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六年了,我所能教的都已教给你,你下山去吧。”
跪在地上的男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精雕细琢的面容上满是不在乎的表情,唇角似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至美,至妖,总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他的背立得笔直,宽大的白布衣衬得他有些消瘦,但完全看不出羸弱的样子。
他拱拱手,算是一个离别礼,朗润的声音如同清泉灌竹,却没有允溪的声音纤细温柔,可也是极为好听,“师傅,多谢照顾。”
“你……”陆延生欲言又止,对于这个大难不死的人还是有些担忧,“你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像往常一样,坚定地摇摇头。
“哎~罢了罢了,想不起便想不起吧,都是天意。”陆延生叹气,将手里的早就准备好的宝剑递了过去,“这是凌霄剑,以玄铁打造,削铁如泥,还有驱魔的效果,是你师祖传下来的,现在,你带着这个离开吧。”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随手接过来,掂量了下它的重量,一双狐狸眼顿时眯了眯,“传说中的凌霄剑?”也不过如此……
“你,走吧。”
“保重。”他站起身,抱拳为礼,头也不回地跳下了悬崖。
师傅说,他是楚国四皇子楚尹泽,六年前狩猎出了意外,遇上外出的师傅,于是带他上了山。呵……他是楚尹泽?当真是有趣!
……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身影,陆延生皱眉连连摇头。就在这时,从隔壁的门里走出与陆延生一模一样的中年人。正是安容的师傅徐长见。两人是孪生子,样貌相同,性子也是很相似,只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你该知道,他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赤炎鸟的灵魂钻入了他的身体里,如此,他……”
陆延生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我都明白。”原本阴柔的眼神顿时狠厉,“既然他是我徒儿,哪****被妖物控制了心神,便是我手刃他之时。”
徐长见还欲说什么,可陆延生完全没给他机会,“那把凌霄剑,便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大程度,若是连凌霄剑都不能镇住他,那杀了他也没什么。我……”他偏头,看向满脸愁绪的弟弟,“我可不像长见你这般优柔。”
知道他又在提当初他放走安容之事,徐长见嘴唇嗫嚅,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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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
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半月一次的比试正斗得热火朝天。
凰珏抱着膝盖,仔细地看着台上两个赤手空拳打得卖力的两个士兵,因为十两银子的诱惑,大家都是很认真,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是没有一个轻易认输。
“你觉得谁会胜?”李彦笑弯了眼睛,死皮脸皮地在她的身侧坐下,左手还好死不死地搭在了她的左肩上。
“把你的猪蹄拿开!”凰珏嫌恶地拍了拍他乱搭在她左肩上的手,“我可不会好心地再三提醒你。”
大概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严肃,李彦讪讪地收回了手,“凰兄弟别生气,你先猜猜,台上这两人,谁会得胜?”
凰珏再次看向台上,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看着实力悬殊似乎很大,但那瘦弱的,却与那壮硕的士兵周旋了很久,胜负依旧没有出来,两人看着都有些累了。
“应该是那个瘦弱的。”她眼睛丝毫没从那两人身上离开,细细地分析道,“那个壮硕的虽然力气大,但灵敏度全远在瘦弱的之下。我猜,那个瘦弱的大抵是想不断地移动位置,吸引那壮硕的跟着他移动,趁机削弱那壮硕的士兵的体力。等到壮硕的筋疲力尽时,便是他反攻的时候。”
“恩恩!”李彦配合地连连点头,“说得很有道理!”
“嘁!”凰珏嫌弃地看他一眼,复又把目光放在台上的两人身上。
“不过……”他话锋一转,狡黠地笑了起来,“我猜那个胖子会胜。”
她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李彦嘻嘻地笑道,“不若这样,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凰珏一时来了兴致。
“若是我猜对了,你便答应我做一件事;若是你猜对了,我便答应你做一件事。你看,如何?”
她悄悄勾起了唇角,“好,你做好输的准备吧。”
李彦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咱先看看。”
台上的两人,果然如她的预料发生。壮硕的脚步越来越慢,而那瘦弱的却还是很轻松的样子。就在壮硕的跪在地上喘气的时候,瘦弱的一脸得意地慢慢走了过去,“呵!鹿死谁手可不是只看体重的,没脑子怎么都不行!”说完,就要一脚把那壮硕的踢下台去。
凰珏忽地察觉到壮硕的士兵眼中不同寻常的清明,暗叫一声糟糕。这瘦弱的,大意了。
瘦弱的脚还没踢到壮硕的士兵,就被他一把扑在了身下,不容小觑的体重沉沉地压在他瘦弱的身躯上,身下的他连连哀嚎。
胜负,似乎已经分出来了。
不过,她,会输么?
悄悄拾起地上的石子,手腕一个轻转,就扔了出去,配合瘦弱的士兵脚上的一个猛踢,石子落在壮硕的身上,轻飘飘如秋风卷落叶,肥硕的身躯升起又重重地落下,砸在木台外的地面上,似乎连地面都震动起来。
瘦弱的士兵看着自己的腿,对于这样突展神力的腿很是惊奇,也有些不敢置信。
刚才,他就那么一脚把那个胖子踢了出去?!
来不及细想,震耳的欢呼声打消了全部疑虑,蜂拥而上的人群热情地拥抱意外的胜利者。
这边,凰珏轻轻扬起头,颇为傲慢地看向一脸灰败的李彦,“如何?可认输?若是你抵赖,我不介意以脏了自己的手为代价来揍你。”
李彦似笑非笑地看她,刚才她的小动作他并不是没看见,但他的目的并不是与她争论。
“哎呀哎呀,真是看走眼了,那么个大胖子居然打不过那个小矮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李彦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简单简单。”她温和地笑笑,“你把耳朵凑过来。”
李彦直觉里感觉不是什么好事,等他听完她的要求后,一张黑脸更加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