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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也是麦田守望者

其实我这次回家,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均一,我们早就约好了。当均一给我打电话时,我们这个旧院子里传达室的老头气喘吁吁地找到我。隆冬的天气,他围着巨大的围巾,脸膛红红的,他甚至有些激动。是啊!现在还有几个人要通过他这个传达室(也就是门房)找人呢,以前人家都找某某科长,某某局长,后来废弃了,后来就找张大妈、李大妈。理由也是说不出的寒碜,去买菜啦,打麻将啦,老头子喊喊,都嫌憋气。现在,人家都装了私人电话,惟独我们家,说是没必要,也就没装。其实是很有必要的,在于我经常会从上海打长途回家,姐姐以前,也会从她的办公室里向我母亲问声好。我很感谢这个大爷,他在这个院子里呆了三十年了,从三十多岁到六十多岁,他说记得我母亲来得时候,那个嘴唇才叫红呢!我真的感谢他,记住了我母亲的容颜,以至于一个女人的颜色是被人记住的,而不像我再次凝望母亲时,对于她的颜色,惟恐是自己的偏爱而产生的幻想。

老人搓着双手,结结巴巴地说:是一个男同志打来的,很有礼貌的。我当然知道,以均一的英文训练,一定把PLEASE、THANKS、EXCUSE、挂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就算是万幸了。我向传达室跑,老头急着跟在我身后,一副急于分享的热心善良表情。我可不顾得了,我一进门,就把门“砰”地一关,我就听见了均一的声音。

我和均一终于见了一面,是在他们村庄的路口。均一的家在我们城市的郊区,我乘着大巴士来到了公路旁的小路,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冬天的郊外,一片开阔的原野,碧绿的麦苗像毡子一样把大地铺陈得辽远而清新,黄土地泛着温暖的黄色,直接指引着我向前走去。麦地里站着去年秋天留下的稻草人,他们可笑地向我鞠躬敬礼。我向左望望,向右望望,心想站在这个地方比较合适了。

均一还没有来,我望着麦苗,麦苗匍在地上,在冷气里瑟缩着,秀气着,同时积聚着全身的力量。我想象着麦子成熟的时候,我脚下的土路一定被遮掩起来,整个大地都是耀眼成熟的黄,一定相当美丽,就像我前段时间在上海超市里看到的藤编小瓶里插着的麦穗,随时准备着去装点富贵人家,那种奋不顾身的姿态委实让田园诗人汗颜,原来麦子除了吃以外,还可以做装饰品!我不由“咭咭”地笑起来。要见到均一的感觉是那样奇妙,一扫我多日以来的阴霾,我竟然忍不住笑起来,可是我高兴什么呢?现在,我不过还是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迟到了三分钟以后,均一出现了。他穿着天空一样蓝的羽绒服,矿石一样靛蓝的牛仔裤,他还穿着雪花一样白的运动鞋,他明净地像海水里的一只燕子,也许我这比喻是多么地不恰当,可是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迎着他走去,我面带笑容,甚至连矜持都忘了装出来。

均一一把握住我的手:你冷不冷?我说不。均一把我的两只手放到他颈后,我就抱住他,我们吻了一下。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我的初吻,曾经设想的多么艰难多么造作,没想到却是这么自然。我们在吻的过程中还转了一下,所有的绿色在四下里飞舞,我的眼睛都转晕了。后来我发现,我们并不是在接吻,而是均一用两只手分别耽在我的颈下和膝下,在转圈,那可真是飞翔,微眯的眼睛前是天堂的阳光。从此我迷上了这个动作,以后无论遇见任何想靠近我的男人,都准备做一番尝试。

均一说:你高兴吗?我说:当然。均一又说:你真好,算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一愣忙问:你说什么?均一笑笑,用手指把垂到我额前的一缕碎发捋到我耳后去。他说:红颜知己啊!你一直都是那样地了解我、宽慰我。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均一奇怪地说:你怎么啦?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嘟着嘴说:你知道的。均一试探着问我:你要和我结婚?我气恼地叫道:难道不是吗?

