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具体的分类大体是:一类型十三人,二类型四人,三类型六人,四类型四人,五类型三人。占三十人的百分比依次是一类占百分之四十三,二类占百分之十三,三类占百分之二十,四类占百分之十三,五类占百分之十。总的看一至三类型的同志占支左三十人中的百分之七十六强,而四五类型的人占百分之二十三弱。当然这些数字不一定是准确的,但不难看出好的和比较好的支左同志占三十人中的少数,说明开始选择这批支左干部偏重于年老体弱、工作能力弱的同志去支左(当然部队需要年富力强的干部作骨干这是对的)。
据说当时选择三支两军的对象,支左干部就是转业的对象,这种思想在各级干部部门是存在的。
据了解汽车部队和运输部门支左的干部中转业的约有二十余人。据支左的几个同志讲,他们在1970年支左期间军区后勤政治部干部科长谈话时,就征求意见,你可否留在支左单位工作,现在去要比将来转业要好,你们已经有了几年支左的基础,情况熟悉,而且该单位支左组长也提出来让你留下,暗示可以任命局领导职务,该同志是核心领导小组成员,他予以当面拒绝,并说愿在部队继续工作,年龄又不大,四十六岁,身体也好,而且是大学本科毕业,学习成绩优秀,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是先进工作者,随后军区后勤领导人找其谈话还是动员其转业。
撤回部队。根据党中央1972年三十二号文件精神,兰州军区后勤部先后将三支两军人员撤回部队。于是他们所在的支左单位于1972年11月间,召开会议研究决定第一批撤出四十余名支左人员,第二批于1973年撤出二十余名,其中汽车部队有六名。返回部队时,支左单位开了欢送会,赠送《列宁选集》、英雄100号水笔等,并与领导干部集体合影,离开支左单位时,单位领导和机关同志欢送,不少同志流出热情的眼泪,深受感动,同时政工部门派领导和群众代表,将军代表送到部队驻地,使他们热泪盈眶感谢单位领导的关怀。
说明这几年三支两军中,军代表尽的责任,他们以身作则,吃苦肯干,不搞特殊,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工作,不拿支左单位的一针一线,吃饭常同大家站队买饭吃,为个人从不动用支左单位的车辆,从不搞不正之风,因此受到支左单位群众的赞扬,这也是很自然的。特别是有的同志转业时,不知他们怎么知道的,支左单位的王永吉、李财源、杨春善、高长久,杨永红等同志从城里广场连跑带奔七里路,气喘吁吁、汗水淋淋的赶到兰州火车站欢送军代表。当时,本人和家属都已进入车厢,等待火车开动,突然,顺火车路由西向东闯过几个人来,仔细一看愣了,原来是支左单位一块工作的几个同志欢送来了,瞬间眼泪溢出眼眶,话也说不出来了。此时火车已启动了,有几十双手晃来摇去,脸上泪水涟涟,再见、再见、再见啦!情景十分感人……至现在感悟深深,至今他们相互间还广泛联系着。情谊深深。
十年动乱,五年支左。全军有相当数量的官兵,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到各地“三支两军”,而该单位共有三十多名干部(团级八名)到西安、兰州、西宁三省的公安机关、交通运输部门、铁路公路部门、文教机关等单位进行军管、军训、支左、支工。
那时,最根本关键的问题是看你支持那一派,如扞卫毛泽东思想战斗队啦、井冈山战斗队啦、八一八战斗队、延安战斗队等等,你要说解放军支持左派广大群众,红卫兵会说你这是口头革命派,非要你具体的,支持“八一八”战斗队还是支持延安战斗队,如果他们是“八一八”的成员,那你支持“八一八”才行。尤其在1966年初至1967年间,兰州、西宁以及全国正是乱的时候,围攻党政机关甚至解放军的领导机关。后来党中央发出“要文斗,不要武斗,让群众自己教育自己,回单位闹革命”等政策。1968年以后,西北地区文化大革命比较平稳了,接着地方组织了工人宣传队,汽车部队也组织了军宣队进入一些单位。五年来(从1968年7月到1973年1月)尽管支左人员执行了错误路线,就军人来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他们是执行上级领导的命令,执行“三支两军”任务。这些同志作了一些应做的工作、应尽的责任。
