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强说,他前任。知道吗,我们头次在这吃饭的时候,不是有人打电话给她嘛,她没接。那个就是他前任。
陈延年说,哦,那是怎么回事。
石强说,我在她手机里见过照片和通讯录,知道那人的名字和样子,不会看错的。
陈延年问,你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石强喝下手中的酒说,恩。上个星期夜晚我去买东西,买的时候看见她和一个男的走上小吃城旁边的那个楼梯。
陈延年问,去干嘛。
石强说,去开房。
陈延年说,你怎么知道,去了几楼?
石强说,不清楚。
陈延年摊开双手,说,这就够了啊,你又不知道别人是去了几楼,那栋楼有那么多家营业的地方。二楼台球室,三楼健身房,四楼培训的,五楼才是宾馆。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去打台球,不是去健身,不是去培训的呢?非要说她是去开房。
石强从地上拿起酒,将杯子倒满,说,我一直等到天亮,他们也没出来。你说,干什么能干一晚上呢。
陈延年再次张大嘴巴,也拿起酒倒满酒杯,说,一晚上?你,你说详细点。
石强说,没必要了,说的在详细也就是这个结论,有什么用呢?估计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陈延年喝下杯中的酒,说,那钱?
石强说,我会还给你的。
陈延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会找她了么,你明知道为什么还给她。
石强忽然笑了起来,说,找她要回来?别天真了,她都认定那孩子是我的了。她对我说她是第一次,可做的时候没落红,醒的时候她很无辜的问我为什么没落红,我抱着她说,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相信?我竟然相信她。夏木出事后,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擢……
陈延年接到,擢发难数。
石强跟着说,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擢发难数的罪人,你们是为我而出事的,即使你没怪过我,我也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陈延年说,我没怪过你。
石强嘴角上扬,说,当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全身细胞都悸动起来,可我冷静下来之后,我告诉自己,可能他们去打台球或者健身。等等吧。可,谁知道。
陈延年说,那你怪过她么?
石强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地上的酒瓶将里面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说,我爱她。
陈延年不再讲话,他的确不敢相信石强能将这件事讲的如此简短,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在里面,就像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但即使是诉说别人的故事,也会有思想和心情,可石强没有。陈延年时常觉得夏木死后,自己便不再有原来那样的脾气和热血,他原有的暴戻已经被打磨的一干二净,不再有任何棱角。
可当他看见石强坐着喝着酒告诉他时,他才知道,和石强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陈延年拿起地上最后几瓶没喝完的酒,将自己和石强的酒杯倒满后喝了进去。石强又起手拿着酒杯喝,仰头的时候,杯中的酒不慎从嘴的两旁滑下,经过脖子,落进衣领。陈延年可以看见石强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一片空洞无味的眼神。就像这个夜晚一样的空洞无味。
晚市场内到处都散布着浓烟,这个夜晚没有风,却还是很冷。
石强放下酒杯,狠狠的望着远方。
过了很久,说,就是个婊子。
这几天陈延年的伤口不断流脓,由于是腰间,所以伤口总是被皮带给磨破。他今早起来发现伤口迟迟结不了痂,并开始溃烂起来,这才重视起来。想起书上说如果受了伤后需要及时处理,必要的话需要打破伤风,如果伤口迟迟得不到处理那及其容易感染,细菌会扩散蔓延到其他部位,出现中毒现象多伴有高热症,严重会导致死亡。
不想还好,一想就让陈延年满身冷汗。联系到书上说的话,陈延年觉得自己已经快中毒,并有高热症,弄不好即刻就魂归西天。陈延年越想伤口就越觉得疼痛难耐,他常常能够在没事的时候想起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而一想起来时就可以吓出病来,虽然他知道多半是自己心里作怪,但他觉得还是去医院,他觉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拿谁开玩笑都可以,就是不能拿自己开玩笑,就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为了怕破伤风,陈延年坐了几站车来到离家不远稍微好点的医院,这家医院不大不小,也不知道是公立还是私立,但从本质上来讲,每家医院都是私立的,因为都很自私的。陈延年来到大厅找到挂科的地方,站在窗口对工作人员说挂外科。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年轻小姐低头从窗口递出本病例和号码后低头冷冷的说,二十块。
出乎意料的陈延年叫到,二十块?怎么这么贵啊?