我们同时停下来,望着对方,我的眼睛泪光莹莹,均一却是有些躲闪。他说:傻女孩子。他说着同时伸出一只手来抚摸我脸庞,被我一巴掌打掉了。均一缩回手,讪讪地说:你还这么小呢!我说:我不小,我已经二十一岁,你不就比我大四岁吗?均一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脚,低声说:可是我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我还有一年多才毕业,还不知道在哪里工作,一切都是未知的,你让我……我打断他:这些都不是问题。均一抬起眼睛看着我说:对于男人来说,这些都是问题。你……我慌不择言,竟然说出:你无耻!均一愣了愣,被我的话吓了一大跳,他说:小桃……。他叫了这一句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又叫了一声:小桃。我仍然无动于衷。均一迅速向我回跑过来,他拉着我走了两步,走到一个低低的矮崖前,那里长着一棵铁灰色的荆棘树。均一摘下了一颗刺,他拉开了我的白围巾,接着,他突然用力地把刺刺进了食指,鲜红的血马上冒出来。我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均一展开了我的围巾,他用食指在这个围巾上写字。围巾是毛线编织的,吸水性很强,他的食指一挨我的围巾,血马上就不见了,他就又用力去挤,这让写出几个字来非常艰难。奇怪我当时竟然无动于衷,直到他即将写出最后一个字,是“勿忘我”。“我”字的一撇还没有捺出,我抽回了围巾,我想均一也太自私了,这时候想得只是他自己,要我不要忘记他,要我不要任何目的地远远凝视他,这办不到。我抽回了围巾,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几步,我听到均一喊了我一声,他说:小桃!或许我们可以等待。我回头看了一下,看见均一木然地站在那里,他的左手擎着右手,右手食指的血正不断地冒出来。我毅然地扭过了头,我觉得我不能退而求其次。

我挤上了一辆从外地开回市区的大巴士。里面臭烘烘的,挤满了人。我紧紧攥着围巾,惟恐别人发现了上面的血迹。奇怪我这时候的心里空荡荡的。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些,不由悔断肝肠。当时我们都是那样青春年少,我们都是那样不明白。和均一那些伟大的序幕在这里划了一个卑微的句号,就像我看到盲目行走不知道转身的武警士兵一样可笑。

接下去的天气里我像陷入空洞,雪开始下起来,白天黑夜地飘,我整天偎在床上,由于不是正北,我们的房子里没有暖气,就只有电热毯发出微弱的温暖,敞开被子就没有了。我十分昏沉,昏沉了三天后,母亲发现我在发高烧,那是一个雪光亮亮的夜晚,母亲发现了以后,都急得哭了,她马上要背起我,到医院去。我笑着说:妈妈你真是糊涂了,我是赖床呢,等一会天亮了,我就要起来了。母亲叹口气,转过身去给我倒水,这时我急着咳漱,我说:妈妈给我拿张纸。我的母亲她节省惯了,她马上递给我她洁白的手绢。结果,我把那个手绢紧紧地攥进掌心里。我的这个动作引起了母亲的怀疑,她紧着扯过来一看,不由大叫一声:天啦!这是怎么啦?!那个手绢上,有很淡的血迹。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认为有什么严重,可是母亲,她忍不住了,她大放悲声。她的声音在暗夜里尖利地响着,使我大为惊心,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传说林黛玉在临死的时候,就是这样咳了一手绢的血。

还是母亲无助的哭声提醒了我,我马上恢复理智,我说:妈妈,你在哭什么?我这是肺热,我整天躺在床上,烧起了火,你快别吓我了,我早就有这个毛病。母亲奇怪地望着我,她不能断定我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诧异地像个孩子。可是她却叫我孩子。她说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三长两短,你姐姐那样了,你再怎么的,妈妈可怎么活呢?她仍然诧异地望着我,表情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天真,我一把抱住她说:妈妈,你想到哪去了,我坚强的很呢,我比你想象的要能干的多,我都在大上海生活了三年呢!母亲不知是听信了我的话,还是真的累了,她竟然伏在我的臂弯睡着了,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她的后背轻软而单薄,像孩子哭累了一样轻声抽搐了一声。我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侧。我站了起来,很奇怪,我的昏沉马上就没有了,我的全身充满了力量,母亲睡了,她一定把力量留给了我。

