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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吕后是个两面人物

汉惠帝继位之后,基本上处于一个相对不稳定的环境中。他处处受吕后左右,完全是一个傀儡皇帝。吕后手段极其高明,她将从前高祖刘邦的宠妃戚夫人残酷致死,对惠帝的心灵震撼很大,他时时摸着自己的脑袋想着:不能与母后作对,否则自己脑袋也保不住。在这种情况下,惠帝终日默默无闻地度日,不关心国家发展,游走于艺人戏班之间,由于身体不好,上朝时间也很少,基本上都由吕后代替。

汉惠帝刘盈17岁登基,但由于身体欠佳,仅仅活到24岁。当时,惠帝没有给刘家留下后嗣。吕后很有办法,让一个美女从宫中抱来一个男婴,谎称是惠帝刘盈的儿子,打算将他扶上正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吕后又将抱来男婴的美女秘密杀害,断绝泄密的渠道。最后,这男婴在文武百官的拥护下,登上皇位,史称“少帝”。从此开始,吕后开始明目张胆地控制国家决策大权,成为大汉朝廷最有权威的女人。

吕后已实实在在掌握刘家江山大权之后,她的下一个目标即是让吕氏家族临驾于刘氏之上,然后取而代之。刘邦是个高瞻远瞩之人,身前他就看出吕后的意图,所以才立下“白马之盟”,将吕氏家族排除在侯王之外。但这“宝马之盟”虽然控制了外姓,但对吕后还说,它只是一纸空文。为了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她决定铤而走险,让群臣为自己提建议。

一天,她将先帝刘邦身边的权臣、右丞相王陵等人请到宫中,提出要立吕氏成员为王。王陵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他站出坚决反对道:“不行,先帝当年曾杀白马盟誓,非刘姓家族中人不得封王,非有功之臣不得封侯,谁不遵守这一盟约,天下人共诛之。如今您要封吕家人为王,我等万万不会同意。”吕后听完,脸色马上阴沉下来,像是一层霜挂在脸上,她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王陵,恨不得一口将他吃掉。站在一旁的陈平和周勃看到情势不妙,不斡旋的话,王陵必将有杀身之祸。俩人偷偷地对了一下眼神,然后轻轻点头,齐声道:“高祖平定天下时,曾封子弟为王,今皇太后掌握朝政,分封吕氏子弟又有什么不可呢?”吕后听完这一席话,心中美滋滋的,脸色马上转换过来,嘴角微微上翘。

吕后是个心计极深,手段极残忍之人,她不会因为陈平、周勃的调解而放过王陵。为了保持自己的“威望”,她找个机会,将王陵的右丞相之职辞去,拜他为少帝的老师,陪少帝读书。王陵得到消息后,认为吕后过于专权,气愤异常,称病不出,不久之后,就告老还乡。吕后非常高兴,于是任命时任左丞相的陈平为右丞相,他们的心腹兼亲戚审食其为左丞相。

过段时间之后,吕后又在文武百官面前不止一次地赞扬她的侄子吕台如何出类拔萃,如何让能干,言下之意就是请群臣拥护,并推举他为王。这时,群臣都不敢与吕后正面交锋,有不满情绪的都称病在家不出,朝廷一时无人。但又怕走王陵的老路,只有顺从吕后的意见,要求封吕台为王。吕后得意至极,遂在大臣们的簇拥下,封吕台为吕王,把济南郡作为他的封国。从此,高祖刘邦立下的“白马之盟”便被吕后打破,她开始对吕氏家族成员大加封赏。

不久,吕台死去,吕后让其子吕嘉继承王位。这时,朝廷竟无一人敢反对。吕后得意忘形,一口气封了好几个吕氏家族成员为王,即吕产为梁王,吕禄为赵王,吕台的另一个儿子吕通为燕王,并封赏6个吕氏家族成员为列侯。到此时,吕氏家族不费一兵一卒即篡夺了刘家江山统治权。

吕氏集团势力越来越大,只要稍有能力的吕姓成员,都受到破格提升,成为大汉江山的中流砥柱。就在吕氏势力蒸蒸日上时,吕后发现刘氏家族依然是最有实力的家族,为了避免两家互相倾斗,她想出一个号方法,即亲上加亲的方式,让两家形成表面上的和睦。她先把吕禄的女儿嫁给齐王刘肥的二儿子朱虚侯刘章,又让赵王刘友和梁王刘恢娶了吕氏女子做妻子。这一来,两家成为一家,表面上和睦了,暗底下吕氏家族能监视刘家成员的活动。吕氏成为凌驾于皇族之上的家族。