坐在里面的年轻小姐抬起头说,在我们这,病例和专家号就这个价。
陈延年本也想挂专家号,但岂料对方火焰如此嚣张,违背心意说道,谁让你挂专家号?我又没同意,我就要普通号,你给我退回去挂普号。
里面的人一听这话,脸刷的从白变紫,啪的窗抬拿下专家号,哐哐的打了几下,然后递出另外张卡片斩钉截铁的说,十块。
给完钱后,陈延年按指示来到二楼外科。还没进去,外面已是长长的一条龙,陈延年不禁感叹,没想到过个年人都这么多。他顺着长龙往前走,看见最前面一个人面前正站在一个门口等着医生叫号码,门口上写着“专家会诊”。
陈延年本想乖乖去后面排队,后来想起自己普号,应该进普通诊所才对。他顺着专家会诊的前面望过去,发现对面也有个牌子,上面正写的是“普通会诊”而门前空空如也,连人影都没有。看来在这个国家里,专家在人们心里都有很高的地位啊,尤其是在身体或感情上出了问题的时候,人们往往首先想到的就是专家。难怪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看不上病,有的从早到晚的排队直到病情恶化也不肯走,原来就是为了看专家啊。
鉴于人实在太少,陈延年胆怯的走到普通会诊的门口,前后左右的张望了下,看见里面有位正穿着休闲装睡觉的男子。陈延年鼓起勇气敲了敲门,敲门声并没敲醒一声,敲来了旁边排队的人异样的眼光,在他们眼里,来医院不看专家的病人肯定不是个真正有病的人。而真正有病的人才会没日没夜的守着专家给自己看。
陈延年见医生没动静,加大的敲门力度,这次敲醒了正在熟睡的医生,也将旁边人的眼光由异常敲变成厌恶,陈延年知道,在他们心里,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他轻步的走到医生面前,发现眼前是为年过半百的中年妇女。陈延年刚准备开口,医生便抱怨说,敲什么敲?!专家会诊在对面!
陈延年冤枉的说,阿姨,我是普通会诊。
医生忙说到,你的单子呢?
陈延年将手里的单子递了出去,中年医生一把夺了过去,双手颤抖的拿着单子,就像要中了五百万大奖样,表情异常的激动欣喜。过了会后,中年医生抬头看着陈延年泪眼汪汪的说,你,你得了什么病。
陈延年说,我腰伤了。
中年医生拿起桌上的眼镜表情严肃起来,直接拉起陈延年的衣角,看了半天,医生喃喃道,没看见有伤啊。
陈延年说,不是,你看的地方不对,是在腰下面一点,前几天不小心摔的。
中年医生大声感慨道,我还以为是拉伤哦,是说嘛,不然我一定看的出来的。
陈延年心想是就算是拉伤,你戴着眼镜也看不出来啊。
中年医生接着说,恩,把裤子脱了。
门口正在排队的听见此话后立即扭头看了过来,陈延年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今天穿的是什么样的内裤,结果半天也没想起来,值得一拖见真晓。但他实在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脱裤子,况且他也没脱的欲望,因为他对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女医生实在产生不了性趣。但为了伤,他只得乖乖的脱掉。
女医生仿佛对陈延年穿的内裤并不感兴趣,她凑近陈延年的腰间仔细认真的看了起来,就像检查那张五百五大奖到底中没中样。直到陈延年两脚冷的发麻后,女医生才望着伤口惊叫起来。
陈延年顾不上穿裤子,赶紧问到,怎么了?
医生说,哎哟,这破皮了啊。
陈延年感慨道,好眼力啊。然后迅速的穿上裤子。
医生说,你别穿上啊,我在看看。
陈延年说,别看了,我知道破皮了,是个人都看出来破皮了。
医生说,你怎么说话的呢,我还没看完呢,这是要进行深步检查的。
陈延年又无奈的脱下裤子。
医生回到刚才的动作和表情看了起来,检查完后不停的叹气加摇头摇头,陈延年心有余悸的探问道,怎么样了?
医生略显深沉的答,感染了。
本来是两个很普通平常的字眼,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陈延年觉得异常的胆寒。他想起通常电影里激战过后,只要医生对病人说感染的话,那基本全是要截肢的。在说自己伤口的位置在腰间,处于黄金分割点,截上截下都是个难题。不能把中间的截了,完后在接上去吧。
陈延年还年轻,他不想残废。正在担心时,医生直起腰来粲然一笑说,没事,我消下毒就好了。说完,转身拿医具。陈延年拍了拍胸口,问道,医生,我用不用打破伤风啊。
医生说,这可不确定。
陈延年反问道,不确定?
医生转身从桌上拿起本书翻开念道,恩,破伤风是一种历史较悠久的峻状芽胞杆菌感染,破伤风杆菌会侵入人体伤口、生长繁殖、产生毒素可引起的一种急性特异性感染……
陈延年打断说,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医生接着念到,破伤风杆菌及其毒素不能侵入正常的皮肤和粘膜,故破伤风都发生在伤后。一切开放性损伤,均有发生破伤风的可能。
陈延年问,什么是开放性损伤?
