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当心，艾茉莉的东西会带有她本人的特性。这枚闪电标志跟随她太久了，一定会从她的身上吸收到一些邪恶的品质。”我劝说道，“最好找个地方，将它埋藏了。或者有机会，你将它还给瓦尔格。”
“还给瓦尔格？”天使摇摇头，“那可是个薄情寡义的之人，他对艾茉莉的爱视而不见，不佩拥有艾茉莉的物品。我会自己它。”她向我的身边挪了挪，羞涩地一笑，“我会像艾茉莉一样，永远将我的心系在你的身上。会不会有一天，你扔下我去和别的女人幽会？”
我轻轻抚摸着天使的秀发，“当然不会。等我们到了谜之旋涡，我会郑重其事地为你许下爱的誓言。明天我们又要起程了，夜也太深啦，我们得稍稍休息。”
天使和布瑞蒂走进了尤拉莉亚的房间，我和布丁科姆被安排到了另一个房间。卡西不习惯住在房里，他在山崖边的一棵高大的树上找到栖身之地。其他的战士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夜已经很深，篝火的火光快要熄灭，只剩下一点火红的余烬，将对窗的墙壁映上淡淡的光芒。
“我已经考虑过了，明天会和你们一起出发。不过，在父亲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之前，我不会回到双生城。”布丁科姆突然说，“你的话给我很多的触动，我的确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了。我会把尤拉莉亚放在心底。”
布丁科姆的话出乎我的预料。
“你有明确的去向吗？”我问。
“200年前，我几乎走遍了日落大地，只有精灵们的世界没有去过。矮人们带来的消息给了我一个提示，我应该去合欢丛林碰碰运气，或许她们会知道生命之果的下落。”
“你和尤拉莉亚在一起的时间很久了，对矮人是不是很熟悉？”我问布丁科姆，“他们的身上有一些我不能理解的东西，也许你可以帮助我。”
“矮人们是个性独特的种族，他们和我们人类不太一样。”布丁科姆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事。不过我知道，他们一向很执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长时期地忍耐。我很敬佩他们的倔犟和不屈，哈尔德雷兹曾经强迫他们修建通天塔，可是他们拒绝了。据说哈尔德雷兹在他们的身上施放了魔咒，这也没能使他们屈服。和他们同时受到迫害的，还有一群年青人。他们的身上长满了永远不能治愈的绿色脓胞，痛苦地生活在地下。”
“关于哈尔德雷兹施放于矮人们身上的魔咒，你有没有听矮人们说起过？”我和天使在妖精之湖遇到过那些被魔咒折磨的小绿人，他们的确生活得非常艰难和痛苦。可是我觉得矮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因哈尔德雷兹的魔法而受到显著的影响。
“曾经有一次，矮人的首领卡西提起过，会有一个女人，带着一支军队来解除他们的苦难。”布丁科姆轻轻地说，“他们认为这个女人是尤拉莉亚。尤拉莉亚善良聪明，富有爱心，曾经在关键的时候帮助过矮人们，使他们免于灭顶之灾。”
“你知道其中的经过吗？”
“那个时候，哈尔德雷兹因为迟迟不能入主通天塔，而矮人们又拒绝参与建设，哈尔德雷兹想要消灭矮人这个种族。是尤拉莉亚收容了他们，为他们提供了庇护场所。之后，尤拉莉亚的姐姐答应了哈尔德雷兹和瓦尔格的关于人祭的要求，自愿走上祭台。哈尔德雷兹消除了矮人们抗拒命令产生的怒气。不过，他还是对矮人们进行了诅咒，使得他们在面对别人的羞辱不能反抗，否则将会遭受到整个种族灭绝的命运。”
我默然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日沉之都无论怎样对等矮人，而他们始终不会反抗的原因。
“矮人们都会使用我们的语言吗？”我问布丁科姆，“有很多种族只有首领才会使用人类的语言。但今天我看到除了卡西之外，那位报告精灵们出现的消息的矮人，也在使用我们的语言。”
“那是你误解了。矮人们和其他种族不一样，他们是我们人类的一个分支，只是由于身材矮小奇特，同时长期生活在密林中，所以才会被当做与我们不同的种族。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讲我们的语言，但是他们也学会了其他种族的一些礼仪。当首领在的时候，其他的矮人一般不会轻易说话的，否则会被视为对首领的不敬。当然，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们就会开口。”
我把我们来炎狱山时在卡塔斯沙漠夜宿时发生的一幕告诉了布丁科姆，“似乎卡西想从天使的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布丁科姆一愣，“不会，我认识卡西已经很久了，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的朋友，但它是光明磊落的矮人。而且，他们一向行事谨慎，以防招来不必要的羞辱，我认为他不会是盗窃物品的窃贼。”