他们远离家庭,在支左岗位吃苦受累,有的劳累几次住院,有的挨打受骂甚至被打伤,有的牺牲流血献出宝贵的生命。他们不顾个人的利益,在支左岗位兢兢业业为党为革命努力工作不计其利。
支左的干部做了一些实实在在的工作:为一批在“文革”中的干部平了反,并考察了一些干部的任用工作;进行了“一打三反”(打击反革命、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工作;开展了“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活动,展开了整党试点工作。省公安厅“军管会”为公检法任用了一批干部,整党工作通过办学习班的党员,登记时全部合格。
4.汽车兵的大嫂们
汽九团在朝鲜进行作战,运输时干部是不能带家属的。1958年从朝鲜撤回祖国后,家属陆续从各地集中来到部队,汽九团家属队奉命从兰州迁往大西北青海省西宁市。住在城内临时家属院,待部队营房建好后于西宁市大堡子才正式有几座楼作为家属院。开始只有四十余户逐渐增至九十余户,同时设立了家属队居民委员会,有主任、副主任,也建了党小组,归团政治处党支部管理过组织生活,交党费。
一切工作由政治处派一政治干事负责。
汽车部队家属的艰难。部队的家属不好当,当汽车部队的家属更艰难,汽九团是野战军,山南海北、国内国外,从祖国的大东北到边陲的大西北,甘肃、新疆几条主干线里程约五千余公里,每一条线路都有他们车印踪迹,走遍了西北五省及西藏的一些主要公路干线,执行军运物资运输,而所有的家属只能留在汽车部队留守处的家属队居住,遇到许多具体事情,生活起来困难重重,家属来自哈尔滨、沈阳、长春、河北、北京、河南、山西、山东、内蒙、上海、江苏、湖南、广东、陕西、甘肃、四川、贵州等十七个省市自治区,其中主要是哈尔滨、沈阳、山东、江苏、山西,1960年以后又增添了一些,以陕西、四川等省居多。
这些家属组成人员来自繁华美丽、经济发达、居住舒适的北京、上海、哈尔滨、沈阳等大城市,突然来到大西北的青藏高原上西宁市的大堡子。这里属草原边缘,气候严寒,人烟稀少,空气稀薄,经济落后,交通不便,生产落后,只出产青稞和少量春小麦以及大头菜,土豆是广大人民群众的主要生活品,有少量的油菜、豆角、白菜、韭菜,西红柿是既缺又昂贵,那时,一般两三角至七八毛钱一斤,多数家属吃不起,常年吃土豆、大头菜。经过较长时间的锻炼,她们已习惯了高原生活,大家在家属队像是一家人,一天嘻嘻哈哈、高高兴兴地生活在一个大家庭,家属队像是个大学校,除做家务、带小孩外还要每天上街买油盐酱醋菜,到四五里外的粮站买米面;自己组织开会读报,学习《毛主席选集》,参加团里的政治活动;帮助团里生产劳动;搞义务劳动帮战士拆洗缝补衣物和被褥。
家务劳动。她们来西北以前,不少军人家属是地方的干部或职工。有的当教员,有的是行政管理人员,有的是工厂职工,还有的是抗美援朝志愿军医院的护士,在朝鲜战场第一线救护过伤员等。她们为了随自己的丈夫进军大西北,牺牲个人利益,失去了自己的前程,有的办了离职手续,一次性领取离职费用;有的干脆辞职不干当了家属;还有的结婚生小孩后就当了家属,如金莲玉是共产党员,她是朝鲜族人,来到西宁汽九团后,主要是搞居委会主任的工作。
她非常活泼三十多岁爱说爱笑爱跳,大家都喜欢她,接近她,她还善于团结人特爱劳动,虽是领导干部的爱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干部、战士都爱与她接近,就是个性强了点,她是个好同志、好家属。家属队的所有家属,包括团领导的家属,没有一个雇保姆的,就是有三四个孩子的也不请人帮忙。这个家属队的突出特点是勤劳持家、艰苦朴素。几十年来的好传统,一直保持着。她们的主要任务是:干好家务,带好孩子,做好三顿饭,剩余时间就是参加家属队的活动。她们每月到距大堡子四五里以外的粮站去买米面相当困难。