我走进厨房里,拿了一个浸着冰凌的胡萝卜来吃。浸了冰凌的胡萝卜美丽极了,散发着娇媚的半透明的红色,它们在我的唇齿间发出动人的声音:咭嚓嚓、咭嚓嚓。

第二天,我就准备去逛街了,太阳初出,雪花消退,满大街都走着人,我在大街上快乐地奔跑,很快地,竟然遇见小马了。

那是在一个小超市,小马她非常不愿意和我擦肩而过,就是曾与均一名字联系在一起的小马。在超市里埋单的小马站在我前面两位,其实我早已看见她了,我因为不想与她照面才磨蹭到后面。不料小马在拎起商品袋子时,漫不经心地回了回头,她看见了我,她穿着时装,神态哀伤,她隔着两个人和机器的嘟嘟声大声跟我打招呼:啊!你回来了。我呆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其实我不大习惯这种方式,因为我和她几乎从来没有正式相处过。小马仍旧站在人群流动的路口,不管不顾地继续大声说:啊!我已经有四年没有见到你了听说你考上了上海的大学?几个人纷纷侧目看我,我觉得自己很尴尬,就走到她旁边。小马两个手拎满了袋子,她把它们汇聚到一个手上,另一只手腾出来对我挥舞,她夸张地说:我来买一些生活用品,简直没法用,你不知道我妈妈她一只肥皂盒竟然用了十年。小马兀自格格地笑起来,仿佛讲出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我心里却想,怎么小马是这样开朗的一个人?她真是这样心无城府还是另有其意。小马可不管我的沉思,接着说:怎么样?我晚上请你喝咖啡,真是憋死了,跟你聊聊天可好?这太突然了,我迟疑地说:那……不。小马爽脆地说:去吧!我还想到上海去发展呢,跟你讨教讨教。七点半,在“卡桑布兰卡”见?我还不置可否,小马已经拦了辆的士,无限阳光地在车窗里挥了挥手,绝尘而去。

我独自走在树阴里,其实我真的是心情郁闷,可是小马是曾经和均一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这让我对他们之间是多么好奇。那是一个疮疤,虽然似乎不重要了,可依然奇痒难禁,我真想戳破它。

黄昏很快来了,我选了一件深蓝色上面缀着小星星的紧身衣服衬在大衣下,它们使我看起来浪漫而矜持,我还涂了紫红色的口红,使自己在冷里漂浮着美丽。只有这个样子我才敢去见小马,把我多年以来的自卑和嫉妒包裹起来。

卡桑布兰卡是一个咖啡吧,其实它是那样小,只不过胆子大,给它起了一个吓人的名字,借着已经死去的英格丽。褒曼的魅力,放一些怀旧的音乐,就成为了小城里的时髦。音乐缠绕在小马的烟头,雾霭缭绕,小马啜了一口咖啡,开场白竟然是:我很难过,因为我的妈妈死了。什么?我吃了一惊:你妈妈她不是还很年轻吗?小马吸了一口烟:是啊!四十三岁。我说: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啦?我一问出来就很后悔,觉得这是别人的隐私,另外,我觉得很奇怪,与我不相熟的小马怎么跟我谈自己的家事,以前,我们是那样,那样远。

小马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谈这些很奇怪。我点点头。小马说:其实不奇怪,我心情不好,可是没个人谈,我的女朋友都不见了,我正好遇见你。而且,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心中印象太深刻了,我很,羡慕你。是吗?那是为什么?我问。小马没说话,她冲我笑了笑。其实我心里很明白,那一定是因为均一。在均一的问题上,小马是我的隐痛,我又何尝不是小马的隐痛。现在,我们坐在一起谈心,这很有趣。

小马告诉我,她的妈妈死了,就在十天以前。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向后仰了一下,她说:算了,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她架着腿,吐烟圈的姿势已是十分熟练了,这使我总是看不清她的脸。仿佛为了验证这种假设似的,她又突然前倾,凑近我,烛光从下面照着她的脸,显得轮廓分明而又生机勃勃。她说:我们和解好吗?你现在,和他还好吗?小马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当然知道,她所指的“他”是谁。我机械地本能地说:还好。但我很快不想让她看出我的虚弱和底气不足,接着说了句:我们一直很好的。小马皱了皱眉头,一种类似于忧愁一样的东西在她额间迅速一闪,便无踪迹。

最后,小马说,她是真的想去上海发展,在此之前,她在深圳,她想摆脱她的一个男朋友,那男孩子总缠着她,特烦。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发挥这点作用,我也不知道小马到上海去发展什么,但是只要她真诚,她愿意寻找我,我还是愿意帮忙的。我于是拿过一张纸,详细地写了学校的地址,还画了草图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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