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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阴差阳错

这人过日子吧,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么平淡无奇的过着,但我总觉得日子可以过得平淡但绝不能过得寡淡。

你要问平淡和寡淡的区别的话,打个比方:每天都喝白开水这叫平淡——没啥味道但很受用;你嚼完的甘蔗再拿回来嚼这就叫寡淡——同样没啥味道但是却是O疼的做法。

我们当时在一起住的几个原先都是男青年,是个顶层复式公寓,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间厨房,两个卫生间,四个单间,底上各两间,一个朝南的大阳台正对小区公园那叫一个清爽。本来住了三个单间,每间两个人。先前住了四个人了,我和小郭后来的,正好住一间,本来我先到,小郭来的时候房东把他带我屋里他瞟了一眼,还鸡贼地对房东说:“阿姨,我看那上面那层不还有房间么?我住那不行么?”“你要是个姑娘就行。”“为啥非要是姑娘?你这不是性别歧视么?!”然后这小子又指了下我,“他怎么就能住?我就不行?”阿姨笑了笑说:“他运气比你好,来了正好那两间满了,所以住这间。你不能住那间是因为你是男孩子,男孩子没女孩子干净,你要是再住那边,两间都要脏。”小郭听完悻悻的好像很是不甘心只是看起来又不好反驳,所以只好将行李放下。

他打进门我就一直在打CS,也没工夫搭理他发牢骚那茬。他算罢了房钱,准备铺盖,他在那里打扫的功夫,我正好打完一局。我去倒了杯水喝,琢磨着:这小子进门也不打招呼,那我先吧。

“兄弟怎么称呼,我姓吴,叫吴天,你呢?”他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我也姓吴,叫吴法。”哎哟,这小子挺贫啊,刚见面就得瑟。我喝了口水,“兄弟,这名字改了没啥,但这姓可是祖宗给的,乱改会被雷劈哦。”“放屁!你才被雷劈,开句玩笑会死啊。我姓郭,郭天一,和你一样名字里有个天字。”“嘿嘿,那好,俺也不是小气的人。天一?天一?老子天下第一的意思么?!”只见他噗哧一笑,扔掉手里的被子,转身一屁股踹到床上,露出一口不太白的牙,开始嚼字:“照你的意思,那李世民的意思也就是世代为民的意思了?”我眼睛一睁,“难道不是么?”“靠,当然不是,李世民四岁的时候跟随他爸李渊遇见个相士,相士看了看李世民,对李渊说:令公子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其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世”“民”正好取其中的两个字。我叫“天一”是因为我五行缺水,而'天一生水,地六成之。'这是《易经》里的话。还有,ZJ宁波有个‘天一阁’,是个藏书阁也取这个意思,想着防火。”

我瞬间觉得遇见了神,这哥们居然这都知道,“哥们你好牛叉啊,这都知道,你是北大历史系的还是中文系的?”他却淡淡而又臭屁地来了一句,“书上有。”我当时就觉得,这哥们可以处,必须处。虽然我没读过啥书,但我必须近朱者赤。

果断决定要套套近乎,“兄弟,来这找工作的吧?也快到晚上了,那两间屋里还有四个兄弟,要不咱们聚聚,喝喝啤酒烤个串。”“不了,以后找时间吧,晚上约了人。”有点不甘,却也只好作罢,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楼下小区门口那叫一个热闹,一眼望不到头的拍档,当然烧烤摊居多,要说原因嘛,我觉得一个是便宜,二是热闹,三是吃喝也痛快。我与那四个哥们自然是奔向烧烤摊,楼下又近,喝大了都不怕,让其他没喝大的兄弟直接拎回去。

大家吃着喝着,聊些最近工作生活里的趣事,夹杂些胡侃神吹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的国家大事,借着酒精的刺激作用膨胀下小小的卑微处境。正嗨着,我仰头闷了杯啤酒,一下子瞅见不远处,有个貌似眼熟的面孔.....咦,不是小郭么,和三个姑娘也在吃烧烤......我心里琢磨着,NND,这边就一帮大老爷们吃个什么劲哪,上那边凑凑去。“你们几个喝着,我去和那边的兄弟打个招呼。”我一本正经地说,说完起身就走。

