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幻影军军看不见,他指尖他的秋琴由惊讶道欢笑有道淫声浪笑,突然钻入地缝不见了!
军军拼命呼喊,秋琴,秋琴,秋琴,秋琴!他由大声粗声到歇斯底里到狼嚎虎啸,那声音苍凉凄惨渗人,像失去孩子的母虎失去老妻的公狼,在峡谷中在幽壁中回响穿梭。但换不回秋琴,却喊出了仿佛高挑的拖着长裙的女人,但那面孔奇怪,一会观音般慈祥,一会恶魔般狰狞,围绕在军军身旁转动,越转越快,那脸孔也越变越快。在慈祥的观音和狰狞的恶魔之间变幻,军军凭直觉知道这危险了,他挣扎着抗拒着,但意识却越来越抑制而虚幻了,来拥抱他们变成了沧桑和秋琴。他们似乎舒畅地躺在了秋琴的怀抱中,这高挑的淑女就这么一会观音一会恶魔般地挽了军军跳入了地缝之中。
“军军死了!”他一惊从假梦中惊醒过来。但他未完全清醒过来。仍在一种“臆想”中。臆想的浅化成真幻,真幻以为军军会死在秋琴这女人手里,而秋琴会被一个跛脚的男人抢走。
他彻底惊醒了,一定要救军军!
他意识到也真有所谓的石龙幽灵,正面攻不动侧面攻,军军是个未婚的男人,情感、女人则是软肋,是死穴。
第一步自然是让军军放弃那个叫做秋琴的女人。他自然不能把假梦告知军军,不但军军不会信也会视为荒唐不堪。他只是强调男人处理不好情感问题女人问题,会走到十分危险的境地中去,说秋琴上次跟那个副总指挥闹出事,主要责任当然是那个男人,但也说明秋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谓水性杨花,就是说没有定性。随波逐流,妻子是要过一辈子的,谁不会碰到一些坑坑洼洼的事,一有事就要变心,碰到更好的男人呢?那不更要变卦?这是不能过一辈子的。从这个角度,不妨早些放手。
军军惊讶地剜着他的脸,看他一脸正经并无异常,说,“作为朋友作为哥们,那有你这样的,不是为了救我,厘米去炸了石龙,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打了那个****的。你,你这是岂有此理!”
“你听我说,你先不要激动。你细想一下,她和那个什么副总指挥,难倒是人家强迫的?这完全是那****的不是个东西。他想沾点便宜,那是毫无疑问的,但,要是他真像他骗她那样,还是个单身汉,又是吃国家粮的干部,你的那个秋琴还会闹起来吗?这理一推就明了。两个人已经勾连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就因为发现了那狗东西又老婆孩子,秋琴才闹起来的。所以,你们的感情值得怀疑!”
“也也许,”他觉得他说的在理,复发反驳,但从感情上说,他仍然不能放弃秋琴,“也许一个姑娘家,一时鬼迷心窍,被那****的甜言蜜语骗了,她已经表示了悔恨,我们交往那么久了,那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呢?”
“不是我心硬,实话说,我的感觉实在不好,我很担心你出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他们连厨房炉灶火边都不让我靠近,我成了被保护的熊猫,我感谢你们,但没什么必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是就是,说活就活。何况,要是没了秋琴,还活的又什么劲儿?”
“胡说!”他怒斥他一句。心里有些骇然。这正是朝着他的假梦的方向走了。“没有她你就活不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你父母呢?你姐姐弟弟呢?能这样说吗?”
他知道他管得对,自己也说造次了,但他确实离不开秋琴。天下女人固然多,但他那样的家,父亲是个老实疙瘩,出工收工做足死工,母亲又患上风湿关节炎。但他这样的就比平均更次一等。还有什么女人愿意嫁给他,“晓晓哥哥,你知道的,我这样的家,找个女人并不容易。我又又有时候想得抓心挠肺的,我知道我我我没什么出息!”
“嗨!”他叹息一声。说实在的,那时晓晓并不知道“人是生物学与文化之间永远解不开的纠结”这句话。他只是觉得做人太难了,他比这军军大两岁,他十六岁还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而军军十四岁就开始发育了。他影响深刻,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他们管着上升,独军军穿着件的着许多补丁的汗衫,湿湿浸透了也不肯脱去,一个促狭鬼故意在他胸部碰下,他痛得张牙裂嘴地护着胸部,成年人都轰堂大笑在,说军军才十六岁就肿了奶了,那时他怯怯地问:“肿奶什么意思?”这一来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他,说他比军军大两岁还没肿奶,好事者也故意碰了一下他的胸部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变不成男人了!”大家又是一阵轰笑,他一脸懞懂,军军一脸害羞。是啊,你叫他怎么办?穷,人又老实跟他父亲一样没什么本事,”我理解你,但许多事不忍耐是不行的,你们,你和秋琴恋到什么程度了?”他停一下怕他不明白,想想又说,“也就是有没有肌肤之亲?”
