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难得！先发制人！
祈柳把食指放在唇间，用力运气，尖利的哨声随之而起。
偷袭者的头领先是一惊，立刻又反应过来，伸脚去踹房门。
但是房门先一步被人从内里踹开，正好撞上头领的脚底，伴着头领的后仰加惨叫，一道白色的人影从门内飘然跃出，落在院中。
脚未点地，顾言先在在周身将剑影一扫，退避不及的几人立刻被划出一道剑伤，鲜血登时四溅。
暗卫们没给偷袭者留喘息机会，口哨响时便已从后方攻上，刀光剑影间，有几个倒霉鬼眨眼间命丧黄泉。
院子虽大，但无奈人太多，没有指挥协调，大开大合的招式也施展不开，偷袭者们乱了阵脚，挥舞着武器自卫，一时刀光四处都是。
乱况中祈柳看不清最后方的情形，只听到几声残破的叫声，接着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顾言在中央已同周围几人交上手，祈柳自觉不能拖后腿，强定心神，剑指地上的头领，想取个出其不意。
不料那首领也不是泛泛之辈，明明疼痛难忍，还反应灵敏的就地一个打滚，蹭着祈柳的剑刃躲了过去，跑进偷袭者的人群之中。
祈柳见一击不中，只好顺势回手一斩，破开右方一个刀客的挥击，往后一跳，剑横在胸前，防卫下一个攻击。
但那刀客却没攻上，而是跃回首领身边，立刀身前，竟也做防势。
看来这是首领的一名护卫。
祈柳同刀客对峙着，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场上局势。
还好，他们占优。
暗卫们在敌人中虽说不如砍菜切瓜般顺利，但也称得上势如破竹。
冲得快的护卫，甚至离顾言不到一米远。
祈柳站在门口，防备有人趁机溜进门内偷袭秋瓷玉。
见局势一边倒，祈柳放下心来，正心想着要不要让暗卫们手下留情，留几个人拷问拷问。
突听首领叱喝道：“慌什么！变阵！”
祈柳立刻想起秋瓷玉提起的那个六人阵，心道不妙。
果然场上本如一盘散沙的偷袭者皆是一震，如同斗转星移一样移步换位，六六一组。那些有人受伤死去，组不起一个阵的，又和临近残缺的阵法合并，相连套合，竟组成一个12人的阵套阵。
当然，当时祈柳是一点都没看出这幺蛾子是啥，事后归汶解释一番，她才明白。
阵套阵是大门派弟子出动时，有所伤亡时采用的，如果一个10人阵只剩6人，旁边又有一个4人残缺阵，便相合在一块，却并不是再组成一个完成的阵，而是互补缺漏，如同两个残缺的圆，将缺口对准，严丝吻合，虽然不再是一个圆，却也无破绽。
至于多出的几人，便自行在旁策应，万一阵套阵中有人受伤，立刻补上。
归汶在屋内看的一清二楚，那六人阵没有让他意外，这阵套阵的出现却让他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阵套阵极为罕见。这难道是九大门派中的人？！
祈柳没有想那么多，仰头冲暗卫与顾言喊一声：“小心！”
喊完自知起不了什么用，只好紧紧地盯着首领的一举一动。
自打这首领归队下令，偷袭者们都是气势大增，看来非常依赖此人。
擒贼先擒王，祈柳想寻个机会，将此人一举拿下。
万不得已时，一击毙命也是可取的。
真要杀人么。
祈柳心中晃过这个念头，手中剑颤了一颤，随即告诫自己不要圣母病发作，这种你死我亡的时候，就别思考什么道德问题了。
暗卫们训练有素，人数虽少，但已分工完毕，一人对一个六人阵，其他两人人对付那十二人阵。
粗略估计偷袭者有三十人有余，如今剩下能打的二十四人，多多少少身上都带伤。
如同秋瓷玉所说，阵一摆成，顾言与暗卫们都感觉压力突增。
就算祈柳在一旁观看，都感到了六人阵的威压，那六人仿佛浑然一体，出剑收剑井然有序，横挥竖砍，角度刁钻，剑势凌厉。
场上除了祈柳一知半解，只知道厉害，看不出门道。顾言，归汶与暗卫们心中的讶异已是难掩。
至于心中想法，顾言倒还懵懵懂懂，归汶与暗卫则同时想到一个词：“九九归一阵”。
江湖十大阵之首，曾经的全真派名满江湖的镇门之宝。
此阵为全真祖师张三丰所创，名副其实，九人成阵，如同一人。
眼前这六人阵，同九九归一，无疑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幸而又不是此阵，施阵人的水平也不高。
否则单凭暗卫一人之力，绝无招架的可能性。
可眼下的情形也不乐观。
六人阵越打越顺，出招速度也越来越快，暗卫们却开始左支右拙，虽说尚能应下，但再无游刃有余之感。
顾言同那两人一起对付十二人套阵，比单打独斗的人好一些，处处占尽先机，但也觉出不顺，招式开始僵硬老套，无法以灵活彻底取胜。
归汶见场面僵持，心知情况不妙，便主动到祈柳身边请命道：“主子，阿五支撑不住了，属下前去替换吧。”
暗卫们出任务都以数字编号为名，一次一换，以防被人认出暴露，归汶说的阿五，便是独自应对六人阵的一名暗卫。
祈柳也看出阿五虽身形剑势丝毫未变，但力道稍减，已显颓势，对面的六人阵愈战愈勇，长此以往，阿五必会落败。
便同意道：“阿五，退下，让归汶上。”
阿五应声急退，归汶擦身而过，从后补上。
见阿五退下，祈柳简洁道：“去屋里保护秋小姐。”
“属下遵命。”
那边对战场面依旧，祈柳开始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首领与他的护卫身上。
因着顾言与两名暗卫在十二人阵上占了上风，护卫刀客明显开始着急，心不在焉，蠢蠢欲动。
祈柳这边，他根本没有多少注意。
刚才过招间，他便探查明白，祈柳的水平比他们之间最普通的武人还不如，实在不值得过多关注，姑娘家说不定怕血，此时也不敢上前助阵。
祈柳将刀客的心思猜了个差不多，心道这人真是直肠子，不懂得围魏救赵，看不起她就彻底无视了她，不知道拿她做个人质。
不过幸好，这猪一样的是他们对手而不是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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