，她随时有可能醒来。”
“她将忘记自己曾经来过蝙蝠之穴，而后会和其他的祭司一起为我打开禁锢我的魔咒。我送你们离开。”依泉将红土捧在手上，柔和的光芒呈圆柱形缓缓上升，洞窟的顶部出现了一扇天窗。似乎有巨大的力量托举着我和天使，眨眼间，我们已身处汹涌的波涛之中。
不远的地方是鬼鬼祟祟的幽灵船，它仍在这一片海岸曳。
“你听到依泉说什么了吗？”我拍打着海水，奋力向前沙滩去。
“她说她是死亡的使者，沙砾之城必将血流成河。”
到沙滩上时，我并没有感觉太累，甚至和天使的速度相差不了多少。在水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思考依泉的话。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恋人，必须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壮。喝过蛇的血液之后，和以前相比，我的能力有了新的提升，可主要是在力量和耐力方面。要想保护天使，使她免遭伤害，仅有口头的承诺是行不通的，还得让自身的能力有新的突破。我们两次遇到艾茉莉，最终都是天使在奋力对抗。
依泉关于耶雷斯手本的传说吸引着我，我必须得到它。
可是，幽灵之岛在哪个位置？虽然我曾多次听人说起过这座岛屿，却从来没有人能够确切地指明它的方位。
稍事休息后，我们来到蝙蝠之穴的入口。礁石的入口重新封闭了，和我们以前见过的没什么两样。入口处多了一些水渍，是流沙和海水的混合液涌出来的痕迹。老洛翰已经不见，他并没有在洞穴的入口等待我们。我们也没有找到克克斯和诺萨德的踪迹。克里维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搜寻到克克斯的线索。我的心情变得沉重，克克斯是为了救我才与诺萨德绞缠到一起。
“你的情绪不高？”天使关切地问，“我们尽了力，不必为依泉发愁了。我们去沙砾之城，也许还会有帮助她的机会。”
“不，我不是为依泉的事。我已经将红土转交给她，完成了我们对依德的承诺。”我仰起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些星星过早地出现在天幕上，点缀得天空很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得去寻找熄灭永恒之火的办法，而后我会去幽灵之岛，搜寻耶雷斯手本。”
“沙砾之城将举办人祭仪式，我们不等等吗？”天使问，“我想知道依泉的结果，她说她将成为死亡使者，令沙砾之城血流成河。”
“是的，我们等。而且，布瑞蒂有可能今晚或明天会赶到蝙蝠之穴，我们还得和她们会合。”
“别去想耶雷斯之书了。”天使低声说，“等我们找到熄灭永恒之火的方法，救下昆德拉大叔，我们就离开。我想去看一看莉莉斯，已经好久不见她了。我为她做的项链，还得重新修补。”
“项链不是被诺萨德踏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