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斗也不理会他，伸出大手擦擦头上的汗。
韩支书站起身，走近李局长：“你们依法办理吧，我代表龙湾头村党支部、村委会和龙湾头村全体党员坚决支持！”
镇长也走到占斗和显奎跟前，严肃地：“你们俩准备一下吧。”
4
录像放完。
周华兴奋地对李局长说：“李局长，有您的。您这是什么时间录制的？”
李局长笑嘻嘻地指着田英：，“问你的部下吧。”
田英：“案发后的第三天，局长就约了电视台的记者协助我们搜集资料，这个录像，是三天前到龙湾头村现场录制的。”
周华：“太好了。”
侯镇长：“小周，这可是反面教材啊！
李局长赞同地：“侯镇长说得对，这是反面教材，也是一堂很好的教育课。为了提高全社会对土地管理法的认识和重视，局里已请示了市委领导，准备近期在市电视台连续播放。”
周华：“感谢局领导的关怀！”
李局长：“哎，你们这些强将，在第一线战斗，我这个老兵，总该在后方给你们做个后盾吧？”
众人一齐笑起来。
李局长体贴地对周华：“小周啊，你安心养伤吧。过几天，还要等你出庭作证呢。”
周华请求：“局长，我已痊愈了，准备明天回单位。”
李局长手一摆：“不，不，同着你们镇长，我也不能给你开放绿灯。”转身对侯镇长：“老侯，您说呢？”
侯镇长略有同感地：“就按你们局长说的办吧！”
周华着急地对李局长和侯镇长：“局长，镇长，今天都八月十九了，‘三秋’会战已经开始，镇上人手紧张，我还是尽快回去好！”
李局长“不行，这个命令，你服从也要服从，不服从也要服从。”李局长转身对李芹：“哎‘一家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帮我监督一下，行吗？”
李芹瞅了周华一眼，笑着：“行，听局长的。”
周华摇摇头。
众人笑着走出医院办公室。
5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介明媚的早晨。
周华早早起了床，洗了脸，穿好制服，退了床位。
李芹疑惑地看着丈夫：“怎么，你今天非要出院。”
周华坚定地：“是的，非要走。因为，我的岗位在这片土地上……”
李芹深情地看着周华的眼睛。周华那坚毅充满信心的脸庞。
尾声
公路在延伸。
自行车在飞驰。
周华和李芹并排骑着自行车疾驶在通往镇政府驻地的柏油马路上。
公路两旁，庄稼人正人欢马叫地收获着秋庄稼，黄土地随着倒出的庄家，渐渐露出来。
周华骑着自行车向前疾驰，他的身后是一片裸露着的黄土地……
周华激动着的心又和黄土地融汇到一起……
歌声又起：“土地官，土地官，你从乡野的泥土里走来……”
（屏幕渐显）“剧终”字样（淡出）
（原載1995年第四期《齐鲁艺谭》杂志）
奶奶
乡村古老的岁月。
古老的小山村，低矮的茅草房。
1
茅草房内。
东间。
年逾七旬的老奶奶盘腿在炕头上掐草辫。
那是一张干瘪、饱经风霜毫无表情的脸。
明间。
靠东间房门南面是简陋的锅台ツ门北面是一个泥土垒成的福桌。桌上放有香炉、小碟和奶奶供奉的食品。
福桌边是一个大水缸。
2
门“吱呀”一声响了。
七岁的小男孩亮亮探出调皮的小脑袋。
亮亮推开房门。
亮亮冲奶奶喊：“奶奶，我妈妈呢？”
奶奶漫不经心地：“去草辫屋了。”
亮亮撒娇地：“奶奶，我肚子饿了，我要好吃的。”
奶奶仍不抬头：“自己掀锅找呗。”
亮亮掀锅盖。锅里的竹架上摆着几个红薯和窝窝头。
亮亮皱皱眉，不屑地独白：“哼，几个烂地瓜，谁稀罕。”
3
亮亮没好气地盖上锅盖。小眼珠仍在明间内搜寻着。
忽然，他发现了福桌上的供品，立刻喜形于色。
亮亮回头瞅了瞅东间炕上的奶奶。
奶奶依旧麻木不然的脸。奶奶依旧机械地掐草辫的手。
亮亮得意的眼神。
4
亮亮悄悄蹲下给奶奶拴上房门。
亮亮在大水缸前比划着。
亮亮搬个小凳放在水缸旁。然后，竖起小耳朵听听，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亮亮放心地踩着小凳。他用一只脚轻轻踏上小凳，另一只脚试探着踏上水缸盖。
忽听“扑哧”一声，水缸盖滑到地上，亮亮掉进水缸里。
亮亮在水缸里惊骇地喊叫：
“奶奶，奶奶……”
5
奶奶闻听孙子惊叫，忙放下草辫子，穿上小鞋，下炕。
奶奶吃惊的脸色。
奶奶惊叫着：“哎呦，小祖宗，这可怎么得了？”
