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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林中论道

月明星稀,深夜的密林小河边燃起一道小火光,正是孤身捕妖蒙古将军生火取暖。

顷刻,林中传来一阵愤怒虎啸,躲在林中的独眼少年微微一怂,该不会是有人深夜捕猎被猛虎袭击了吧,唉,也只能摇头默哀了。

片刻,一头巨狼拖着一头已经死透的老虎走向火光,巨狼毛依然平整流畅,居然毫发无伤地猎杀一头猛虎!将军丝毫不见怪,抽出刀,斩了老虎四肢,走到小河中剥皮清洗,然后烧起来,从怀里取出香料添加之,片刻肉香四溢。巨狼见主人已取完食材,一会儿便是将猛虎尸体啃个干净,然后安静睡去。

“出来吧,小兄弟。跟了两天了不累也来吃点野味,啃两天干粮要是我嘴巴都要死了”蒙古将军边啃香滋滋的虎腿肉,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阴暗的树林中一阵唦唦走出一个背着大包裹戴着眼罩的阴沉独眼少年,正是阿花心中的如意郎君村长的准女婿小鱼哥哥。将军毫不在意,随手抛出一条烤虎腿和一个酒袋,树下巨狼眼都不睁,继续安睡。

少年接过烤虎腿,狼吞虎咽吃掉犹不解恨,狠狠喝了一口酒,瞬间一呛,一阵猛咳,一脸潮红凄然道:“什么玩意,这么烈这么呛!!”

将军微微一笑道:“这是我草原英雄才能喝的闷倒驴草原白酒,岂是宋人那些酸水可以相提并论。”说罢也自喝一大口,闭目极是享受。

少年潮红尚未退,一脸不服,于这酒国SC长大,少年生性豪迈,甚爱杯中物,杜子美洗尽疲劳的重碧酒,李太白“士解金貂”的琼腴酒,皆尽尝过,自称神农架小酒仙。只消琼浆又何有惧之!想罢又是大喝一口,也不急吞咽,让灼热火辣的醇香在口中激荡片刻,才一口吞下,打了个酒嗝,痛快道:“好酒!够劲!”

将军哈哈一笑:“小兄弟好样的!才第一次喝这极致烈酒吧?居然能扛得住。说吧,跟着我是何意?”

少年再次一打酒嗝,潮红道:“也不瞒你,在村中听闻你要上山捕猎狐妖,这狐妖对我来说有大用,请你把这狐妖让给我,由我为村民铲除这祸害就好。”

将军闻言又是一大笑道:“小兄弟啊小兄弟,我已在村民部下前放言,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这是比九鼎还重啊,何况在我们草原牧民眼中,猎物这事儿可以抢可以掠,就是没有让字一说。你是要我如何服众?!如何答应?!不如小兄弟你就此下山吧,你要这狐妖,我杀了后拿到村子送你就行了。”

此时,一旁熟睡的巨狼已惊醒坐起,对着少年咧嘴怒嚎,甚是吓人。

少年怡然不惧,缓缓解下眼罩,流着泪的水滴状瞳孔紧盯巨狼,巨狼一颤,嚎叫骤然而止。

将军眼见异样,也是一惊,须臾一笑,轻抚狼头,巨狼再次趴下闭目睡去。将军淡然道:“这巨狼除我之外,谁都不惧,想不到小兄弟是妖胎出生,却是有真本事,要不我们合作吧!杀这狐妖定是轻而易举”

少年重新戴上眼罩摇头道:“我必须一人杀这妖狐。阁下带兵到此定有要是要办,赶快去烧杀抢掠便好。何必在此浪费时日呢?”、

将军听言也不怒,哈哈笑道:“烧!杀!抢!掠!,小兄弟眼中我们蒙古人就只懂如此不堪之事吗?“

少年再次摇头道:“我在这深山长大,此前并不接触过蒙古人,但在县城百姓口中却是如此,蒙古人所过之地,寸草不生,所克之城,男杀女抢,极致残忍!“

将军却是一阵叹息道:“小兄弟,在你眼中,何为生活?“

少年虽也读书识字,但如何能懂如此大道理:“额,这个应该是吃饱饭,安居乐业,传宗接代,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将军一阵狂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一个乡村小子却是懂此真义!对!就是先吃饱饭,你可曾知道我族之前是如何度日的吗?我们的家乡什么都没有,只有草原,只有羊,我们要吃羊,羊要吃草,吃光了一地之草,我们就必须要迁走,你以为谁愿意过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吗?人多了,草少了,要是碰到这天灾寒冬,更是饥荒遍地。你们中原富饶肥沃,可曾想过我们?我们连吃的都没有了,如何安居乐业,只能南下,可我们南下,你们却是如何对待?我告诉你吧!是斩尽杀绝!我们只想吃饱饭,安居乐业,可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农夫事田,庄稼丰收,当欲娶妻筑房;武夫练功,神功有成,亦争天下第一;我族发展了,强大了,只是想追求更好的生活!难道我们只能躲在荒芜的草原,过着这听天由命的日子吗?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是外族?这就错了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罢了。适日我们弱小,任你们驱赶屠戮,你们却是英雄。今日我族强大,你们弱小,我进军中原,我们却是烧杀抢掠的恶鬼,哈哈哈哈!南宋腐败***这天下终归我族。英雄只属于胜利者一方,你懂吗?小兄弟。”