她们结伙六七个或八九个家属走着去买粮。早晨6、7点动身,赶8点左右到粮站去站队。那时买粮买菜都要站队,如果晚了就买不到菜,特别是买粮迟了要等两个多小时才能一家一家开始买粮,一家就需要几十分钟。当时每人二十八斤口粮,一般一家就要买百十斤粮,而且品种多,白面、大米、小米、玉米面、青稞面、豆面等。当然,不是每一种都买,可是杂粮规定必须买,按标准口粮的百分之三十计,一人只能买八斤左右的细粮(白面或大米),其余都是粗粮,按自己的需要挑选品种,买够标准为止,同时还要等相跟的家属都买到才能走,以便互相照顾。
买完后要到公路边等车,是汽九团自己的汽车,从城里装车回驻地路过粮站,这也是提前和连队约好的,哪一天去装车,她们就哪一天去买粮,有的是卸了物资的空车捎运,不约好就不能去买粮,因为当时到大堡子的公共汽车一天只有一两趟,而且时间不固定,等的时间更长,有时人多了还坐不上,所以一般不能等公共汽车买粮,只有等汽九团自己的汽车,通常是顺利的,可是有时等一两小时也来不了车,有个别司机到粮站跟前知道是团里的家属挥手让停车,司机故意一踩油门快速地开过去了,等上两三个小时也回不去。夏天还好如遇上冬天冻得脚都肿了,如再遇上雨天把米面都淋湿了。汽车兵的大嫂们也很艰苦啊!跟上当汽车兵的丈夫,在严寒的草原上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他们不少是在大城市过惯了舒适生活的大姑娘、大媳妇,到这个地步也真不容易呀!十几年、几十年就是这样熬过来的,靠坚定的意志,靠坚强的韧性,靠人生的信念,他们总算走完了艰苦的路程,他们到上世纪80年代就好多了,过上较舒适的生活。可是有个别经不起考验的“娇小姐”“阔太太”在恶劣的环境中,丢下汽车兵的丈夫开了小差……
政治活动。家属队在汽九团政治处倡导下,在居委会主任,共产党员金莲玉的具体组织下(她是朝鲜族),家属编组分成几个小组每周读二至三次报纸,学习时事政策还组织讨论。关心国家大事,效果比较明显,家属队基本没有争吵打架现象,总的来说是团结的热爱集体的,热心参加各种活动。互相帮助,爱老扶幼,有次老金家的小女孩因腿病要住院治疗,家里还有两个小孩需照顾做家务,抽不出来,当隔壁邻居老段家得知后,她妈正好来队看望女儿,即主动提出让老太太到医院照看小孩,问题解决了,老金真高兴十分感激老太太,直到女孩病好出院,老太太一直守护在女孩的身旁,小孩不停地叫奶奶长,奶奶短,看来他对老太太已有了感情。住院四十多天,用车将他们接回家属队,女孩还在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真感动人哪!……老金全家非常感谢老太太,尔后还给老太太买了一套衣服。
还有个连长的爱人中午在家做饭,她的小女孩在院子里玩,院旁有个水坑,几个小孩玩耍时不慎连长的小女孩掉进了水坑,别的小孩大叫,当大人出来救出孩子时已晚,不治身亡,连长不在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其他家属去看她安慰她,并帮助料理家务,直到她丈夫从外地赶到家里为止。另外,当团里开大会领导作报告时,她们主动参加大会听报告,直到大会结束,才散去回家。
助军生产。那是1960年国家经济困难时期,部队都搞农业生产,汽九团也在部队驻地附近黑嘴子菜地种山药蛋、大头菜,部队由于平叛运输任务紧张,抽不出人种菜,所以,家属队组织人员去支援,帮助团菜地生产。先是切山药蛋种子,到地里下种培土;随后当连队插大头菜秧时,又帮助连队插秧苗;待到长起来时帮助拔草,田地管理培土;到收获时跟着战士捡山药蛋,收割时削整大头菜直到收完为止。
义务劳动。汽车九团的家属来自四面八方,真是五湖四海,来自十七个省市自治区,最集中的是辽宁沈阳,黑龙江的哈尔滨,山东省、陕西省,从最远的冰城哈尔滨到大西北的青海偏僻高原西宁市,约计六千公里之遥,他们从美丽的花园式的旅游城市到了高寒草原的青海省西宁小城,真是差之千里,一切的一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大米白面高粱米到玉米面青稞面粗白面;从高级宽阔水泥路沥青路到低级凹凸不平的砂石路、黄土路、马车路;从无轨电车豪华公交车到浑身都响的公交车、货运大卡车;从宽大有暖气的高楼房到窄小生火炉的矮平房;从风景美丽环境幽雅到大风沙尘天天有的草原小山村,真是吃住行各方面都发生了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