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响
白泽睁开了眼,
面前是一朵怒放的火花,旋转的碎片划过他的脸,那么温暖,一如睁眼时一晃神出现的错觉。
那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蓝色的光里,火花扑面来到,那一刻的光芒,恍如日出。
一只手把白泽从地上拽起,几番起伏,扔到了一个柜台的下面,这是一处盲区,子弹打不到,那人把白泽扔下,自己也蹲了下来,却是刚刚那个叫郇碣的人,“待在这里别动”他低下头愣了一下,“哦,估计你也听不到了”他笑了,纵身越出柜台,前滚翻在地上一晃,子弹咬着残影过去,嚼碎了柜台上的玻璃,他一个闪身,不知去哪里了。
但这和白泽都没有关系了。
白泽躺在柜台里一动不动,脑海中却有什么东西爆开了,白光如海潮涌出,翻滚吞噬一切,画面在里面闪过,恍惚间像是置身其中,有时却又像看一副事不关己的视频,他看到圣坛上白骨向天捧出裹着胎衣的婴孩,他看到黑色的海翻滚汹涌,天空却一尘不染,破旧的船从海底升起,杆头的恶魔张开双翼唱着荒蛮悲伤的圣咏,他看到巨兽在荒野上嘶吼,声浪震开了百米外的合抱之木。他看到金甲的英雄执染血的长枪站在教堂顶,脚下是满城的死亡。他看见漫天极光中飞舞着鳍比身长的巨鲸,食星海转鲸歌。世人不可想象的画卷在他脑海中闪过,熟悉的仿佛亲身经历过。
终于,万般画面闪过,他站在了一片海上,海面是那样的平静,唯一可比的只有“潭面无波镜未磨”的诗歌可以形容,天空上星辰几何,载载浮浮,海下流光浮动,万物生长,流光如浮萍般摇晃,泛着有的没的的白光。
但是无论是星辰还是浮光,都不足以照亮,天空是暗蓝色,海天一色,最大的光源静静的在海面上屹立,仿佛已万年。
那是一颗树,通体如水晶兰一般,泛着光,无根有身,无枝有叶,像是淡色的紫水晶。数不清的锁链从树上垂下,本身就带着沉重的质量,被束住的人被压在海面上。
“你是谁”白泽自语,看了那么多画面,他已发现规律,那就是不管以怎样的方式呈现,他都无法参与其中。
“我即是你”意想不到的,那人抬起了头,相貌,竟不与白泽差上半分。“我是圣婴,你是圣胚,但是,我就是你。”他这么说着“但你现在可以叫我凡特,凡特罗德。那是我们曾共享的名字”白泽惊讶与他居然回了他的话,如实说:“不懂”“不,你懂。我是圣婴,你是圣胚,但你就是我,我也是你。”他站了起来,链条像是穿过空气般跌落。重重落在海上,却不起涟漪“你能出来?”白泽很惊讶,因为链条的数目不是一时可以解开的样子“不,不能,有东西束缚了我。我被囚禁,不得远行”“并没有!你身上什么都没有”白泽被他绕的有点烦了“不,有!”凡特却怒了,海面忽的震动起来,链条如触手般向凡特扑去,眨眼间缠上了一圈,生生将他从白泽面前拽了回去,摁在树下。这个世界开始崩坏,裂开,光涌了进来,照亮或蚕食一切。“那么给你,我所期许你的东西”世界终于全部裂了开来眼前全是白芒,凡特的身体像是蚕一样白,已看不清面孔。
“不必担心,我不会害你,我们终将拥抱彼此,那一刻,世间孤独的只剩你我一人”凡特说“我曾以为你会在那日出的火光中永久的解开束在你身上的枷锁,但你又回来了。”他迷惑的说“但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明明这世界值得珍惜的所有,具成前尘。”
光终于遮住一切,又如回音般袅袅散去,再次展现的,却不是那片海,他躺在地板上,身边围着三个人。
“醒啦醒啦”陶莹高兴的叫了起来,她旁边那个女孩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喊,现在不能喊,万一有人过来怎么办。”陶莹闭上了嘴,顿时就没有声音了,沉默瞬间就蔓延开了,倒是那个女孩先开口了:“你好啊,我叫韩宁宁,陶莹的舍友兼发小哟~”白泽点了下头,也说:“白泽,陶莹初中高中的同学”郇碣咳了一下,开口:“你好,我叫郇碣,我想现在不是自我介绍的好时候吧。”白泽这次仔细的打量四周,发现在一个仓库里。“我们现在在四楼,你在三楼开启了魂视,不能打断,我把你带了上来,一般商场为了节省面积,一些专柜的试衣间里会连着仓库,我们现在就在这种地方。而且为了尽量减少对你的打扰,这个试衣间正对着电梯。”“那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还有魂视是什么?我记得我昏迷前...好像听到枪声?!”白泽举手,“一,你可以理解成我们遇上了恐怖袭击,先在躲了起来,但要想办法逃出去。二,魂视是指个别拥有魂脉与魂耀的人在特殊情况下觉醒了灵魂,牵扯的事情太多,你可以理解为特异功能。三你没听错,是枪声。”郇碣倒是很淡定,一二三的列了出来回答了所有问题。“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魂视者也是分等级的,我在半年前开启了魂视,还是一窍魂视者,最低等级的那种,陶莹和韩宁宁差不多,而且都是非战斗类的...”郇碣的话瞬间被打断了“她们也是?”“别小看人啊”郇碣还没说什么,韩宁宁马上接了过去,“两周前觉醒的,能力是轻翔,算是飞行,陶莹的是一周前觉醒的,能力是构建,郇碣的是引力。”“说着很强,但是我们只是一窍魂视者,韩宁宁只能做到简单的滑翔,陶莹更弱,只能在已经构建好的材料里施加一个力场,我的引力你见过了,打到你头上的子弹就是用我的魂视压爆的”白泽想起那朵在自己面前爆开的火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你呢?”郇碣问白泽“诶?”
“你的能力?你刚刚开启了魂视,你的能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