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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西施的畸形之恋

原来,汪水明是七一钢铁厂供销科的一名普通供销员,因为人灵活,善于揣摩领导的意图,会来事,所以兰国发出差时经常带着他。

那次在滨海出差,两个人闲得无聊,汪水明就投其所好,带兰国发到滨海市猫耳巷的一家地下色情服务场所鬼混,被当地派出所在大行动中逮个正着。一审身份,得知他们来自国有企业,就给了他们两条路,一是交罚款,教育一下放人,讲明领导干部罚款三万,科员罚款两万。二是通知当地纪委来领人。兰国发当然认罚了,但他们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最后说了一大堆好话,对方才同意科员罚一万,领导罚两万四,并给半天时间放出汪水明去筹钱。汪水明出来后急急地找到延宁驻滨海办事处,撒了个谎借到钱,才将这事给摆平。

人们说帮领导做十件好事,还不如陪领导干一件坏事。

汪水明正是陪兰国发干了这件坏事,为了嘉奖他的救主之功,也可能是为了封住他的口,兰国发回来后不久就提拔他当了副科长。当然,那笔钱也是汪水明当了副科长之后,在供销科分期分批给处理了的。但派出所的收据却保留在他手上,这事本来是了了的,可汪水明与苟兰婵是一对“活宝”,好起来无话不说,闹翻了狗脸生毛。两个人生活上不怎么和谐,可在接受某些新潮观念方面却有着某种共同语言。做那事时,不是看A片,就是要讲黄段子。平时也不避讳,苟兰婵高兴了,就讲她与前几任男朋友之间的事激发男人的情绪;汪水明高兴了就讲外面的浪荡之事。

为了避免苟兰婵醋海生波,他还说他们的厂长夫妻也是这样,说厂长每次出差在外面嫖娼了,回去就讲给夫人听,还让夫人照那些卖淫女的样子变花样。苟兰婵说她不信厂长那么正经的人也那样,汪水明就拿出那收据证实自己说的是真话。哪知道那苟兰婵却多了个心眼,第二天就将那收据藏了,本来是准备必要的时候用来要挟厂长,换取既得利益的,见厂长对汪水明照顾有加,就没提那过分要求。哪知道,汪水明居然与本厂的女人粘上了,令她不能容忍,两人吵闹开来,又大打出手。她一气之下觉得是男人当了官的缘故,便拿了证据来找厂长,想让厂长用撤职来威胁一下汪水明,根本没想到会给兰国发捅娄子。

看到虞罂美的这副模样,苟兰婵这才意识到兰国发并不像汪水明说的,把自己在外面玩女人的事也在老婆面前津津乐道。她又说了一箩筐安慰的话,见虞罂美仍没有任何反应,就害怕了:“虞区长,您想开点,为男人这点破事生气不值得,气坏身子还得花钱去诊,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开会呢,我走啦。我刚才只是气不过的,不要兰厂长撤我家水明的职了。”

虞罂美不知道苟兰婵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上床的。第二天一早,她让常务副区长去顶替自己开了会,独自一人拿了区政府办的介绍信和那两张收据,花两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时间去滨海查看了案卷,证实了苟兰婵所讲的内容。回家后躺了一天,也权衡利弊、思前想后琢磨了一天。

虞罂美就是虞罂美,她没有被击倒。一周后,兰国发从国外回来,她没有与他吵闹,只给了他两张收据的复印件,任兰国发如何忏悔,她都没有听进半句。她让他搬出了主卧室,并约法三章,不经她的允许不准进她的房间,更不准碰她的身体。她说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收据递到纪委去与他离婚了事,那样,将他弄得身败名裂,虽然心里会感觉痛快些,但自己丢不起那个脸,更重要的是,儿子将无辜地与他们一道蒙受屈辱。

不仅如此,她还亲自找到苟兰婵谈了一次,向她阐明了此事的利害关系,说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兰国发的结果不会好,那是肯定的。但他家汪水明作为党员,也同样会受到处理,弄不好得开除,最少那一万块钱得加倍退赔,在得知苟兰婵手上再没有其他证据后,她还说,现在纪检部门最讲证据,那两张收据她已经销毁,就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然后,她又让兰国发将汪水明提为正科长。因此,苟兰婵虽然在后来的企业破产过程中多次带头上访,有时也拿些话来威胁兰国发,但始终没敢真正去举报兰国发的嫖娼之事,她倒不是怕汪水明受到牵连,而是心疼那一万块钱。

