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大师有一句经典名言:麻烦总是跟着女人一起来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此话诚不我欺也。此时的吴应熊深深的感觉到此话的正确性。
从呆滞中恢复过来,吴应熊脑中迅速的盘转着无数的念头,现在他流氓的罪名是背定了,任谁也不会相信是怀玉强吻他的,此时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先将建宁公主安抚好。
正想着,建宁公主已经眼泪簌簌而下,也提着裙摆飞奔而去了。
这情节真他娘的狗血,吴应熊在心底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迈开大步向着建宁公主追了过去。路过孔四贞的时候,他低声嘱咐了一句孔四贞:“四贞姐,刚才的事情千万帮帮小弟的忙啊。”
说着眼神轻扫了一下孔四贞身后的公主格格们,示意她要帮忙搞定这帮还在叽叽喳喳对刚才所看到的场景正在无限联想的八卦婆们。
孔四贞狠狠的白了吴应熊一眼,仿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般,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毕竟,她既是建宁的干姐又是吴应熊的义姐,肯定要帮着吴应熊尽量堵住流言蜚语。
“建宁,建宁,你听我解释。”吴应熊追出很远,终于将建宁公主给拉住了,他紧紧握着建宁公主的柔荑,哭丧着脸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我……我是无辜的啊。”
建宁的眼泪簌簌流淌着,她仰着性感的俏颜,直视着吴应熊,目光中满是哀怨,声音嘶哑的道:“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全是假的,是怀玉主动的抱着你,又主动亲吻你,你是无辜的,那她最后为何又狠狠的打了你一耳光,你当我是傻子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悲伤:“你刚刚还对建宁甜言蜜语,说那些个情话,哄得建宁好开心好开心,转瞬,就当着这么多公主格格的面前作如此下作的事情,你让建宁做何感想?
即使你真的喜欢怀玉,建宁只会伤心罢了,可你当众如此……如此……难道你真的一点脸面都不给建宁留下了么?我恨你,呜呜”说罢狠狠的甩开了吴应熊的大手,泪流满面的向着宫外奔去。
吴应熊沮丧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做无谓的追赶了,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就像建宁所说的那样,谁会相信是满清皇族中最有才情的怀玉格格主动的搂抱亲吻他这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呢。
更何况怀玉最后那狠狠的一巴掌打的吴应熊此时左脸颊还通红一片,她那哭泣着跑开的动作更是叫那些个公主格格们浮想联翩。
吴应熊不知怀玉格格为何要如此的针对他,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清白,这真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样做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妈的,这个不知所谓的神经质女人。
他现在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些个乱糟糟的事情了,压下心头的烦躁,吴应熊站在原地理清了一下思路,他现在有些身心俱疲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撺掇鳌拜造反,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就这样了,找机会跑回云南起兵得了。
什么建宁,什么怀玉,什么康熙,什么鳌拜,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老子真的不想再跟你们扯皮了。
但这注定只是吴应熊在发牢骚,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他想离开北京千难万难,丁忧么?他便宜老妈死了许多年了。丁谁的忧?
何况吴三桂的势力发展也需要花时间,吴应熊在京城里捣乱也能吸引住朝廷的一部分眼光。
吴应熊心中默默念叨着:闹吧,闹吧,大家都在闹,不知有何目的的闹,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吴应熊苦笑着,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宫门外走去。来到宫外,府中的马车果然已经走了,看来建宁公主是真的生气了,连车都不想跟他一起坐了。
生气就生气吧,他自嘲一笑。说实话,吴应熊心中对建宁公主真的有一丝愧疚。这样子也许更好,自己也不用违心的再欺骗她的感情了。
再次回想一下,刚才的事情要不是他犯贱,非要搂着怀玉挑逗挑逗,而是坚决推开她走开的话,也许就不会着了她的道,被那么多公主格格瞧个正着了,他自己性格太过轻佻放荡,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弄得现在像是黄泥巴进了肥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却也怪不得别人。
想着,郁闷的心情也减轻了不少,吴应熊扯开双腿,开着十一路直奔家中去了。
“贤侄,这是去哪里啊,怎么没有坐车轿?”
