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病重住院的消息传到向阳村，许多村民扔下春耕农忙活，从100多公里外专程到西安看望。看到李老被病魔折磨地失了形，他们心疼落泪。见到向阳小学校长张长生、房东燕永斌，李东甫眼睛亮了，他颤抖地掏出早已备好的2000元钱：“1000元是孩子们今年的学费，1000元给村上的困难户。”看到老人病成这样，还想着穷乡亲，他俩怎么也伸不出手来，两个五尺高的汉子硬是含泪、哽咽着逃离病房。
向阳小学的学生，得知李爷爷得了“治不好的病”，纷纷写信问候，有的画着很阳光的画，有的写着各种造型的句子。六年级学生赵鹏辉写道：“李爷爷，您安心养病，我们一定好好学习，做一个正直、诚实、守信的人。”看着孩子们的来信，李东甫欣慰地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识字班的田玲玲、朱素珍放下家里的活计，专门来医院护理、照料。田玲玲给李老背了些自家打的小麦面粉，她说这是给李老增福、增寿、增粮呢……
李东甫用生命书写着一位共产党员的誓言，这深深感动了向阳村的老老少少。感动，让这些祖祖辈辈老实巴交的村民，纷纷拿出他们从来未想、从来未干过的非常行为：
村民王自立、燕永斌恳切地对记者说：“像李老这样的好人，应该永远活在世上。金子都有杂质，李老是共产党员中没有杂质的纯金！”
贫困村民李少斌、李晓文、何建峰、李来斌等给省委党校和李老来信，用最高的评价：“李老是穷人的大救星、贴心人、大恩人，是当代的活佛、身边的雷锋……”
向阳村两委会、村小学的干部、校长赶100多公里路，把写的大红纸感谢信贴在省委党校办公楼墙上。结尾写道：“十年的情，情深似海。十载的恩，恩重如山。醮尽家乡水，难表感谢情。”
向阳识字班全体学员、21户贫困学生家长联名给省委党校领导写信呼吁：请求你们能够向电台、报刊等新闻媒体推荐并报导，让李老这枝鲜花遍地开放，让这颗星斗永放光芒；请求省委党校领导与省市领导协商，在全省乃至全国掀起“向李东甫教授学习”的高潮……
感动仍在继续……
姚家湾村党支部书记王树成
巴山忠魂
雨过天晴，残阳如血；哀伤的牧马河，一浪捶打着一浪，呜咽低徊……7月10日下午，群山环绕的城固县孙坪镇姚家湾村，村民为脱贫致富的好领头人、抗洪抢险英勇捐躯的村党支部书记王树成送行。大伙儿扶老携幼，泣不成声，队伍蜿蜒一里多长。
山坡上长满了野花儿，村民们选中了素雅洁白的毛旦花儿，人手一枝，用这大山的馈赠与同样纯洁质朴的心，送行这大山的儿子……
一
1998年7月，对于姚家湾村的村民来说，是一段黑色的日子。百年罕见持续不断的大暴雨，全村遭受灭顶之灾。山洪暴发，河水猛涨，河堤溃决……
身为这500口当家人的王树成，整日奔波在险情、险段处。
一天深夜，王秀英坐在门口等丈夫。漆黑的夜，“唰唰”的雨，王秀英伤心落泪。几天来，她脚趾溃烂，疼得一瘸一拐，还要跑前跑后喂牛、喂羊、喂猪；不说丈夫不带她看病，家里已没有磨好的面、杵好的米了；这危房、七八十岁的老母亲、上中学的儿子，丈夫全扔给她。瘦弱的她真支撑不住！
伴着“嗵嗵”的脚步声，只见丈夫进屋，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王秀英眼噙着泪求他：“你也该管管家，这家也有你一份！”
“村里比这更严重、更危险的房子很多，集体财产，群众生命安全，全绑在我身上，我要顾大家，就顾不上小家，家里只有辛苦你了。”
7月7日下午，何家沟中段山洪暴发，山体滑坡，牧马河河水改道，冲开河堤、村路，闯入50亩稻田里。王树成闻讯，与一组组长黄岗才立即组织30名精壮劳力，带上蛇皮袋、斧头直奔现场。