也就是从那时起,虞罂美将家的全部含义理解为儿子,儿子就是家的全部含义。她对儿子的每一个要求都做到了有求必应。儿子年龄虽小,学习成绩不突出,但长得像父母,人高马大。

随着儿子的长大,她怕儿子意识到父母关系不正常,影响身心健康,所以初中一毕业,她就狠了心把他送到英国去了,想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送走儿子之后,给保姆安排了一份工作,家里就剩他们俩,对外仍然是夫妻,其实各过各的。令兰国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虞罂美怎么就能与他达成一种平衡,这么多年来还相安无事,在一些共同利益问题上甚至有说有商量。

其实,这种平衡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在得知兰国发居然低俗到在外嫖娼的地步时,她悲痛欲绝。从那一天起,在她心目中所有关于夫妻之间美好的记忆全部从她脑海里删除,严格地说,她不是恨兰国发了,而是鄙视他。她从内心深处觉得兰国发肮脏,觉得男人肮脏,这种心理在她的工作和生活中逐渐蔓延开来。不久,她便将自己的男秘书派到六德山镇当镇长去了,而将刚刚考上公务员的卞奴儿调来区政府办公室给自己当了秘书。

卞奴儿玲珑剔透,跟着区长跑了两个月,就凭她那特有的敏锐眼光,看出了区长夫妇的微妙关系。因为这是个人隐私,特别是领导的隐私,作为秘书她懂得忌讳,只要领导不提,她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而虞罂美过得很苦,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和作为领导的颜面,她得独自吞咽这杯苦酒,尽管身边总是前呼后拥,可就是苦醉了,连个可以说句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她多次单独与卞奴儿在一起时想向她一吐为快,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来。要不是那次下乡时的特殊环境,她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向人吐露出自己的秘密。

那年冬天,她带着卞奴儿到自己挂点的城安区最偏僻的毛林村,检查农村社教工作队的工作情况。她是挂点领导,那里有三个队员与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为了身先士卒作好表率,她决定在那里住两个晚上。

区长要亲自住在农家搞社教,这可是件荣耀事儿,可荣耀归荣耀,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难得找到一处像样的住处,村里毛村长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家新房,新人外出打工未归,新床新被窝解决了区长的住处,可卞奴儿的住处就成了问题。几个队员要腾位置,可卞奴儿是女的,又不便与他们同处一室。虞罂美就决定让司机与那几个社教队员挤一挤,让卞奴儿与自己同睡一张床铺,说是冬天挤了更暖和。村长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只得说那就委屈区长了。

由于天气寒冷,虞罂美破例同乡村干部一起喝了山里自酿的谷酒,便早早地上了床。卞奴儿也换上睡裙,拿过枕头向已经躺下去的虞罂美说:“虞区长,我在那头睡,给你暖暖脚好吗?”

虞罂美说:“不用了,这床上棉絮都是新的,很暖和,咱们睡一头,好聊聊天。”

卞奴儿就欢喜地道:“好呀,我也睡不着的。”

说着,她便钻进被窝。第一次与区长睡一床,她有些拘谨,不敢与领导靠得太近。

虞罂美就伸手将她揽了过来,笑道:“紧张什么?我又不是男人。”

经虞罂美一搂,卞奴儿浑身一阵震颤,口里却说:“我不紧张,读书时经常与同学一起睡的,只是怕区长您不习惯。”

虞罂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要知道,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哟,那时同学之间更亲热的,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大姐吧,那样你就不会这么拘谨了……哎,想起来还是那时候无忧无虑,单纯快乐啊!”

卞奴儿果真向她身上偎了偎,甜甜地道:“姐,你现在不快乐吗?”

虞罂美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个小猴精,我快不快乐,你看不出来吗?哎……我知道,我家的那点事能瞒得过天下人,是瞒不过你的。你心里一定有很多问号,好吧,你也不要瞎猜了,今天我就对你说说吧,不然老憋在心里我会崩溃的。”

卞奴儿说:“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吧,姐,我知道你需要一个人倾诉,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看到你忧郁的样子心里好痛的。对我说了也会烂在我心里,你放心。”

见到卞奴儿如此善解人意,虞罂美禁不住眼一酸就哽咽了,不自觉地将她搂得更紧,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上的悲伤和委屈同时迸发出来,却只有一句话:“兰……兰……兰国发他不是个东西,他是衣冠禽兽呀!”