吴应熊正走着,一个如狮子吼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吴应熊正想着心事,被这一大吼吓了一跳,侧头就看见鳌拜正从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笑眯眯的打量着他。
“鳌中堂。”吴应熊心头一喜,正想着和鳌拜去勾搭勾搭,他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忙拱了拱手道:“鳌中堂这是要去哪里啊?”
鳌拜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老夫有些事情进宫和皇上商量商量。贤侄莫非刚从宫里出来?”
吴应熊笑道:“正是,鳌中堂也知道,应熊的义姐,和硕四贞公主回京省亲,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懿旨令应熊和公主进京探望一下她,嗯,公主有事先回去了,应熊蒙皇上召见,和皇上叙了会儿话,故而这才回府。”
鳌拜闻言,花白的眉头皱了一皱,随即舒展开来,他轻笑道:“不知皇上找贤侄有何事啊?”
吴应熊故作沉吟了片刻,四下扫了扫街上的行人。
鳌拜会意,笑道:“贤侄上车和老夫一叙,正好老夫也不急着进宫,不如送贤侄先行回府。”
吴应熊淡淡一笑,道:“应熊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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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吴应熊和鳌拜相对而坐,吊足了鳌拜胃口,吴应熊这才开口道:“皇上召应熊也并没有什么大事,鳌中堂最近也听说了应熊因为红玉大家的事情和九门提督吴六一结下梁子的事情了吧?”
鳌拜点了点头,示意知道此事。
吴应熊接着道:“吴六一那厮竟然弹劾应熊几项莫须有的罪名,害得应熊被皇上招去训斥了一番,皇上甚至还告诫应熊以后不得找吴六一的麻烦,说实话应熊真的咽不下这口恶气。”
鳌拜捋了捋胡须笑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贤侄不必如此介怀。吴六一那个人老夫清楚地很,胆量没有多大,气量却狭小的很,平时见到老夫都毕恭毕敬的,改日老夫出面,替贤侄和他说合说合,这点面子谅他也不敢不给老夫。”
吴应熊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淡淡道:“鳌中堂此言差异,鳌中堂听说过一句话么:咬人的狗不叫,九门提督这个位置可是掌管着京师卫戍的重任,吴六一吴大人受先帝重任,以一个汉人的身份掌管此重要位置,可见他的才能和对皇上的忠心绝对无可挑剔。醉心风花雪月,和应熊争风吃醋,这未必不是他的表象呢。”
鳌拜脸色一凝,寻思片刻,沉声道:“贤侄此话怎讲?”
吴应熊却摇摇头,故作高深状,悠悠道:“鳌中堂,应熊听过一个故事,想讲给鳌中堂听。”
鳌拜知他话里有话,遂点了点头,沉声道:“老夫洗耳恭听。”
吴应熊轻笑道:“应熊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猎人,他在山中逮到一只幼虎,怜惜此虎失去父母,遂将它收养了起来,平时打猎所得的猎物半数供给老虎食用,等到老虎渐长成年,猎人也老了,再也打不动猎了,于是人与虎均忍饥挨饿。
一天,实在是没有果腹之物,猎人心中有个念头,杀虎煮食,可他念着多年的恩情,终于没有狠下心来,却不想老虎趁他熟睡之际,将他一口咬死,分而食之。这个猎人真是可怜可悲啊。”
鳌拜闻听此言,不禁勃然变色,凝视着吴应熊半晌,方恢复神色,故作淡然道:“贤侄讲得不就是‘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这个典故么,老夫早就听说过。”
吴应熊呵呵笑道:“呃,鳌中堂听说过啊,那应熊真是班门弄斧了。啧啧,要说这猎人吧,终究是没法和老虎共存的,最终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悲剧真的难以避免,可怜就可怜在他没有下得了狠心,最后却沦为虎口之食。”
鳌拜貌似不以为然的哼哼了两声,也不知对吴应熊的话语做何感想,只是他忽然间在心间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语:伴君如伴虎。
