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了,多尼这个傻子,娘亲只是随便的用言语和动作哄哄他,给他许了些虚无缥缈的好处,他这个傻子就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登上那遥不可及的宝座,真是个可怜的痴人,被娘亲给哄得团团转,屁颠屁颠的就跑去苏克萨哈府给你提亲去了呢。哈哈哈”
柳轻絮的话语里流露着几分疯狂之色,或许,只有在自己女儿的面前,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将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吧。
怀玉听到娘亲的话,神色有些悲怆黯然。
柳轻絮见到女儿的神色,脸上浮现了一丝慈爱之色,轻抚了抚怀玉的满头秀发,口中柔声道:“怀玉,你不用担心,娘亲已经算好了,当你要和查克旦订亲的消息一放出,鳌拜肯定受不了纳穆福的挑唆,以他对纳穆福那种疼爱,一定会不惜任何办法的阻止这场婚姻,所以,苏克萨哈父子这次必死无疑,你并不用担心会嫁给查克旦那个死人的。”
怀玉侧头看了看娘亲,绝美的俏颜上浮现一丝苦笑,淡淡道:“女儿并没有担心这个,女儿早在知道自己是汉人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了这辈子的命运,无论将来归宿在哪里,那也都是女儿的命,只是,女儿觉得查克旦他很可怜,他并没有该死的地方……。”
怀玉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娘亲厉声打断道;“怀玉你说的什么鬼话,他们满人和汉奸哪有值得可怜之处,他们全都统统该死,多尔衮,多铎,顺治,康熙,索尼,鳌拜,苏克萨哈,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以及他们的狼崽子们,他们统统该死,统统该死,死了也要尸骨不得安宁,灵魂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娘亲和你说多少遍了,以后再也不许你说这等混话,听到没有?怀玉你听到没有?”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几近歇斯底里。秀美的眸子也有些充血,显然,她此时心情异常的激动。
怀玉忙起身扶住娘亲,惊慌的点头道:“女儿不孝,女儿知错了,女儿再也不说这些混话惹娘亲发怒了。”
柳轻絮端详着自己女儿那酷似自己的容颜,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走过去,坐在琴案前,伸出纤纤玉手,轻抚着琴弦,声音沙哑的对女儿道:“怀玉,你没有亲眼目睹那些惨无人道的屠杀,你永远也不能理解娘亲心底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啊。
你能想象得到么,当时,在扬州城,整整八十多万人,八十多万人啊,包括娘亲的所有亲人在内,全都被这帮饿狼们残忍的屠杀了,当时那个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场面,娘亲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血,将地面浸透的泥泞不堪,那些个清兵就是淌着泥泞的血水,挥舞着长刀,狞笑着砍下一个又一个惊慌逃窜的汉人百姓的脑袋。娘亲当时就恨不能自己身为男儿身,也站出去哪怕杀死一个清兵那也是好的啊。可娘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被他们全都屠杀殆尽。
到最后,尸体将整个街道都堵塞的满满的,大街上全都是交叠在一起的死尸,所有的尸体手脚叠放在一起,堆成尸山,那鲜血像是小溪一样顺着尸山向着地面流淌,一直流到路边的壕沟里,和污泥混成五颜六色的。娘亲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尸体的脸上凝固着的那种绝望愤怒、死不瞑目的神情。
整个扬州城,几乎没有多少活着的汉人了,有的,也只是我们这帮长相貌美的女子,被他们抓起来送给供那些个满人贵族和汉奸藩王们淫乐的。
娘亲每每闭上眼睛,都会梦见那些个死去的百姓,他们一个个无头断臂,残缺不全,他们黑压压的跪在我的面前,求我给他们报仇,报仇啊。怀玉,你知道么,娘亲在被多铎相中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内心里发了誓,终我一生,我都要尽我全部的能力,将那些个杀人的刽子手全部送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柳轻絮说着,说着,眼泪就流淌了下来,她继续道:“你能想象的到娘亲为了你苟且偷生,不但要不停的靠身体、靠甜言蜜语向多铎献媚,还要时刻的和他的那些个妻妾们争宠,以保住我们母女的地位的那种阴暗不见天日的日子么?