卞奴儿早就意识到他们夫妻之间出现了问题,只是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见她这么激动,就侧身大胆地搂紧她,这一搂不由得让她既妒忌又激动,原来她的领导不仅外表生得漂亮帅气,她的身体更是丰满而富有弹性,当卞奴儿的手臂绕过她的胸脯时,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两乳挺拔而坚实,像两颗熟透的“蜜桃”充满了内涵,似乎轻轻一碰它就要胀裂开来。相比之下,自己的身体则像两枚青果,单薄得多。卞奴儿直感觉浑身血液翻腾,一股热流从心脏迅速传遍全身。此时她还不敢多作他想,说道:“兰秘书长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虞罂美就将兰国发在外嫖娼的事原原本本地向卞奴儿进行了诉说。她说:“知道吗?我的眼睛揉不进沙子,不能容忍他背叛我,现在我与他都分居七个月了。”

卞奴儿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领导,她的手臂不自觉地在虞罂美胸前蹭了蹭,说:“姐,我虽然还没有结过婚,但我觉得你们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离婚肯定是不可取的,最好还是原谅他,与他和好吧,你还年轻,起码要与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呀!”

卞奴儿不经意的磨蹭,让虞罂美感觉浑身一阵颤栗,那种久违了的生理躁动向她袭来,她抬手摸向卞奴儿的手臂,本想拿开它,可是她只碰了碰卞奴儿的手又松开了,说:“哎,傻瓜,我是过来人,也是个精力旺盛的女人,我何曾不想得到男人的爱抚呢?不怕你笑话,有时晚上醒来无法入睡,身体的本能像要把我燃烧掉似的。可是一想到他干的那些事,我就感觉他脏,恶心,我想我是对他有心理障碍了。”

也许是虞罂美今天向她吐出了埋藏心底的秘密,卞奴儿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她半开玩笑地说:“那你也去找个情人呀!”

虞罂美用手指戳了一下卞奴儿的太阳穴,嗔道:“你个坏丫头,拿我开涮啊?”

卞奴儿说:“哪儿敢呀!我是觉得你这么过下去不是受活寡吗?再说,现在有个把两个情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虞罂美说:“说真的,只要我稍微有所暗示,还真的能吸引一帮子臭男人。可是鬼才知道谁是真心爱你呢?他们图的不是我手中的权,就是图我现在还有那么点女人味。最讨厌那些浅薄的男人,得了好后,喝几杯猫尿就到处炫耀,我可不想弄得声名狼藉。”

短暂的停顿后,虞罂美将一条腿碰了碰卞奴儿:“卞儿,你说我还能吸引男人吗?”

卞奴儿借势侧身用膝盖将那腿半压住,将嘴伸向她的耳边故作悄声状:“就连我这个女人也被你给迷住了,像我这样倾慕你的粉丝在男同胞中就更多了,咱们的小西施可不是浪得虚名哟!”

卞奴儿带着淡淡酒气的热话,喷到虞罂美的耳垂上,这一无意识的动作却碰触到了虞罂美最敏感的“穴位”,尽管只是一股气息。还是在虞罂美的胸腔积聚起一阵奇异的热流,醉了神经。她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在这个冬夜里,敏感竟这么容易被放大。她觉得浑身的细胞像雨后春笋一样,长出了饥饿的小嘴,大张着,喊叫着,向自己的这个同性秘书寻觅食粮。

聪明的卞奴儿竟然发现了她的秘密,这应该是朝夕相处的情人间才有的超感应。她的心也醉了,大学毕业之后她就没有过这种冲动,此时,她不再在乎怀里搂抱着的是不是自己的领导,她如同痴迷了一样将自己滚烫的唇凑了上去,一下子就叼住了虞罂美的耳垂,用舌头细致地、轻巧地、不厌其烦地缠绕它。她的气息被对方的耳膜夸张着,和后山发情的走兽、飞禽的嘶鸣声混为一体。

虞罂美的耳朵被震聋了,理智也被摧垮了。她闭着眼睛,被快感逼上了天,粗重的呼吸快把胸膛撑破了。一阵狂迷的浪潮过去之后,她开始恢复一些理智。稍微放松卞奴儿,并把嘴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傻丫头,别这样,我知道你关心我,同情我,我也很喜欢你,可惜……”虞罂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卞奴儿看到虞罂美的表情,感伤倏地一闪。接着疯了似的说道:“不只是关心和同情,姐,我……我爱你!”