投沙袋，一袋一袋沙包推下去像打水漂，河堤缺口在扩大。王树成急了，脱下上衣，纵身跳入齐胸的洪流中，还未站稳，一股浪滚来打倒了他，岸上一片惊呼，只见他又冒出来，人们赶忙伸去锄把，他抓住爬上来。不服输的他，第二次又带头跳入水中，十几个小伙子紧跟其后，肩并肩，手挽手，形成一道肉身人堤。经过四五个小时的鏖战，缺口终于堵住了。
王树成回到家已是晚上10点多，脚上划了几道血口，走路一瘸一跛，进了家门说“头疼，不舒服”，便倒在床上。
一会儿，他醒了，滔滔不绝说了很多，说要给那些跳入水中堵缺口的群众多记几分工。妻子埋怨道：“洪水那么大，你两次跳入水中，不要命了？！”王树成答道：“责任重大啊！那么大的水，我不带头，谁带头？死活都是为群众啊！”
二
7月8日凌晨5点，王树成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他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坐立不安。
湿衣服没干，妻子从箱子里翻出厚厚的藏蓝色的中山装和灰色长裤让他穿上。他要出门，被妻子拦住：“黑灯瞎火的，你到哪里去？”
“雨这么大，我得去看看。”说着，他喊醒儿子，叮咛儿子照看这个家。然后戴上雨帽，扛着锄头，冲进雨夜。
洪水顺着山道往下流，王树成深一脚浅一脚转了好几道山湾，一面查看居住分散的群众的房屋，一面通知各组组长，组织劳力上河堤。
整个上午，王树成奔忙在牧马河河堤上，他把近200名劳力分成3个抢险突击队，打木桩、垒沙袋，分段固守河堤。
12时许，“轰隆”一声巨响，牧马河下游山体大滑坡，200多米长的河堤全线崩溃，山洪、河水肆虐无阻地冲进仓房坝“U”字形河湾150多亩秧田中，山脚下的4户群众临危！
王树成果断决定：挖断堤坎，紧急排洪。很快，开了一道泄洪口，水向河道排去。
还未喘口气，听到有人大喊：“万方塘水库大坝断了！”那是上游一座汇集了三条河流的水库，15米高的大坝断了，将是灭顶之灾啊！
顿时，山洪像发疯的猛兽，咆哮着一路横冲直撞，狂奔而来，姚家湾村的一部分被分割成5个孤岛，被困在一面山上的王树成听不到消息，心急如焚，担心对面山上全村人集资2万元新建起的配电房被淹，担心对面河堤上的6户群众的安危，担心……
水在上涨。王树成的焦虑在增加。只见他两眼冒火，目光坚毅，咬咬牙，要游过去。
“王支书，你疯了！”10多个群众拦他。
“娃呀，这水深一丈多，宽60多丈，水势汹猛，千万去不得啊！”一位老人劝阻。
“不行，对岸需要我！”说着，他顾不得脱衣服，纵身跳进汹涌的洪流中。
岸上群众屏息注目，心随着王树成在水中沉浮。洪流中，高大魁梧的王树成一次次被浪头压下去，又一次次浮出来，他奋力搏击。眼看快游到电杆，一排恶浪打来，王树成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第二天早晨，村民们在洪水渐退的稻田里找到以身殉职的王树成。
三
村民们痛哭：王支书，你不该扔下大伙儿说走就走……
贫穷，伴着王树成长大；改变贫穷，这是王树成当村支书为山村父老敢于吃苦、拼命、奉献的根源。
1980年，王树成从贫穷的西乡县贯山乡，来到姚家湾村当了上门女婿。他对人热心，干事实在，连年被推选为村民兵连长、治保主任、村党支部副书记。1992年10月，他挑起村党支部书记的重担。
一天晚上，爱开玩笑的王树成却郑重其事地对媳妇说：“如今我当了村书记，是国家的事，就要实实在在干些事。我给镇领导已拍了胸脯：5年经济翻一番……”
媳妇打断他的话：“挣死你呀！现在村上欠外债4万多，人均收入不到500元，你逞能？”