吴应熊沉默片刻,继续对鳌拜加码道:“今天应熊和皇上对话的时候,方感觉到皇上的睿智聪明,果敢不凡。
应熊相信,假以时日,吾皇必然会成为杀伐果断的一代圣主。当然,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也需要等鳌中堂、遏中堂等辅政大臣将皇上辅佐成熟,他才能如先帝一般显现一代圣君之本色……”
“够了。”
鳌拜忽然喝止了吴应熊,大口喘息了一会儿,心中不禁想起当年顺治亲政后对多尔衮的处置,对多铎等多尔衮嫡系的打压迫害。
思索了半晌,要按目前的处境来说,自己大权在握,权倾朝野,本不需要顾忌他一个小皇帝,怕他作甚呢?可被吴应熊的话语勾起的联想就如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许多恐惧担心的念头就从脑海深处蹦了出来。
其实,终鳌拜一生,他并没有不臣之心,他手下那些个心腹也奴性思想严重,从来没有人敢提起这些个大逆不道的事情,甚至他弟弟穆里玛多次劝他不要太过跋扈,他却认为自己功高,跋扈一些又如何呢,自己忠于皇上,忠于大清,处处为了大清着想,到最后皇上还是不敢将自己如何的。
现在听了吴应熊的话语,他不禁想起,相对于多尔衮的功劳,自己的功劳又算什么呢。可以说,大清的整个天下都是多尔衮打下来的,可他到死后仍逃不脱挫骨扬灰,诛家灭族的结果,爱新觉罗氏连自己人都容不下,更何况他这个外人呢。即使自己能得到善终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会不会……
此时,经过吴应熊话语的撩拨,鳌拜心底终于产生了化学质变般的变化。他的面色复杂,眼中神色变幻莫名。良久,归于平静,重重的拍了拍吴应熊的肩膀,哈哈笑道:“贤侄对皇上赞誉如此之高,老夫也赞同的很,老夫也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尽心尽力辅佐皇上,以报先帝知遇之恩。”
吴应熊轻轻一笑,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只是应熊觉得吴六一此人似乎在先帝殡天之后就有些变质了,应熊有些置疑他对大清的忠心,本想弹劾他,可皇上又会说应熊公报私仇,应熊想麻烦鳌中堂替应熊找点由头,弹劾弹劾吴六一,也是为应熊出一口恶气,他这样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辈担任九门提督,应熊认为确实大大的不妥当。鳌中堂觉得呢?”
鳌拜点头道:“确实如此,贤侄一说,老夫也觉得这种心胸狭隘之辈难堪大任,依贤侄看哪个大臣合适当此九门提督一职呢?”
吴应熊挠了挠头,憨笑道:“这个……整个朝中的大臣应熊都不认识几个,鳌中堂就别拿小侄开玩笑了,说实在话,应熊只是想报复一下吴六一而已,至于谁当九门提督,自然是鳌中堂等辅政大臣替皇上分忧了,应熊只想把吴六一此人搞倒,就没人和应熊抢红玉大家了不是?”
鳌拜哈哈一笑,颔首道:“贤侄年少风liu,醉心风月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吧,老夫就尽力而为。让吴六一吃点苦头,替贤侄出口恶气。
车子已经到贤侄府上了,老夫还要进宫,就不进府了唠扰贤侄了。”
吴应熊忙又客套了一番,抬脚下车进府了。
鳌拜眯着眼睛望着吴应熊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淡淡道:“吴三桂之子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是想要渔翁得利啊。
不过,他的主意倒是不错,九门提督的位置确实不放心在吴六一的手里,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终究要惹出祸端。”
随即仰了仰头,望着车厢顶棚,吩咐心腹车夫道:“转头,去皇宫。”脑海里回忆着那个年轻的身影,心中思索着:吴应熊的话倒点醒了我,一直忙着对付苏克萨哈了,却真的没把你放在心上,我倒要对你重新估量一下了。看看你这头幼虎是不是真的长出了吃人的利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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