上去就拍了下小郭肩膀,“郭大哥,在这陪三位嫂夫人用膳呢?”小郭白了我一眼,“你还真是自来熟啊!谁是你哥?我和你很熟么?别TM胡扯,我旁边是我妹妹,对面两个是她同学。你再不改改,早晚死在你那个烧不熟煮不烂不长毛的鸭子嘴上。”我自觉失语,“对不住,对不住,这不是高兴么,一时说溜了嘴。还是郭大哥有学问,鸭子嘴前面还能加那么多广阔的词......”几位姑娘都在哈哈的大笑,小郭不好发作,貌似压着火说:“你小子来这干嘛?不是只想打声招呼吧?难不成想来这蹭饭?你那边吃的好好的来这凑什么热闹?”

这时小郭的妹妹说话了,“哥,他是谁啊?好像和你很熟悉啊。”“谁跟他熟,我总共和他认识不到三个半钟头,你哥我点子背,他是室友。”说完还真的对了对表,我被他一句话顶的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哥,你刚来这,多认识个朋友是好事啊。他看起来也就是嘴巴油了点,又没什么恶意,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呀。”

我一听,这简直就是及时雨,忙着就坡下驴,顺着一接,“就是就是,还是这位妹妹深明大义,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行了,行了行了......你想在这坐,自己去店门口搬把凳子去。”小郭一下截断我,对面的姑娘却只是在那“咯咯”的笑,我转去搬凳子的时候偶然扫见小郭对面的姑娘望着小郭的眼神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或者说叫温柔。

我搬起凳子正要转身时,忽然有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还不小,我回头一看:咦?是小郭妹子。她回头望了望他哥的方向,然后回头一本正经地仰望着我,她大概一米六左右比我矮个两公分多。灯光下,清丽的脸仿佛一朵盛开的百合,眼睛不大却眼神清澈有神,两条剑眉微蹙,一排皓齿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她的手却一直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我正在疑惑......她忽然开口:“这位大哥,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我心想,眼前这么一个小鸟依人的妹子忽然带着这种表情问自己,是个男人那肯定也是不能也要能了。“说啥麻烦,只要不让我去死,随便说。”我斩钉截铁地打包票。

“本来不该说的,你和我哥哥还不太熟悉,但是今天这个场合加上你这口无遮拦的脾气......”我瞬间觉得我被人鄙视了,而且是被一个妹子给鄙视了,我想自己扇自己大耳瓜子......“我怕你说错话伤害到谁,还有我哥脾气不好,我怕他收不住和你动手。”我嘴巴一张做了一个“啊?”的表情。

她瞟了我一眼便收回目光,又望了望他哥的方向又看了看对面,然后回头对我说,“我哥这次其实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为这还和家里吵得很凶,他是为了他对面的那个女孩......你懂我的意思了吧?”“哦,懂了懂了,你哥对她一往情深,她是我大嫂......”我忙着回,她突然不是抓了而是掐着我的胳膊,“你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对面的女孩叫姜知秀,她和我哥、我从小就认识,一起玩一起上学,她和我哥从小学就是同学,一直到高中......”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松开了掐着我的手,竟有些怅然地看着她的哥哥和对面,“他们高中就相恋,感情一直很好,可高考的时候我哥考上了大学,她没有考上,然后她复读继续考......大学毕业了吧,又不得不分开......这中间好多次聚散离合的......但基本上都是她主动地去奔向我哥,而这一次是我爸在家里给他安排好了工作,并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时候,他放弃了一切,甚至不惜和家里反目来找她的!”

说完,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说:“现在你清楚了!千万不要拿他们和他们的事开玩笑,等下回去,你想和女孩聊天,和我和对面的女孩聊,让他们聊他们的......”被一个小姑娘一下子给揭了小心思,瞬间羞死......所以也只能说:“放心!一定!”

我和小郭妹子慢慢走向餐桌,心里除了深深羡慕和敬佩着这对恋人面对考验而持有的坚定执着外,也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天意弄人,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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