医生放下书本,抬头思忖片刻后,看着陈延年说,你这就是开放性损伤。
陈延年说,那到底什么是开放性呢?
医生不耐烦道,你看你裤子都脱了,这就是开放性。
陈延年惊诧道,啊……
医生接着说,不过,我看你这只是蹭破表皮而已,伤口不深,只要做好适当的清创,是不必注射破伤风抗毒素。或用些消毒药水如红药水外擦一下就可以了。如果创面已干燥,没有渗出液,可不必再擦拭。这是有一定几率的,不是受伤了就能感染的,但也不是不会被感染,要我说,我也说不清楚。
陈延年低头看了下伤口说,那我还是打吧。
医生摇头道,不用了。
陈延年问,为什么?
医生说,因为我们医院没这药啊,要是有早让你打了,还用得着跟你废话这么多啊。
陈延年哦了声后便不再多问,医生拿着块小纱布盖住陈延年的伤口,陈延年感觉有稍微的同感,于是让右脚不停的颤抖来减轻疼痛。结果刚刚盖好的纱布被震掉在地上,医生抬头生气的看着陈延年。
陈延年看了眼,笑着开玩笑说:没事,捡起来在放上去。
医生说:这怎么行啊,这么多人看着在。
陈延年楞了下,心想,敢情没人看你就真这样做啊。医生无奈的换了块,边换边说,我们这纱布是有限的,多换块得多交钱。
陈延年木讷的点点头。
终于完毕,给完钱后他决定在医院里闲逛了下。陈延年很早就喜欢在医院和火车站之间来回穿梭,他和很多人样,认为这两个地方可以感受世间百态,参悟生死离别。
医院的规模不大,却满是人群,医院的两边都有相同楼梯,陈延年从顶楼一层一层的往下走。每走一层就从走廊漫步轻摇的晃过去,然后再从另一侧的楼梯口下去。每走一层,他都会仔细的观察病房里的病人,和陪在那些病人旁边家属的表情。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二楼。
头上的标示栏上写着两个刺眼的白色大字:妇科。
陈延年顺眼望去,发现站在走廊询问护士的和坐在走廊边凳子上的全是女性,没一个是和自己同性的。发现陈延年后,很多走廊上的女性全部转头像他望去,仿似看怪物样。
陈延年心里砰砰起来,毕竟是妇科,他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退堂鼓在心中暗自敲响,可脚步不听使唤无意中已经走到中间,转头回走的话过于突兀,他又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提着嗓子心里安慰着自己说,没事,没事,就当是来看妈妈的。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快到楼梯口处时,最里处手术室的门渐渐被推开。一直坐在旁边低着头等着做手术的女孩背对着陈延年站了起来,陈延年无意的立住脚步,看了看女孩的背影后,像手术室望了过去。
穿着纯白色的护士扶着身穿深绿色病服的女孩慢慢的走了出来,女孩抬头看了眼陈延年后又弯着腰捂着肚子颤颤的向前走。
女孩抬头的片刻,陈延年才看清竟是杨萱萱。
护士艰难的扶着杨萱萱一步一步的走着,快走到跟前的时候,陈延年迎了上去,护士见陈延年走过来,放开杨萱萱的手,转身拉着旁边的女孩走进手术室。
杨萱萱的脸就像刚粉刷完白璧无瑕的墙壁,她没有抬头看陈延年。杨萱萱左手搭在他肩上,右手捂着肚子,颠簸的往后面的座椅上走。还没走到座椅旁时,就忽然蹲了下去,两手抱着肚子,头深深的埋进两腿之间痛苦小声的呻吟。陈延年跟着蹲下去,用手轻拍杨萱萱的后背。
坐在旁边的几个大妈交头接耳起来,左边的说,我就说是来陪女朋友打胎的。你还以为是陪他妈,切,他妈才不打胎呢。
杨萱萱先蹲在地上没讲话,缓了会后,才慢慢站起来徐步向妇女那边走去。陈延年紧跟其后,不停的拍杨萱萱的后背。大妈抬头看着走来的杨萱萱,身子往后侧了下,疑惑道,小姑娘,怎么了?
杨萱萱的声音虽然是用气息发出来的,但坐在椅子上的大妈都能听的见。
你妈才打胎呢。
说完后又像无人的座椅走去,陈延年扶着杨萱萱坐稳后说,干嘛和别人较真,本来……
杨萱萱低着头说,把手拿开,别拍了,我又不是吐了。
陈延年放下手,说,杨……
杨萱萱说,别叫老师。
陈延年改口说,大嫂。
杨萱萱声音提高了点说,别叫我大嫂,我没你这样的大哥。
陈延年满脸愕然,说,啊?!