在这次朝廷势力大调整中,所有大臣都站在吕后一边,主要是因为吕后手段非凡。谁敢得罪他一次,就有可能获得满门抄斩的后果。因此,就是陈平这样的三朝元老,也不敢直接得罪吕后。吕后觉得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同时,她的家族获得了无上荣耀。她认为,这荣耀是需要大臣和百姓诚心诚意地支持的。为了扩大吕氏集团的影响,并让所有大臣和百姓依靠在吕氏集团周围,吕后模仿高祖刘邦的做法,于吕后二年(公元前186年),对朝廷军功大臣进行了大规模封赏。这次大分配,是以军功爵高低就土地占有量上进行的一次全方位财产调整。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树立吕氏威望,让开过军功老臣依靠在吕氏身边。

按照军功爵的大小,大臣们获得大量新土地,成为侯王中的侯王。值得注意的是,吕后认为自己群众基础不太好,因此她就中下层官僚的土地问题,也进行了重新封赏,一些没有军功爵的公卒、士伍、庶人也都获赏1宅和1顷田地,就是判轻刑的司寇和隐官也都被封赏半宅和40亩田地。能看出,除死刑犯和奴隶之外,全国百姓都获得了封赏。但这次封赏行动的主要对象还是有军功爵位之重臣,关键是卿级以上的大臣获封赏最夥。就是卿级中最底层的左庶长一般都封74顷田地和74宅。他们从一个小官吏一跃成为地方上最有实力的大地主。

16年前,即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刘邦就军功爵臣进行了大封赏,规模可以空前,所有大臣都被封官进爵,涉及全国人口的20%,封给军功大臣们的土地占全国土地的40%。从那之后,刘邦身边的权臣对他俯首帖耳,并不敢有半点异动。这就是受人以益的好处。大臣们为刘家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现在按功劳获得封赏,是天经地义之事。刘邦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稳定国家,让所有国民按劳获得回报。这是对国家稳定的第一次有效措施。当时的吕后,看到皇帝、自己的丈夫刘邦此举的种种好处。现在,她刚刚获得统治天下的无上权力,当然要对国家老臣们有所表示。在这种情况下,吕后自然想到刘邦当年的策略,这是一种效仿,同时也是一条捷径。

吕后将军功大臣和将领封赏之后,她的统治辉煌期随即到来。这与刘邦时期的统治无太大差异。有人作过记载,在吕后统治期间,军功大臣依然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要想成为国家中枢式人才,就必然随汉高祖刘邦大过天下,并立有战功。在高祖时期,军功老臣做官者为97%,到惠帝也达到81%的高点,文帝时期则是50%。不得不说,军功老臣在汉初建设中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

在惠帝新亡,吕后称制之时,第一步是确立吕氏家族的地位,控制中央。这一点吕后是通过强硬手段实现的,所以干脆利落,没有阻碍。但在获得群臣支持,百姓拥护的道路上,吕后则采取完全另类的方式,也就是“软刀子”。用财富、土地和金银将军功大臣蒙倒,拉拢他们,然后再施以恩威,从而加深吕氏家族在国中的威望,让军功大臣以及老百姓离不开他们。这是吕后最英明的举措,而且获得了成功。因此,吕后擅权在历史上才有了名分。

为了笼络人心,吕后还实施了一项重要措施,即确定侯王爵位世袭和以侯王功绩定朝位制度,这其中第一个获得好处的当数酂侯萧何。当时,酂侯第二代无后,吕后亲自下令,封萧何夫人为酂侯,又封其子萧廷尉筑阳侯,从而解决了功盖天下的萧何断绝朝位,无人祭祀的局面。

吕后的这次封赏,将高祖刘邦时期遗漏的功臣全部找出,按功封赏,得到天下人的赞颂。同时,为了避免功臣伟绩因时间的流逝而被淡忘,吕后下诏:“今欲差次列侯功臣,以定朝位,藏于高庙,世世勿绝,嗣子各袭其功位”。当年,刘邦议定,只将萧何、曹参等18名列侯灵位列于高庙,而吕后则将所有有功之臣灵位列于其中,可以见得,吕后是多么渴望获得功臣们的拥护,来建立自己吕氏家族的天下。

在处理统治权与人心向背问题上,吕后的手段得到发挥,不难看出,她不但是个手段强硬、阴狠的女权者,而且是个政治能力突出的统治者。不难发现,吕后是个两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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