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山区小村庄,大家平时靠打猎种田为生,平时也没有娱乐活动,可是不久前,来了一队戏班子。每隔七天,就在空地上演出,唱些刺激骇人的鬼怪故事。这可是全村的盛事,所有人都会到齐看个究竟。
珑楚到来的这一天,恰巧是第二次开戏。
珑楚刚到村口,就看见两个妇人在聊天。“汤婶,这是给你儿子带的衣服布料,开春了好做新衣服。”一个妇人笑着往汤婶手里塞一大块蓝布。
随后汤婶就不自然地笑起来起来:“我说李婶啊,你记错了吧,我家哪有儿子啊?我家里就只有一个闺女。”
“没有儿子?你儿子不是叫小才吗?六岁大,都这么高了。”李婶边说便在腰上比划。
“你记错了吧,我家真没有儿子,你许久不来,多半是记混了。我只有一个女儿叫小英,四岁啦。”汤婶认真地解释道。
“奇怪,难不成真是我记错了?那我回去换块红布再给你家送来。”说完,李婶就出了村子。
珑楚肚子发出一声不文雅地轰鸣,正巧被汤婶听见了,她看这丫头衣衫褴褛,心头一软,便招呼她上前。当得知她是前段时间天灾的难民,汤婶更是揪心,就好心请她吃了顿热面。面不多,自己乞丐摸样,也只能站在门口吃,但是珑楚心里别提有多温热了!
“人间自有真情在,多谢您的面。”珑楚报以最甜美的微笑。
她一笑,碎钻般的光芒就溢出眼眶,仿佛来自春光明媚的季节,汤婶一看,就更喜欢这个孩子了,硬是叫她进屋洗个热水澡,还换了一套干净的枣红色棉衣。衣服还是那么肥大,且丑陋,要是在从前,她一定是侧躺在贵妃椅上,挑剔地说:“真丑!”
但是现在,一件干净暖和的衣服,简直就让珑楚受宠若惊。
她向汤婶打探起去煞月宫的道路,汤婶说:“这煞月宫在东北,你怎么跑到北边来了?”
“北……北边?”珑楚彻底被自己蠢哭了,好吧,其实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小姑娘你也不要太难过,这里来了个戏班子,据说也是东北的,不如你去问问?”汤婶善意提醒。
珑楚谢过汤婶,朝林中小屋去了。
因为才来,这个戏班子并没有稳定住所,所以暂时住在林间无人使用的废弃小屋。
路上都是厚厚积雪,一脚踩下去,软雪几乎淹没到珑楚小腿。她环顾四周,林深邃而静谧,偶尔有鸟叽喳几句,便再无声响。三日前降过雪,现在除她之外,雪地上再无其他人脚印,像是害怕破坏这份宁静地美好。
这屋子真是久置不用的样子,木头大都吸水霉烂了,整个房子看起来膨胀且无精打采。
“咚咚咚……”珑楚敲起门,很有礼貌地问:“请问有人吗?”
“悉索……咔咔……”屋内传来奇怪的声音,仿佛有甲壳碰撞,长条东西拖拽的声音。珑楚顿生警觉,碎鳞眼自动开启。依旧看不清屋内东西,却看见一团蓝色灵光,而光中隐隐约约生着一条金属链子,其型如蛟似龙。
这让她心生一惊,时至今日,自己所见的灵力基本都是颜色不同的光芒,混沌无体。除去这一个,也只有以前在竹屋小筑见到的蓝衣女子有形状!这屋子内是何人?难不成是绝世高手?
“咳咳,谁?”屋内传来一声问话,那声音来自房屋深处,但是珑楚明明看见,身有灵力者已经走到门口!
她永远记得,这个世界,任意一人都有灵力!
和我说话的是何人?
“我是附近村子里的,来林里玩,我和我的小伙伴能不用借用你的屋子捉迷藏?。”珑楚觉得事情奇怪,再不想进屋问事了。
“不好意思,这屋子人太多,你们不能进来玩。”那声音还是很远,珑楚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屋内只有一人,他一直站在门后!
“这样啊,我回去和他们说说。”珑楚心一慌就会抚摸念珠,这几个月形成了习惯。
“回去吧,晚上记得来看戏。
”珑楚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直到看不见屋子了,她的心都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好歹也是珠宝世家的大小姐,所以知道有一种宝贝叫“隐灵石”,能隐藏人身体内的灵力不被人察觉,但是那石头贵重得很,绝不是乡间林野的普通人所能拥有。更何况,一个戏班子至少有好几个人,唯独留下这个灵力特殊者不遮掩,岂不怪哉?
真是越想越奇怪!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初冬夜晚,寒风冷刺骨,但是早就习惯冰天雪地的小村人,早就带上自家小板凳,围坐在空地前。人们很自觉地弧形站立,中间烧着一堆旺火,柴火不时噼啪两声,也算是好戏开场前的预热。
众人面前,是一个长不过五米,宽不过三米的小戏台子。破旧红台子作底,一块泛黄的大粗麻布为幕。四个演员画着妖冶诡异的夸张妆容,张牙舞爪在台上乱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敲锣的,一个拉胡唱曲儿的,总共七人,都是贫苦样子。
珑楚被热情好客的汤婶拉来一齐看戏。汤婶男人不在家,只有她和四岁大的女儿小英。
戏台上,“咿呀呀!”一个带着恐怖面具的红衣女子大叫起来,她头上绑了两支似鹿角的树枝,尖声厉气地唱着:“吾乃妖王之女祸颛辇,受父王派遣,来此秦国腹地,放上一把大火,哈哈哈!”语毕,夸张地舞动躯干。拉胡者朝火中丢进些磷石,“嘭!”篝火猛然升起一张高,其他三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惨叫,假装被火灼烧……
珑楚答应父亲不再哭泣,但是这戏演的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她低头强忍,小声呜咽。汤婶发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着:“你怎么了?”“娘,姐姐在哭”小英矮小,抬头就能看见珑楚埋下的脸。
“没有什么…这里太热,我去逛逛”珑楚说完,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