杨萱萱紧接着说,我没你大哥这样的男朋友。哎,我被气糊涂了。
陈延年说,哦哦哦。呵呵。
杨萱萱说,我这样,他都不来看看我。
陈延年编着谎话说,他有急事,来不了,你别怪他。
杨萱萱说,能有这事大嘛!
陈延年圆谎到,恩,真有急事啊,我就是他专门派来看你的。
杨萱萱不屑的说,呵,别胡扯了,我知道你来干嘛。他都不知道我今天手术,看屁啊。你们这种混蛋,做事完全不负责,爽完就完事了,就不管女生的死活了。
陈延年说,怎么会,石强还是心疼你的。
杨萱萱说,心疼人家就不要弄疼人家啊。不说他了,提着就来气。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
陈延年说,啊?
杨萱萱轻笑下,转过苍白的脸说,哎,这事啊,再晚就不好办了,不过我真没想到来看的是你不是他。
陈延年疑惑的摸了摸伤口处,说,啊,哦,再晚就不好办了。
杨萱萱回头看着手术室说,你呀你,哎,真是幼稚。
陈延年抱怨道,什么啊?
杨萱萱深呼吸了下,说,你都没跟我讲啊!真不把你萱姐放在眼里,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嫂啊。真是,你告诉我,我还可以帮你出点注意啊,这一个人来医院毕竟也不好,总得找个人陪啊。
陈延年叹气道,我这不是来了么,没事没事的,没什么大伤。
杨萱萱一下子又从椅子上起来蹲在地上。她双手捂着肚子,眼睛紧闭着,眉毛上几滴汗水定格在额头上。数十秒后坐回椅子上说,这痛啊,真是难受,跟大便一样的,时来时不来的,一阵一阵。憋回去后好多了,不过一会又得来。弄的你求死不能,求生更不能。
陈延年说,听人说人流是挺痛的。
杨萱萱说,不是人流,是引产。
陈延年问,引产?
杨萱萱说,你不懂什么是引产吗?
陈延年摇了摇头,问,为什么要引产啊。
杨萱萱说,哎,我都快四个月了,只能引产。我自己都不知道啊,也怪我笨,一直没发现出来。最近老是月经失调的,可我失了几个月都没发现,也太后知后觉了。到后来闻着家里厕所的味道就觉得想吐,一天比一天想睡觉。后来想,我是不是有了,用测孕棒后显示的是两条线,阳性。我就没怎么在意,后来觉得不对劲了,石强坚持让我去医院查。结果一查已经怀孕快四个月了。
陈延年问,人流痛吗?
杨萱萱弯下腰说,都说了是引产。人流那算什么痛啊,做完引产后根本就不觉得人流痛了。
陈延年说,啊?哦。那引产?
杨萱萱又从椅子上蹲在地上,等痛完后坐回椅子上说,你废话啊,你知道引产是什么么?
陈延年直摇脑袋说,我不知道。
杨萱萱将脚抬到椅子上,双手抱着两腿低声叹气说,就是开始给你吃些药,让你放松子宫和产道。然后用针筒擦进你的腹部,就是一根又长又大的针深深的插进你的肚子,打进一种叫利帆诺的东西,在你肚子里面搅来搅去,因为要将里面的胎儿捣碎。要是捣的不干净,就要清宫。我就是清了宫的,不清宫的话就会大出血。最痛的还是刮宫,这是最疼啊,比被强奸还痛。不对,比分尸还痛。开始医生也是说不痛,完全是放屁,针又不是打在他们身上,他们肯定说不疼啊。其实引产,就是催生,把孩子生下来在处理掉。我的还算比较小的,不过可惜了,哎,可怜的大娃。
陈延年低声问,大娃是?
杨萱萱慢慢的说,是我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个男孩,拿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但记不清样子了。以前就有算命的说我会生男孩,没想到******真给说准了,算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怀孕了。想起来就可怕,那液体进去的时候,就是一阵阵痛,我下身不停的抽搐。做了足足两个半小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力气。我让医生给我打一针止痛的,他说不行,我说你直接一刀杀了我吧,就说是我杀的,我痛的受不了了。我那时觉得,什么十指连心的痛,什么凌迟处死的痛,也不过如此,哪有生孩子痛啊。
前面的楼梯口不时传来慌忙的脚步声,杨萱萱吸了口气接着说,我中间还晕了一次,刚感觉不到疼的时候,结果又被疼醒了。直到现在我想起来就心有余悸,除了这以外,我就是心里难过。我是为了他才来做手术啊,做引产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都不来看我,他以为给了我钱就可以了么,我要的不是打胎费。简单的要求在我做完的时候来陪我都不行么?有种他要这个孩子啊,开房就那么积极,呵呵。我也是傻,这么快就给他了。我倒是看出来了,他就是为了我的身体才我谈的。妈的。他就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