王树成自信地说：“我就不信咱山里人穷干不成事。只要你不给我种气，我拼死拼活也要干个样子！”
王树成上任了，穷村要啥没啥，他要考察别的富裕村。近处，他撩开长腿走；远处，他自掏腰包搭车。跑了10多个村，姚家湾村致富的蓝图在他心中绘成。
要得富，先修路。村民集资，劳力全上。天寒地冻，山风凄厉，手冻裂了，脸吹得麻木了，他带领村民大干，几天几夜不回家。35座石桥和涵洞出自大家的手。修路钱不够，他把自己准备盖房的3500元钱垫上。一个冬天，王树成与大伙们身上的汗水没有干过。一条宽5米、长3000米村上到镇上的山路修通，姚家湾村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打开了；另一条宽2．5米、长20公里的机耕路，将组与组、户与户连起来，村民们摆脱了昔日肩扛背驮的原始生产方式……
王树成在全村群众大会上提出经济发展战略：“浅山粮，中山茶，高山果药来当家，多种经营富山洼。”他要重新安排姚家湾的山水。
他带领村民改造了25亩老茶园，新种了50亩高质量、高标准的速生密植茶一福鼎大白茶。为了让群众多赚钱，集体只出了1600元，他掏了3000元为村里买回炒茶机。他算了一笔账，深加工后的每斤茶叶比卖5斤鲜茶叶增值100元，单此一项年可为村上增加收入7万多元。他带领村民开挖鱼塘，嫁接板栗、银杏，新种元胡、桔梗等药材，点种木耳、香菇等食用菌，实行了户均1头牛、人均1头猪、户养40只家禽的“114”工程……招引得镇领导把“农业产业化现场会”放到姚家湾开。昔日出了名的穷山村，破天荒地有了自己能赚钱的企业：综合加工厂、村办林场、茶场、鱼塘：村经济实力跃入全镇前茅……
5年过去了，姚家湾村的农业总产值比1992年翻了两番，农民人均纯收入1108元，是5年前的2．2倍。王树成仍不满足，要把姚家湾建成小康村。原计划两年，他硬要缩短成一年，决心1998年建成小康村。可如今年仅42岁献身，怎能不令村民们万分痛惜！
四
村民姚德明说：“王树成心里装满了群众，很少考虑他自家。”
一天，王树成来到村民龙仲军家。龙家刚迁来，草棚空空，全家5口老的老，小的小，且智力低下，穿得像讨饭的。王树成眼圈红了，忙从身上掏出150元钱硬塞给龙仲军说：“拿去给老人、孩子买些衣服，做生活补贴用。”从此，龙家成了王树成的包扶对象。他们不会种水稻，王树成手把手地教。龙家盖房，又是王树成带人帮忙。龙家的生活、生产，全是王树成给谋划、指点。致富，他拉上全村跛的、残的齐步走。
村民说，王树成是个热心肠，但对自家和亲戚，心肠很硬。1996年夏天，王树成的弟媳妇要借用村上的机动喷雾器，官司打到王树成跟前，他脸一沉：“不能借。”这下惹恼了弟媳妇，指着王树成说他“六亲不认”，又哭骂着厮打。事情闹得动了镇联防队员。他弟怒气冲冲，深夜拍打他家门，寻衅闹事。王树成仍一口咬定：“我不能给你开破坏规定这个口子。”从此，亲弟兄反目成仇。
1996年天大旱，可姚家湾村群众的秧田郁郁葱葱，唯有支书家的秧田还是干土块。原来，每家插秧用水轮流安排，轮到王树成家用水了，他却把水让给了别人。一天傍晚，他与妻子在田地里忙活，妻子像拥葱一样，把秧苗摆在干土上，王树成打着赤脚一担一担下河坝浸水挑，然后一窝一窝浇。妻子气得边干边骂：“羞先人呢，当支书插干秧，在姚家湾出洋相！”王树成却咧嘴一笑：“这叫发明创造！”就这样，夫妻俩挑了200多担水，妻子双肩磨破了皮，勉强插了秧。到秋天，人家一亩水稻收获1000多斤，他家1．2亩才收了300斤。
进了王树成家，只有两样东西值钱，一样是14寸的黑白电视机，另一样是他自己去年买的摩托。摩托对山里人是奢侈品，他家距村委会3公里，距最远的村民家7公里，王树成就是用这摩托翻山下沟，走家串户；帮贫困户卖粮买肥；带领村民发展多种经营……