虞罂美一时没有了言语,傻痴地望着卞奴儿,眼睛直了。

卞奴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秘密——她从虞罂美的眼神中破天荒地看到“媚”。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婆”的“媚”还具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她对部下只有“怒”,对兰国发只有“恶”,而没有“媚”。

卞奴儿想,这是我的魅力吗?还是Les之爱的魅力?也许她骨子里根本就是个Les……问题太多了,可此时此刻,似乎不需要任何的回答。答案就在怀里,真实就被紧抱着。她的美、她的痴、她的媚,此刻,都被实实在在地紧抱着。

3m-U#t7X9O1Z8p她太苦了,我该给她快乐,给她满足,哪怕只是肉体上的,我也该让她享受到我能给的!卞奴儿不顾一切地紧拥着虞罂美,像只章鱼,用软绵的爪缠紧对方。虞罂美在卞奴儿怀里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像久旱的土地在渴求甘霖。朦胧的贴着喜字的吸顶灯下,卞奴儿摩挲着她的脸,啃咬着她的耳轮,她第一次发现,虞罂美的耳后藏着一颗小黑痣,她又吻向那颗痣儿。虞罂美甜蜜而又紧张地享受着,把更深的渴望传递给了卞奴儿。

卞奴儿解开了她的棉质睡袍领口的细带子,蜜桃一样的乳露了出来。卞奴儿不喜欢用“蜜桃”二字形容女子的胸脯,但是,面对这双完美的乳,她实在找不出更确切的字眼。她把自己的丝质睡裙也脱掉了,这是她第一次在虞罂美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了过去在这位美女领导面前所惯常表现的过多的自卑和怯懦。

她只觉得虞罂美古铜色的胴体晃花了她的眼,她含住蜜桃的时候,变成了含住母乳的婴儿,满足、感恩地吸吮着。虞罂美的呻吟使得她颤栗,心在半空中忽闪忽闪地摇晃。她的手顺着虞罂美的腰,探到她的双腿间,竟摸到一片令人震惊的湿滑。她的欲望,看来比大学同宿舍的那位女同学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一直是在竭力压抑着。

虞罂美的身体在卞奴儿的爱抚下颤抖着,呻吟声也随之加大。不知道到底是将她托送到了幸福的顶点,还是触及到了她痛苦的深处,隐隐听到虞罂美哭了,泪无声无息地流,像这山中无数晨露汇集而成的小溪。卞奴儿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操起一只枕头矇住虞罂美的嘴脸,渐渐地,她的呻吟变成了低吼,粗砺得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她这陌生的欲望和叫声,刺激着卞奴儿,卞奴儿情不自禁加大了频率和力度。小兽开始变得像是在受刑,哀叫的声音完全无所顾忌。很快,她开始收紧了,痉挛得不成样子……

;C'^。P );u(h终于,两个人汗淋淋地瘫在了床上。卞奴儿躺在虞罂美的臂弯里,微笑着,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她的脸。

虞罂美也娇羞地望着卞奴儿。

兰国发虽然长得英武,但在房事上从来就没有真正征服过她。在他们的感情没有破裂的时候,她曾经与他开了一个伤他自尊的玩笑。那也是两个人缠绵之后,她问他如果世界还有最后五分钟就要毁灭,你打算做什么?他回答说做爱。她就说那剩下的四分钟呢?虽然是开玩笑。却证明他确实没有现在的卞奴儿给她的好。她说:“好妹妹,你真的比男人还男人……我不枉做一回女人了。”声音又甜又软。

“姐,你也让我上了一次天堂啊!”卞奴儿将滑落一边的棉被扯过来盖好两个胴体。

“我好像没给你什么啊?”虞罂美的笑容消失了,迷惘地张大眼睛。

“傻大姐,这就是Les的性爱。表面上看,你是享乐的一方,我是奉献的一方。但我可以从你的快乐中得到快乐,你满足了,我也会满足……”

“什么?Les的性爱?Les是什么意思?”虞罂美吃惊地侧过身来。

卞奴儿尽力说得平淡:“Les就是‘拉拉’,也叫‘雷丝边’,是指女同性恋者,由英文Lesbian谐音而来。”