为了你的身份不被识破,娘亲不惜靠重金收买那个接生婆,让她证明你是个早产儿,最后,娘亲为了保密,竟亲手杀死了她,怀玉你知道么,那是娘亲第一次亲手杀人,还是一个无辜的妇人,看着她当时胸口插着一把尖刀,那种痛苦而死的模样,娘亲那时的心都在滴血呀。
娘亲在刚刚被掳来的那些个日子,整日的思念着家乡,思念着你那死去的父亲,还有娘亲那些被清兵杀死的亲人,那种思念让娘亲心如刀割,可娘亲却还要时时面露微笑,奉承献媚那些个让我作呕的刽子手们。这真的是世间最大的痛苦啊,女儿。”
柳轻絮回忆着往事,,不禁悲从心中起,手指下意识的弹奏起来,一曲悲凉凄惨的胡笳十八拍自她手下的瑶琴中,缓缓的传了出来。
怀玉听着娘亲的话语,此时早已泪流满面,脑海里不禁想起胡笳十八拍的典故来。汉末大乱,连年烽火,蔡文姬在逃难中被匈奴所掳,流落塞外,后与左贤王结成夫妻,生了两个儿女。在塞外渡过了十二个春秋,但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乡。平定中原后,汉与匈奴修好,派使邪路用重金赎回文姬。于是她写下了著名长诗《胡笳十八拍》琴歌等版本。曲调虽然各有不同,但都反映了蔡文姬思念故乡,憎恨战争的刻骨感情。音乐委婉悲伤,撕裂肝肠。
一曲弹罢,柳轻絮双手扶着琴面,伤心悲惨的心境发泄出来,脸上神色渐渐又变成了那种得意和疯狂的神色,她喋喋阴笑道:“怀玉,如今,娘亲终于已经达成了初步的目标。哈哈,多尔衮,多铎,你们这些残忍的刽子手,没想到你们会死在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里吧,哈哈,你们只知道垂涎我柳轻絮的美色,却不知道我在献媚承欢的时候,心中恨不得食汝血,啖汝肉。喋喋,我只用了一点点的慢性毒药。就让你们兄弟做了短命鬼,统统去见阎王了,哈哈哈哈。”
“怀玉。”柳轻絮状若疯狂的看着女儿,脸上狰狞之色渐浓,她狂笑道:“你说他们这样的刽子手,咱们能放过他们么?不能,绝对不能,咱们应该让他们死后也不得安生。要他们被挖棺刨尸,还要让他们断子绝孙。
哈哈,苏克萨哈那个恶心的老匹夫,只是被娘亲我稍微的那么一诱惑,随意陪了陪他,这老家伙就神魂颠倒了,我只是向他描述了一下告发他主子多尔衮谋反的好处,这狗奴才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告发他的主子谋反。
哈哈,怀玉,当年娘亲看到多尔衮的尸体被从棺木里刨出来砍掉脑袋,尸体被剁成粉碎的那刻,你知道娘亲的心情是多么的畅快么,那真是一个美妙无比的时刻,娘亲心中流淌着无与伦比的快感。还有,看着多铎痛苦的死在我的面前的那刻,娘亲的心情同样畅快的无法描述呢。”
“娘亲在多铎临死前,在他耳边低声告诉了他,是娘亲我给他下毒的那一刻,你知道当时他是一种什么神情么?”
柳轻絮神经质般的模仿着一个将死之人睁大眼睛,极度难以置信的那种表情,狂笑道:“当时他就是这幅神情,他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刻陪在他身边,供他肆意淫乐,对他极尽魅惑之能事、百依百顺的乖乖福晋竟然就是亲手杀了他的凶手,哈哈哈哈,他竟然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可怜呢。”
随即,她又大声的反驳自己道:“不,不,他们一点也不值得可怜,他们全都死有余辜,死不足惜。他们万死也不足以赎清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他们的罪孽罄竹难书、罄竹难书……”
柳轻絮如杜鹃泣血般歇斯底里的连说了数个‘罄竹难书’。说罢俯在琴案上,娇挺的胸膛急速起伏,娇媚的容颜有些苍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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