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任明竹
艰难的爬了六层楼,边砺进打开了门,还是漆黑一片,看来与自己同居一个屋的大哥还在外面过夜生活没有回来,他草草的随便洗了一下,便忍着痛躺到了床上,最后终于是在一片凄凄惨惨痛痛彻彻中睡了过去。
早上,好不容易盼到个周末,边砺进却是没有福气睡觉睡到自然醒,一个翻身,他被自己给重压伤处,醒了过来,非常无奈,只得爬起床来。
进了卫生间,当然了,这种宜家型的房子,洗脸间和卫生间其实是连在一起的,边砺进照了照镜子,一看,他,娘的醉鬼,操,脸上还明显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印,幸好当时自己用一只手护住了脸部,而且那三个醉鬼虽然醉得要死,却也还不敢往自己头部往死里招呼,要不然自己的脸一定更没法见人了,这两个印子应该很无辜的被擦到了。
哎呀,不好,这样下去,后天上班怎么班?边砺进一想到这儿,不敢耽误,匆匆洗漱一番,出了门,一到大街上,药房竟然都还没上班开门,他这个样子,也不敢随处溜达让人见笑,回去了又要出来同样麻烦,只得在附近一个小花坛边找个条椅坐下,深深的把头埋下。
终于是等到药房开了门,边砺进在药姐们注目礼下买了碘酒,棉签以及其他一些喷擦的药,没办法,只能大出血,要不然后天上班特定会惹来一大堆关注。
回了宿舍,看到主卧室还没反应,也不知是昨晚睡得太晚还是干脆没有回来,边砺进也没多的心事,觉得他不在家还好,勉得问东问西,他匆匆的脱了衣服和裤子,把全身擦了遍,当然了,后背上那些火辣辣的痛处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无聊的重新躺下床,边砺进才想起今天约好了去看任明竹的,可如今这个样子怎么办?如何见人?苦笑一声,牵得脸上的伤处又是一痛,然后吡着牙,拿过了手机,拨出了她的号码。
“边砺进,你这么早就到了啊,你在哪儿?”电话中传来了任明竹那脆嫩的声音。
“哦,那个,任明竹,我这个周末要加班,来不了,对不起啊?”边砺进只得撒了一个谎。
“哦,这样啊,想不到你周末还要上班,真是好辛苦。”任明竹也并不恼恨,“那你安心上班吧,我自己去图书馆看书了。”
“好的,对不起啊,任明竹。”
“没事,没事,那就这样吧,不聊了,免得影响你上班?再见。”任明竹飞快的说道,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把电话放下,边砺进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不过看着的虽然是文字,但眼前却是浮现起了任明竹扎着辫子穿着一身学生服背着书包样子,嘴角不禁忍着痛浮起了一丝笑容。
下午六点过,正要准备随便弄点东西忽弄一下自己的边砺进却是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不禁奇怪,难道自己那个合租的家伙没有带钥匙?他走到门开打开一看,愣了。
“边砺进,你已经下班了啊?”
“啊,任明竹,你怎么来了?”
“啊!”任明竹短促的尖叫一声,指着边砺进的脸,“边砺进,你的脸怎么了?”
边砺进呆住了,然后立即抬起右手捂住,说道:“没什么,喝了点酒,撞到树上了。”
“你的手,你的手?”任明竹一把抓了过来,“边砺进,你怎么撞成这样,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没有,没有喝多少,只喝了一点点?”边砺进急忙说道,然后就缩回了自己的手。
任明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有些怕怕的问道:“边砺进,你是不是与人打架了?”
果然,这年头,再纯洁的人都不是白纸,边砺进急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怎么可能与人打架呢?”
“不对,你一定是与人打架了?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任明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边砺进,你怎么了,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快进来坐吧。”边砺进让开了身子,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坐到了沙发上,见任明竹还是眼红红的看着自己,便又解释道:“其实真的没什么,昨天晚上回来在外面的巷子里碰到了几个醉鬼,被他们撞了一下然后起了点口角,真的没啥事?”
“哦,那你天天下班早点回来吧,回来晚了街上不三不四的人就多些。”任明竹说道,说完才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有点点那啥意味,很不好意思,红着脸站了起来,说道:“我出去一下。”
“啊,你出哪儿啊?”
“你别管了,等着啊。”任明竹小跑出了房门。
其实,边砺进与任明竹初中一个班,高中也是一个班,算得上真正意义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两人却从来没有都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在一起认真的学习,感情很纯很纯。
那个时候两人都有一丝青春的情愫,彼此也能感觉到,但两人都没有说,毕竟残酷的高考还在等着他们,没人敢分心。况且,他们虽然来自县城的学校,考上清华北大没希望,但奋斗一下进入安大还是大有希望的,所以两人都把精力都放在相互鼓励相互学习方面。
本来,边砺进打算进了大学就正式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他也相信任明竹其实也只是像他一样压抑着自己以免影响学习,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等着高考结束,等着一起漫步于安大,他们都相信两个人的关系到时自然会水到渠成。
后来,两个人也一起考上了安大,然而,天不从人愿,成绩下来了,高考志愿也填了,但边砺进的父母与他一起坐车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父母双双遇难,同村的乡亲们到山上给爷爷报信时,爷爷在下山的途中悲痛欲绝,不小心跌倒再也没有抢救过来,从此,他也就成了成年孤儿。
至于那辆车,司机单身一人,身无分文,而车子也是公路上那种潜规则的无牌照的私人客车,根本没有保险,所以边砺进也是一分钱的补偿也没有拿到。边砺进在乡亲们帮助下安葬了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后,安大的通知书也下来了,可惜他也没有钱了。
本来乡亲们准备东凑西凑让他先进了大学再说了,学校听闻了他的情况也有意资助,但是边砺进知道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把通知书一狠心搁在了家里,一个人跑到合肥来找了如今这份工作。当然了,也是为了看看自己能不能与任明竹继续那份默契在心中很久很久的情缘?虽然如今她是公主,自己却成了没有文凭的跑腿蛤蟆,但边砺进自己并不想就这样放弃,一段情,不管曾经牵没牵,却就在那儿,真真实实存在于心中,要什么努力也不做放弃,边砺进做不到。
如今看来,任明竹至少还没有看不起他,没有嫌弃他,嘿嘿,今天可是终于与她牵手了,虽然只是不经意间被牵了一下,但总算是一种突破。不过,自己也该要加倍努力了,要不然自己和她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就算没有社会现实的强拆,两个难以般配的人也难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且自己也会自惭形秽,无法在她面前自处。
正在边砺进胡思乱想之际,任明竹已经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包鸡蛋,“边砺进,你先坐着,我煮几个鸡蛋给你热敷一下,滚两滚就好了。”
“哦,好的,好的。”边砺进慌忙答道,感觉特幸福。
没过一会,任明竹便端着几个鸡蛋出来,在边砺进旁边坐下,拿起一个鸡蛋敲了几下,便团在手中搓了搓,没搓几下便因为太烫忍不住掉到了茶几上,把一双小手拿到嘴边吹了几下。
边砺进啊了一声,哪还记得违反男女授爱不亲的后果,拉过她的两只小手,急急如律令地吹了吹,风自然就来了,“怎么样,没事吧?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