“我不赞同你的看法。我们在日沉之都时，那些矮人就以盗窃居民的财物为生。我们都得小心一些，明天你会和尤拉莉亚告别，我建议你提醒她注意卡西的行为。我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些令我和天使疑虑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毕竟小心再多也不为过分。”
“我已经没有机会向尤拉莉亚告别了，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迪普大叔，由他转告尤拉莉亚。”布丁科姆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担心再一次见到尤拉莉亚，会动摇我去合欢丛林的决定。时间不早了，我们得休息了。”
篝火完全熄灭了，营地陷入了无边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簌簌声，是梦中惊醒的蝴蝶在扑扇着翅膀。透过不大的窗户，可以看到矮人卡西栖息的那棵高大的树。淡淡的星光将他的影子投射进来，让我无法捉摸他的真实面目。
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薄薄的曙色笼罩着寂静的营地，抬头可以看见窗外巨大的机器战士。我转向布丁科姆，他已经不在了。
“请转告尤拉莉亚，我会回来。另外，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直走下去，可以到达双生城。”这是布丁科姆留下的简短书笺。他已经离开了营地，向着合欢丛林的方向去了。我歪在床上，在思索着我们即将面临的行程。布丁科姆为我们指明了双生城的位置，这使我们不必再去找老洛翰打听。
太阳升得更高一点的时候，营地变得热闹起来。年青的战士们走出房间。我在尤拉莉亚的卧室外等了片刻，三位年青的少女才打开门。我将布丁科姆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尤拉莉亚，她愣了一下，眼睛开始发红，似乎要流下泪来。
“你并没有打算嫁给他。”布瑞蒂笑嘻嘻地说，“那就没有理由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再说了，他答应回来的。”
尤拉莉亚止住眼泪，点点头，“我知道这点。不过他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我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恋人。你们真的要离开营地吗？双生城曾经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听布丁科姆说，那里的居民失去了理智，会莫名其妙地攻击进入城市的旅行者。而且，具有守护爱的魔力的谜之旋涡也已坍塌，你们很难进入到最深处寻找熄灭永恒之火的办法。”
“如果我们不亲眼看一看，我们会自责一辈子。昆德拉大叔对我们很好，一直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们。现在，他们处于受难状态，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迪普大叔为我们准备了早餐，不如昨天的晚餐丰盛，但作为早餐还是让我们感到满足了。营地没有负责种植曼陀罗的战士，采集食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吃完早餐后，我们向战士们挥手作别。
“你们可以从幽魂之桥通过，然后经过炎鬼洞到达炎狱山的南侧，之后一直向东，大约三四天的行程，就可以到达海边。”迪普大叔说，“在那里，你们得寻找到船只。有些商人经常出海，去双生城采购灵之花。你们可以跟随他们一道前去。尤拉莉亚会送你们到达炎鬼洞。她和阿希拉很熟。”
我点点头，感谢他的提醒，同时和布瑞蒂告别。布瑞蒂不和我们一起去双生城，她要留下来陪伴尤拉莉亚，学习操控那些不同的机器。我没有看到矮人卡西，他应该是去和他的同伴们会合去了。
尤拉莉亚率领我们走过幽魂之桥，绸带一样的桥与日沉之都的天照台很不一样。我们走在上面的时候，绸带在我们的脚下一直漂浮不定地晃动，但我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和走在坚实的道路上没什么两样。离开幽魂之桥时，我们犹豫了一下。
尤拉莉亚笑着说，“别紧张了，那些机器守卫已经修复了，不会再攻击我们。战士们整整忙了一夜，才重新控制了它们。所以，他们才会提供简易的早餐给你们。要知道，营地很少有客人来到，我们的战士没什么机会展示他们好客的品质。”
我们在西部哨所稍呆了片刻，又一次去观看了水晶卷轴。它仍躺在简陋房子的桌上，卷成一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