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体如海,心如人,窍如岛,脉如桥
人体经脉在十四五岁时大致生长完成,便可开始修炼脉轮。然而这只是普通人家,稍微有点积蓄的家庭都会隔一段时间买上一些灵米灵肉,来加速家中孩子经脉的长成,以期是自如己的孩子获得修炼上的时间优势。
石羽虽是孤儿,但是在武馆,每半年能上吃一顿灵米灵肉,几年下来,到也将时间提前到十二岁左右。在十个月之前,经过武馆的医师确认,他的经脉会在一年之后彻底长成,便开始进入学堂识字。
人的修炼,只要经脉大致长成便可以开始了,并不需要彻底长成。所以,石羽现在开始修炼没什么关系。学堂的学生们,都会在学堂的学习将要结束时尝试凝神引气,开辟窍穴。
石羽那因止水心境而自凝的精神直接出现在胃部。
在打通天地桥之前,人体获取能量的方式无非两种。其一,吃。吃饭,吃灵米灵肉,吃灵丹妙药,直接将能量吃进体内。其二,外渗。或用各种灵液,或用妖兽之血,敷在体表,亦或是拿来泡澡,通过皮肤渗透体内。
当然,对石羽来说,什么灵米灵肉,什么灵丹妙药,什么灵液兽血,都不是他能够触摸到的。他获得能量的途径,只有吃饭!
修炼先修脉,而修脉,第一站便是胃之窍。胃,人体所得能量的最近之处,同时也在五脏中偏中央的地方,以它为中心连接其他五脏,最简单便捷。除了一些特殊功法外,全大陆所有人皆是从胃窍开始修炼的。
精神一引,一日所获得的能量便全都跑了出来,在精神之丝的引领下,聚成一条细丝。
这就是他第一次提炼的‘内气’。不长,只相当于指甲盖的长,当然也不会粗,比起头发丝还细一点。
石羽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不由得有些失望。难得的止水心境让他念头凝实,能量的提炼也更彻底,却无法改变他资质不好的事实。
毕竟就经历了一次,石羽很快平静了下来。精神念头带着那一丝细小的可怜的气进入胃窍中,开始吃力的凝练起来。
对于修炼,大陆上有一个广泛流传的说法‘体如海,心如人,窍如岛,脉如桥’。
人体如大海,窍穴如海岛,这海岛不知有多少,散落在大海上,零零散散,数之不尽。
石羽的心神带着那股内气,宛如一个工头带着几个工人,出现在他征服大海的第一站胃窍。只见这岛上土质松软(不够凝练),还有大量杂草碎石(杂质),只有每次‘看’见这个场景时,他才会嫉妒那些天资高,家境好的人。
“资质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对于我这种穷人。我若天资高,怎么会练出那一点内气,若有大量内气,凝练胃窍易如反掌。我若出生好,每日食灵米,积累的能量岂止这么点!”
散修难出强者,就是因为年幼时的境遇不好,基础不牢,限定了未来。
石羽练出的一点内气,被他想尽办法的节约使用,恨不得把一份当成两份使。即使如此,他那点内气也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里被用完了。
回望胃窍,不过被凝练了百分之一。
“唉,石禁‘一日一窍,十日一轮’,我的话,恐怕要修炼七八天才能修炼完一窍,一个多月才能修炼完脏宫轮。”
石羽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修炼的日子,每日暴饮暴食,吃完便练,睡觉的时间被压缩到两个时辰,才在第五天练好第一窍。现在又要重回当年的日子了,石羽的内心是极其拒绝的。
“可惜了我苦练了将近一年的内气,已经是第三轮的修为了,在小青石镇也算不错的。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再想就是贪心了。”
对于自己不知缘由的重回一年前之事,石羽自然是及其高兴,只是对于自己苦练的内气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自己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就在石羽准备收功时,仿佛狂风过境,一股庞大而又坚实的内气突兀的出现,围着石羽的心神打转。那内气的气息,令石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我的内气吗...”
石羽念头一动,那股内气便向着胃窍而去,简直如臂挥使。
刚刚他在胃窍上,他是带着几个人清理胃窍,纵使使劲力气,所做也不多。现在却指挥着一只千万人的工程队,效果截然不同。这千万人,每人踩一脚,岛上的泥土便化为坚石;每人手一伸,岛上就一望无涯,见不到一根杂草,瞧不见一块碎石。
只一刻钟,胃窍便凝实了。
先前也是一刻钟,却只凝练了百分之一,再一刻钟,胃窍便凝实了。
他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准备收功,心里也做好往后几天苦修的打算,以前修来的内气却意外的失而复得。虽然脉轮还是以前未打通的状态,但他却可以借助那股自己以修炼到第三轮的内气,再次打通三个脉轮。如此,他的修为便又回来了,并且省却了他一年的时间!