将军雄姿英发,慷慨陈词。少年却是目瞪口呆,颤声道:“这过往遥远之事,我们不知道,可现下这赢了归赢了,攻占归攻占,蒙古人屠城之事,却是始终不对的啊,杀尽天下人,这江山也就不算什么江山了啊。那个孔子不是说过吗?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仁义才是治国之道啊。”

将军目光一凝,深深看尚惊讶的少年一看道:“好!好一个仁义才是治国之道!就为你这句,我敬你一袋!”说罢拿起酒袋对少年一拱手,大口一喝而尽,甚是豪迈!

喝罢继续道:“你知道吗?小兄弟,并不是所有蒙古人都喜欢杀戮征服!我族屠戮枪杀之事,其实更为内部之烦恼,大位之人亦有无奈之处。他日我若得此江山,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让世人皆有饱饭吃,普天之下,安居乐业!!”

少年心想一个才几百手下的小头目,居然想当皇帝,但也是对将军的豪情壮志有所敬佩,大丈夫不正该如此吗?人若是没有了梦想,和那摘果爬树的猴子有什么区别,即使是异想天开又何妨!。想罢看了看手中尚有大半袋的酒袋,吞一口水,也是一拱手道:“我也敬大哥的豪情壮志一袋。”说罢也是一口喝尽!

饶是酒量如海的将军现下也一脸潮红,继续豪迈道:“我看小兄弟也是本事豪爽之人,窝在这山林中当个猎户也是暴殄天物,不然跟我联手干掉这妖狐然后出林,我们共商大事,一起为万世开太平,如何?!”

少年酒劲已有所上头,打着酒嗝晃身道:“不瞒大哥,我听县城的说书先生说得外面花花世界壮丽绚烂,早已心神往之,只是家师有命,若要出林闯荡,必须以一己之力,猎杀妖狐,所以才想大哥相让,把这妖狐交给我处理!”

将军摇头豪言道:“我虽无心为难小兄弟,但是我族认定的猎物绝无相让之理,小兄弟要是也不同意联手,那就抢吧,看谁能得手!一个人捕猎多么寂寞无趣,不如和我赌上一局吧?,要是小兄弟能赢我,我赐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美酒美人,看你的阿花虽俏丽可爱,但和外面的绚丽佳人比起来,却真如村姑一样土。”

少年已接近站不稳,酒嗝不停呸声道:“你的阿花!别扯到我头上来!NTND,敢在这神农架和老子比打猎,你TM还真的是头一个,也是比你那皇帝梦更异常天开。老子要你赏赐?真把自己当皇帝啊?老子要什么自己去挣自己去取!!来吧!抢吧!你狐狸毛都找不到,老子就能杀那狐妖!敢和老子比打猎?来吧!比啊!谁输谁孙子,你*****!”粗口连天之中,少年骤然倒下,昏昏沉睡,神农架小酒仙已被这一袋高度闷倒驴所征服!

此时,巨狼已被二人漫天的豪言吵醒,缓缓走到少年眼前,舔了舔少年左眼尚未停止流淌的眼泪,将军也打了个酒嗝摸了摸狼头,微微摇头望向天际道:“江湖奇人异士如此多啊,你也喜欢这少年是吧?唉,真是醉了,居然对一个山野猎人豪言心中之志。”说罢也往一旁树上一挨,沉沉睡起。

巨狼再往将军脸上一舔,发出一声贯穿山林的嚎叫,像是宣示者山林霸王的地位后,也是趴地睡去。二人一狼走向寻找周公之路,山林重归寂静!

清晨,巨狼咧嘴一笑,一把浓尿撒在犹在沉睡的少年身上。将军把一张字条和一个满载的酒袋往少年身旁一放,摸摸巨狼微笑道:“走吧。”说罢一人一狼已走向深山中。

烈日当空,已是正午,少年悠悠醒来,摸了摸依然头痛的脑袋,一阵尿膻恶臭扑面而来,少年一阵怒骂,慌忙跳进河中。须臾提起包裹,却发现酒袋和纸条,赫然写道“皆为君安全,请勿介怀。还有,来抢吧,谁输谁孙子。哈哈。”

少年头再次一痛,摸了摸脑袋,呸一声:“妈的。”犹豫一下,提起酒袋冲进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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