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上,虞罂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秘书会是一个女同性恋者。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难道你是……”

卞奴儿知道她要问什么,就笑道:“我?严格意义上讲,我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Les,因为我并不排斥异性,我也没有真正的女性伴侣。只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偶然登录了一个Les网站,觉得好奇,就与同宿舍的一位玩得很好同学试着玩了几次。我觉得不管同性也好,异性也好,关键是要真正爱对方,只有先有爱,才有真正的性快乐。”

虞罂美办事从来就不拘泥于形式,她只追求结果。如果没有兰国发的背叛,使她产生了对他的憎恨、厌恶和心理障碍,并由此带来生理上对性的饥渴,也许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种爱。可能正是由于一个时期以来的性饥渴,使她从刚才的体验中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快乐。现在,她从心理上接受了卞奴儿给她的这种爱。

她也好奇地问道:“那真正的Les是什么样的呢?”

卞奴儿解释说:“真正的Les,对异性不感兴趣,但在她们中间分为纯P、纯T和TP不分等三类人,在女同性恋族群中,‘T’指特质倾向于阳刚,或外貌喜欢作男性化、中性化装扮;‘P’指装扮、行为、气质阴柔,在外形上与一般女性没有什么不同的女同志。而TP不分的人,会随着自己情侣的变化而变化,如果她的女友偏P,她也许就会自然而然地偏向T,反之也一样。”

虞罂美就笑道:“哈哈,那我是‘T’,你是‘P’了?”

卞奴儿脸上立即爬上一抹淡淡的绯红,她说:“只要您真的爱我,我不管做‘T’,还是做‘P’。”

虞罂美的脸上也呈现出羞赧的红晕。她说道:“卞儿,只要有你,我宁愿一辈子不要男人……”

从此以后,虞罂美真的再也不想男人了,但她也离不开卞奴儿。

令卞奴儿始料不及的是,她的这次轻率的主动,竟然引火烧身,使她失去很多与异性交往的机会,至今她也没有获得真正的爱情。她与虞罂美在一起虽然能得到某种快乐,可是在享受快乐的同时,却也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同龄人大都先后成家有了孩子,父母亲更是一见到她就唠叨,亲戚朋友也到处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她也有意与异性接触,可是虞罂美总是能以种种借口黄了她的爱情。她多次想到要换一种生活方式,所以当区委、区政府决定选派年轻干部到沿海挂职招商时,她第一个就报了名,可是虞罂美没有同意。但她又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她离不开性。因此,她们就这样维系着这种畸型关系。

而虞罂美呢?自从卞奴儿给了她另类性的体验,她再也不用尝试与兰国发改善关系,她感受到卞奴儿给她的,远远比兰国发给她的更让她陶醉,她甚至觉得,这样不仅能从中享受到性的快乐,而且比去找一个情人更不容易败露,更能保住自己的名声。她也觉得这样也许是一种不道德行为,但她已经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她也发现卞奴儿不想就这样与她厮守下去,近一个时期以来总是在找借口回避她。她也觉得这样下去对卞奴儿不公平,自己起码有一个名义上的家,可卞奴儿却拖成了大龄青年,但她不愿意失去卞奴儿。因此,在工作上她极力栽培卞奴儿,努力给她最大的补偿,求得心理上的安慰。

与苟日新通完电话,虞罂美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花撒欢畅的水流声和卞奴儿轻轻的哼唱声,她哼的是《光阴的故事》: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地这么想,

光阴它带走四季的歌里我轻轻地悠唱,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地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春……

听到这歌声,虞罂美想象到了歌唱者活色生香的肉体,源自体内的欲望便火一般升腾起来,似乎再等一分钟就会被那烈焰烧得粉身碎骨。她迅速剥去衣服,踉跄着撞进了卫生间……

虞罂美对这次滨海之行的所见所闻非常满意。如果说此行之前她还对这个项目持怀疑态度的话,那么现在她完全相信鳗鱼养殖基地建成后,用不了几年就可成为城安区的水产支柱产业。她甚至想,如果不是资金筹措太难,她就要决定按最佳投资规模,投入5000万元来上这个项目。因此,她一反过去板着的“男人婆”面孔,甚至与下属们也开起玩笑来。

这些,高飞当然都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暗暗称赞自己“太有才了”!为了趁热打铁,促使虞罂美拍板,尽快将购买鱼苗和设备的钱打到自己公司的账上。高飞在返程的火车上向虞罂美发出邀请:“虞书记,您这次滨海之行,将行程安排得这么紧,以至于没能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叫我心里过意不去。我说这样好不好?明天是19号,农历腊月二十了,这趟车到夏江时要到下午五点多钟。市委苟书记对咱们这个项目也一直很关注,不如我让杜总把他请过来,咱们一起提前吃个年饭,再搞点小活动放松放松,您看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呀?”