“那么,第二窍第三窍今天就能全部凝练完毕。甚至,整个脏宫轮!”石羽将目标定下。
脏宫轮以胃窍为起点,然后就是五脏。心窍,肝窍,脾窍,肺窍,肾窍。
石羽的下一步,就是心窍!
人体的每一个窍穴都以连接着其他窍穴,谁也不知道哪条筋脉连接的是哪个窍穴。而胃窍作为整个身体的能量收集器官,其连接的窍穴之多,绝对超乎想象,是所有窍穴中最多的那一些窍穴之一。若是选择错误的经脉行走,或许一辈子也打不通窍穴。
曾经有一个笑话,一位自行修炼的散修,再打通胃窍后选了一条经脉前进,足足一年都未有寸进,之后请教别人,才知道自己走错了道路,一年的时间白白浪费了。
石羽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起码在第四轮前不会。已经修炼过一次的石羽,十分清楚脉轮境前三轮的经脉走向。
经脉上的阻碍,宛如落叶,而石羽的内气,则是狂风。对他来说,打通这条经脉简直易如反掌!
内气登陆心窍,先前胃窍上的事情重演。然后是肝窍,脾窍,肺窍,肾窍。
最后,则是连六窍为一轮!
深秋的夜,略显阴寒。
四更时分,更夫打着灯笼从武馆门前走过,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大声喊道:“四更了!四更了!”
武馆的厨子咒骂着起了床,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而在住宿区,一个奇迹即将诞生!
这是在通往肾窍的经脉之桥上,石羽的心神走在最前面,庞大内气队伍紧跟其后。磐石武馆半年多历史,最杰出的天才石禁,创造‘一日一窍,十日一轮’的记录。而石羽,现在即将打破这个记录。
其余五窍间已经能够任意的通达,肾窍也能连接四窍,唯独与肝窍不通。他现在,就要打通这条路!
五寸。
四寸。
三寸。
二...停下了!
“冲动!冲动!”石羽批评自己,“差点被心绪冲昏了头,若真是练成了脏宫轮,岂不糟糕。窍穴练成一整个脉轮,内气即可自行汲取能量,生生不息。武馆里全是几乎全是修者,谁看不出来!“
窍穴不成脉轮,里面的内气会缓慢消散,其他只当他练出内气。但是若成一轮,生生不息,被人发觉他内气总不见减少,哪里不知道他练成了脏宫。
石禁‘一日一窍’就是武馆百年一见的天才,可想而知他被发现‘一日一轮’时回应起多大的震动,必然会被当做成更难得的奇才。到时候,称赞,荣耀,全部都会到来。武馆的先生刮目相看,不敢打骂;学堂的学生敬畏有加,谁敢欺辱。在内,馆主绝对会亲自收为徒,悉心培养。在外,小青石镇,剑乌城,甚至越马主城都会流传他的传说。
假若他真是那样的奇才也无碍,可惜,石羽不是。
石羽自己清楚他能一夜之间练成脏宫轮,全靠自己以前的内气以及对前三轮的了解,但以后,在内气消耗完之后,修炼完前三轮之后,他可就一下被打回原形了!
往前一步,陨落的天才,繁华落尽就是满地萧瑟。
往后一步,普通的平民,默默无闻但是平淡如水。
石羽,选择了后者。心念一动,大股的内气,
“希望我以后听见那些天才的传说时不后悔。”
石羽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收功了。
睁开眼,石羽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脏宫六窍虽然没有连成一轮,却都经过凝练,在身体里发挥的功效强了一倍多。
修炼了一夜,腰不酸腿不疼,反而耳清目明,浑身舒畅。连灵魂都仿佛被洗礼了!
这有修炼的功劳,但更多,是因为石羽一夜之间破除了长久在心中恶障,又摆脱了名利的诱惑,心神得到净化和成长的关系。
下床,随意的做了几个动作,骨头不断的发出响声。
“爽!”
石羽以一个铁板桥结束了起床活动。然后,开门,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人生也随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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