五
王树成走了，他的身影总挥之不去。妻子王秀英拉开抽屉，看到的是10天前丈夫去镇上给她买的半斤冰糖。树成捧着冰糖，叮咛她“劳累时甜个嘴”。打开摩托车工具箱，看到的是一双白底粉带的新拖鞋，这不知丈夫是啥时候买的，还没顾得送妻子。望着拖鞋，王秀英泪眼模糊，嘴里呢喃：“以前，他常常忙得不回家，可他今天不回，明天不回，后天总会回来的，如今，他走了，可啥时候再能把他等回来……”
残疾人丁德娃日夜跪拜在灵前，他说：“我帮不了支书什么忙，就让我最后给他驱赶蚊虫吧！”去年初夏，丁德娃骑自行车摔入山沟，胯骨折断，是王支书背他到医院，……全家生活无来源，又是王支书资助他50元钱买了补鞋机，他从此在大河坎上补鞋挣钱……
“起灵——”随着喊声，灵棺被缓缓抬起，哭声一片。
灵棺经过新茶园，老支书代普金折了一束茶树枝，盖在灵棺上，哽咽着：“王支书带领咱建新茶园，没喝上一口新茶就走了，让他带上茶叶的清香歇息吧……”
该给食品罐子装五谷杂粮了，80多岁的老人任秀英，把米面杂豆给罐子里压得实实的，说是让王支书吃饱、吃好，让他下辈子永不缺吃的。抗洪抢险，他是饿着肚子走的呀……
烧纸钱了，村长刘学强让多烧些。因为支书生前总是缺钱花，有了钱，他不是给村集体垫付，就是送给了贫困户。他死后口袋仅有22．6元钱，一元一元迭压，用塑料纸紧紧包裹着。有人当支书成大款，他当支书却欠了2．3万元的债……
大伙把松枝插满坟头，他们要叫支书像这松树坡的松树一样长青。王支书走了，村干部抹完眼泪，默默地立下誓言：走王支书未走完的路，成王支书未竟的大业！
国测一大队
中华大地的赤子们
一颗人造卫星在环宇中遨游，其轨道是多少？
一枚导弹呼啸而去，它的打击目标位于何方？
一座城市在兴建，其面积有多大？
一群游人漫步，手中旅游图如何绘制……
这一切离不开测绘，它是国民经济各行各业的开路先锋。
坐落在西安的国家测绘局第一大地测量队，就是这样的开路先锋。全队400多名干部职工，其中100多名共产党员、印多名共青团员。36年，这个大队像一支长途跋涉的骆驼队，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留下印迹。他们的业绩是用双脚踏出来的。全队人员身背测量器械徒步行走四千万公里，可绕地球1000圈！其中徒步行走最多的老队员行程相当于绕地球4圈半。完成各等级的三角测量1．22万点，按十万分之一地形图要求，可为全国二分之一的面积提供大地控制，还完成各等水准测量8万公里和大量天文点、重力点、测距边。
这个大队还先后完成了中苏、中蒙、中尼边界联测，珠峰、托木尔峰的高程和平面位置测定，京、津、唐等地震水准会战，南极长城站测绘，卫星跟踪站的定位定向，还参与了上海市地面沉降、长江三峡规划测量等国家重点测绘项目。
功天举地36年。这个队先后14次受到省、部级表彰，10多人获省、部级以上荣誉称号。祖国版图上的每一条经纬线，都闪耀着他们的忠诚和血汗，都牵扯着他们的神经！
领导也是普通一兵
1986年夏夜，一列从乌鲁木齐开往北京的客车途经西安站。站台上，第一测绘大队的几位领导与测绘队员的妻子们，一双双焦灼不安的目光搜索着缓缓流过的车窗口。领导要见他们的队员，妻子们要会她们深深思念的丈夫！
这是天文点联测组从乌鲁木齐往北京迁站，因时间紧、任务急，队员们路过却不能回家看看。队领导只有带领队员们的妻子，在站台上匆匆相见。
久别的丈夫和妻子终于见面了。但队员们先忙着向领导交接材料、汇报工作，妻子们站在一旁插不上话。队领导突然醒悟，立即打断汇报说：“家里的事赶紧交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