虞罂美本来对自己的那个家就没有多少牵挂,加之正想向苟书记了解一下那封信的情况,再说如果高飞真能将苟书记请来,她也可以单独向他汇报汇报自己的思想,探探他对这个副市长人选的意向了。

于是,她爽快地说:“行,只要苟书记能来,我听你的安排。”

高飞就跟杜浦打了电话,杜浦说他试试,明天上午给他回话。

第二天上午,杜浦回电话说苟书记答应了,他还约了海蜚一同过来与他们会合。

列车到站后,区委办公室派来接站的面包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大家上车后,高飞让司机将大伙一车拉到了芳草精舍。

到达宾馆后,刘副区长向虞罂美说:“虞书记,这次考察的情况很理想,我看我还是带他们几个先赶回去,尽快写出考察报告,争取在后天周末上常委会讨论,就不在夏江逗留了。”

卞奴儿也觉得高飞请领导吃年饭,又安排活动,可能要表示表示,自己在场不算妥,就也提出随刘副区长他们一起走。

虞罂美明白他们都是想回避,也不知道高飞到底要怎么安排,也不便问,就说:“也好,苟书记要来,我干脆就口头上先向他汇报一下,还有一些其他事情也顺便请示一下他,明天就回了。你们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高飞挽留了一下,没留住。就帮着将在滨海为大家安排的纪念品搬到车上,与他们挥手告别了。再等他将宾馆的房间安排好,杜浦就开着他的大奔将苟日新、海蜚接了过来。

高飞一共开了四间房,他给两位书记开了两间设在三楼的豪华套间,苟日新的那一间还带了个有自动麻将机的娱乐室。另外在二楼又开了两个标间,给海蜚单独安排一间,因为他的鼾声如雷,没有谁敢与他同处一室。自己则与杜浦共一间。

几个人漱洗之后,就去精舍餐饮部的豪包吃年饭。这年饭是高飞事先跟餐饮部定下的,他告诉餐饮部,他们只有五个人,不含酒水,让他们按19999元的标准安排菜,要求菜要有点剩余,但不能剩的太多,要是他们吃不完浪费太大,他可不给结账。

这芳草精舍,虽然规模不大,可软硬件标准是超五星级的,不说要安排两万元的菜五个人来吃,就是五万元的菜两个人吃,他们也有办法。所以,这年饭上的菜端出来自然是一道比一道精巧别致,根据苟书记的口味,五个人喝了两瓶五粮液外带一瓶干红。所以大家都喝到了兴奋点上,但也不至于过量。

出得餐厅,只有海蜚的一双腿似乎不怎么听使唤,一个肥大的身子在走廊左摇右晃,让人看上去眼晕。相对来说苟日新的步子较稳健,他问:“高总,接下来你要给我们安排什么活动呀?”

高飞说:“现在唱歌跳舞都过时了,请您们去泡泡桑拿吧,又怕领导们有顾虑。不如咱们到您房间搓几圈麻将,既轻松,又可以随便聊聊。这不是个很好的活动吗?今天刚好多出一个人搞后勤。”

苟日新一听,就知道高飞可能是要变相地送他们几个钱,本来是不想玩的,但又怕扫了大家的兴致,更想到这高飞送钱的对象里还有虞罂美。就向虞罂美征求意见似地说:“虞书记,有兴趣搓几圈吗?”

虞罂美浑身发热,虽然白酒她喝的最少,可那一瓶干红她起码喝了一半。但她并不真的过量,当然明白高飞搓麻将的意思了,她的想法也一样,自己如果不玩,可能就断了苟日新的一笔小小财路。

见苟日新问,她就说:“与领导一起玩,我敢没有兴趣吗?不过我的手艺不行,您可不能嫌我出牌慢。最好是你们四个爷们玩,我来为你们搞后勤。”

高飞说:“那可不行,你看‘肥仔’这个样子还能玩牌?再说他这方面的手艺太‘菜’,他搞后勤,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和杜总陪你们两位领导。说实话,我还想从领导那里弄点过年费呢!”