水缸里的亮亮扑腾、扑腾地挥舞着，乱叫着……
奶奶年老体弱，无奈，只好跑出门求救。
6
奶奶小跑着推开邻居家门。
奶奶上气不接下气地：“他三婶，快去辫子屋叫亮亮娘回来，亮亮掉进水缸里了。”
三婶答应着。
三婶沿小巷疾跑。
奶奶跑回家，急得团团乱转。
水缸里，亮亮浑身上下全是水，简直成了落汤鸡。
亮亮不住声地喊：“奶奶……”
7
亮亮的妈妈背上背着3岁的亮亮妹妹，同三婶飞也似的跑回家。
亮亮妈放下小女孩，伸手将亮亮从水缸里拉了出来。
奶奶取毛巾给亮亮擦身子。妈妈给亮亮换衣服。
8
亮亮爸爸闻听也赶回家。
水缸四周的东间房门口全成了一滩子水。
9
亮亮爸爸皱皱眉：“怎么搞的，像个落水鸡？”
10
亮亮下意识地瞅瞅福桌上的供品，不敢言语。
福桌上的供品特写镜头。
11
奶奶明白地：“这孩子八成是偷吃供品掉进水缸的。”
12
妈妈一见供品，气不打一处来。
妈妈发恨地将桌上的供品摔到地上，又狠狠地瞪了奶奶一眼：“哼，成天价敬神敬鬼的，我早就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是勾死鬼。”
奶奶一听，气得脸色苍白：“你不说孩子偷馋吃，倒怪起我老婆子了。”
妈妈横眉冷对：“就是怪你。你就是老糊涂了，吃饱了撑的。”
亮亮爸爸训斥妈妈：“你怎么对老人这么个态度？”
亮亮妈妈不甘示弱地：“我就是这么个说法，怎么着？”
亮亮也替奶奶辩理：“这不怨奶奶，是我自己要拿的。”
亮亮妈打了亮亮一耳光，一语双关地：“短命鬼，光吃不干，死了才好呢。”
亮亮大哭着：“就是不怪奶奶嘛。”
奶奶护着孩子：“亮他妈，你干吗拿孩子撒气？要打干脆打我老婆子算了。”
奶奶往前一迈步，没料，地上水淋淋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13
亮亮和三婶扶起浑身发抖的奶奶。
爸爸气愤地推了亮亮妈一把：“混蛋，你给我滚远点。”
亮亮妈不甘示弱地：“好啊，你和你老娘合起手来欺负我。好吧，我带小的走。”
三婶忙拦：“哎，亮亮妈，你别走。”
14
亮亮妈不听劝阻，抱起小女孩匆匆出门。
三婶追出门口。
15
屋里，亮亮惊恐的脸色。
爸爸愤愤地坐在小凳上。
奶奶在一旁唉声叹气着。
16
亮亮扶奶奶上炕。
奶奶呆呆地瞅着福桌，愁容满面。
17
亮亮懂事地拿起铁锨，一锨一锹地往水缸跟前铺沙。然后，清扫干净。
奶奶出神地望着孙子，老泪纵横。
18
奶奶对坐在炕前的亮亮爸语重心长地：“孩子，亮亮妈走了多时了，八成是回他姥姥家去了。你去给她赔个不是，让她落落台，好回家。”
亮亮爸固执地摆摆手：“女人家惯些坏脾气，一吵架就想往娘家跑，没贱找贱。”
奶奶劝他：“孩子，总归是您的婆娘嘛，去，快去呀！”亮亮爸依旧顽固的脸。
奶奶瞧瞧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又不敢吭声的亮亮，难为情地摇摇“如今的婆婆不好当啊，看起来，非我老婆子去叫媳妇了。”
19
奶奶拉着亮亮的小手，一老一小步履蹒跚地走出村外。
奶奶对孙子：“亮亮，记下奶奶教你的话了吗？”
亮亮呼闪着两只大眼睛：“奶奶，我记住了。”
奶奶满意地点点头。
20
村头。
亮亮和奶奶慢慢地行走着。
忽然，亮亮站住脚。
亮亮眼尖地叫着：“奶奶，快看，妈妈给三婶叫回来了。”
奶奶一愣：“真的？”
奶奶踮起小脚疑惑地张望着。
21
不远处。
三婶抱着小女孩，亮亮妈手中拎着小红包袱正慢腾腾地往回走着。
亮亮快步奔到妈妈跟前。
亮亮妈不好意思地抚摸着儿子湿润的头发：“亮亮！”
亮亮扯了妈一下，指指迎面走来的奶奶：“妈妈，你看，奶奶要带我去姥姥家接您。”
亮亮妈一愣：“哦，是吗？”
亮亮点点头：“是啊。妈妈，奶奶还让我对您说，是奶奶错了，不该供养迷信，让您生气了。”
亮亮妈一听，悲喜交集地跑到奶奶跟前：“妈，媳妇错了，不该惹您老生气。”
奶奶与亮亮妈紧紧地握住双手。奶奶与妈妈两副激动的面容。
亮亮高兴地跳着拍手：“妈妈跟奶奶和好了，妈妈跟奶奶和好了！”
亮亮妈拧了亮亮脸一把，嗔怪地：“傻孩子，都怪你！”三婶和奶奶都笑了。
亮亮调皮地扮着鬼脸。（定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