“什什什么肌肤之亲?”他小学也未读完我,弄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了没有?”他觉得自己也粗俗得不行,脸一下就红了。
“那个,那个事,已经有了,”他并不脸红也未口吃,大约心理上认定他未沾过女人,而他已经沾过了,占些优势。
“如果是这样,你就要珍惜,不如早点结婚算了,也好让你父母高兴高兴!”他想,自己做的毕竟是梦,也许这秋琴真是军军的福份了。
“结结结结结婚可没没没没没这么容易!”他又口吃了。
“那算个什么事!要么清清白白,要么就干脆结婚一起过日子,既然那个了又不结婚,那成个什么了!”他对女人,对秋琴是何许女人真不了解,他只是认为大家都生活大村落中,传统文化中,就说按照传统礼仪办理。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家也作了准备,打算挤一挤,挤出一间房来给我做新房,但秋琴不干,说是她妈说的,没有新房不能结婚,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怎么盖得起新房!”他神色暗淡一脸沮丧。
“这不对呀!”他盯着他说,“一般情况下,已经那个了,家里知道了是要急着结婚的,组毕竟一个女孩子,要是男人悔婚,不就误了一辈子,怎么反过来,你们家急,刀子们家反而不急了。”
“我也这么想,但她们家不但不急,她那个姨妈还在给她介绍对象,我质问她,她却无所谓的样子,说你怕什么了,我不变心就行了。”
“这样的态度就不好了,所以我说这女……”他省略不说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但,我已经离不开她了,而且我们家为了这门亲事付出许多。她要买缝纫机,我母亲咬咬牙把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她家要买电风扇,那时电风扇刚出,全公社只有公社书记家里才有,她硬要,我母亲把还没到时一头猪卖了,又到亲戚家借了钱,才满足了她;没想到才过了半年又要买单车,我说我们家境实在没什么钱了,她一下就变脸了,不睬我,还故意说要去相亲。没办法,我母亲到处求人借钱,一家子天天吃咸菜,一个月都不沾肉,母亲瘦得皮包骨头,妹妹的脸蜡黄,千凑万凑才又买了自行车。”
“你,”他心里一阵难过,竟有这样的婚姻感情,他不说他还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害死你爸妈!”
“我,我,我,我,我”他说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地奔涌而出,他用衣袖擦,衣袖也湿透了,他不不管不顾任它流,边流泪边抽泣着说,“我我我也说算了,不要女人了,说爸妈不要为我操心了,但但但但但晚上睡不着,一晚上翻来覆去,还是要想,止不住地想秋琴,还还还想一起那个时的情景,第二天人好像瘦了眼眶黑一圏,母亲又求我去求秋琴,说再大的困难,家里克服,一定要把人娶回来,这样只得又交往了。”
“她完全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吗?”
“知,知是知道的,我看得出她也不是那种绝情的人,但她条件长像却比我好,而她的七姑八舅又吹风,成了面子的事,还能怎么办?”
“要盖房又怎么办?”
“只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不,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他斟酌了一下,作为最好的朋友一定要把话说透,“要我说,你还是放弃这个女人,我听说外面的形势在变化,你可以跟我去外面打工,艰苦一些但比家里赚得多,等钱多了再找女人结婚,现在要忍耐一下。”
“我我我,”他先脸红了,好像狠狠心才说,“我会不会像老辈人说的,害相思病死掉!”
“胡说八道,你知道吗,城里人,还有香港人外国人,三十四十甚至五十岁才结婚,害什么相思病,我比你大两岁,也没老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我是会害相思病的样子吗?”他用劲伸伸腰,一副阳刚健朗的样子说。
“那那那,你就不想女人了?”
“想也想,但天天看一些书,打球下象棋,就不那么想了。人长大了,想女人很自然,但要自己会分散精力,像你整天想着秋琴自然不行。要是想得很重怎么办,就自慰一下,城里人都这样解决的,”他见他一副傻样,肯定不明白。
“怎么自慰?”
“自慰嘛,”他要惦量一下怎么说他才明白,文绉绉的名词解释肯定不行,还是具体一些就是想得难受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想着一个你喜欢的女人,你就臆想着和她那个了,就像佻和秋琴那个一样,让下面射掉了,就等于那个了一次,心里满足了生理缓解,也就可以睡着了,要不,你到时试一试就知道了。”
“城里人都这样吗?”
“据我所知,大都会这样。”
“你你你也这样?”
“也这样,”他干脆地说。
后来,他见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心里觉得放心了,或许他走上了文明人的路。
他忙于社队企业业务,两个月后却来了一来噩耗,军军自杀身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