杜浦就说:“咱们走吧,别光说不练,那是要凭智力在牌桌上见功夫的。”

几个人来到苟日新房间的麻将室。杜浦说:“咱们也不必叫风了,我觉得应该将两个领导隔开,免得他们官官相护,苟书记是大老板,还是您坐东吧,高总牌技比我差点,我坐北,这样可以卡住苟书记,我没跟虞书记打过牌,估计技术不会高到哪儿去,坐我上手让我多和几把。”

虞罂美摸了摸口袋,说:“好吧,就听你的安排,哦,你们玩多大呀?我得拿点钱来。”说着,到隔壁自己的套间去取了自己的包来。

苟日新也从床头柜上将自己的小包拿到了手边的茶几上。他们三个企业老总的包总是随身带的。还是杜浦来制定规矩:“我说咱们主要是以娱乐为主,今天这牌不打大了,丕子、赖子都讲,见杠就翻,赖子下地两番,统8点才能和牌,就打‘5块’的吧。”

高飞说:“是不是小了点?玩10块的吧,免得领导玩得不过瘾。”

苟日新牌技不弱,他一听,就知道他们说的5块是指5张百元的票子,那就是一盘牌和个最小的统8点,每人给500就是1500;和个64点,每人就要出4000,和一盘64点的就要进12000.而这种打法和64、128、256甚至512点的牌是常事,几圈牌下来的进出少说也要几十万。他知道,这些老总平时在一起就是这么玩的,不过他们在一起是真的凭手艺玩,愿打服输。而今天与他和对面的这位区委书记玩,那是要借故送钱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苟日新能够把握底线的。如果不是虞罂美在场,他是连玩也不会玩的。所以他说:“你们都是老板,财大气粗,我和虞书记都是拿工资的,可陪不起你们,最多玩1块的,否则让海总上,或者你们三个斗地主玩。”

虞罂美也说:“对,你们三个玩,我刚好要找苟书记汇报工作呢。”

高飞见两位领导要退场,急了,连忙向杜浦投去救援的目光。杜浦赶紧说:“列宁不是说过吗?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谈工作。好吧,就听苟书记的,咱们玩1块的。请苟书记掷骰子吧,请!”

两圈牌下来,苟日新就进了七八万,虞罂美也进了四五万元。杜浦和了两盘,而高飞只和了一盘统8点的。苟日新看看表,时间还早,就耐着性子继续玩。他要哪门牌,高飞就打哪门,几乎每盘牌他都能够听和。有几次高飞和杜浦都放了铳的,他都没有和。所以他的进钱数量总是控制在八九万元的水平上,始终没有突破十万。倒是虞罂美和得较多,估计虞罂美成为最大赢家时,他将牌一推说:“好了,你们两个太背火了,而虞书记火势太盛,再玩下去咱们得三灌一。还是你们三个去斗地主吧,公平竞争!”

高飞还意犹未尽,杜浦知道苟书记的脾气,就向高飞一使眼色,说:“那好吧,我还没尽兴呢,‘肥仔’的地主斗得也不错,两位领导还要谈工作,咱们到二楼我的房间去斗个通宵。”

说着,三人鱼贯而出。

来到二楼,高飞说:“杜总,咱们不会真的回房间斗地主吧?这么好的时光,还是我请两位寻个刺激的地方玩玩?咱们去曼谷水都怎么样?”

杜浦说:“行呀!你也该请我俩潇洒潇洒了!”

他看了看三个人手中的包,说:“到那儿去咱们就不用带这么多现金了,那里刷卡消费,带个包是累赘。”

海蜚也说:“好,那咱们送回房间去。”

回到房间,高飞从包里拿出八匝钱,递给杜浦:“给,你比我技高一筹,输得少点。谢谢你帮忙。”

杜浦摆了摆手说:“咱们是好弟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陪这些当权的领导玩点小牌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这是干什么?”

高飞就将钱强行塞进他的包里:“我不能让你既帮人忙,又帮钱忙呀!”

杜浦也没再推拒。

三个人就驱车去了曼谷水都。

虞罂美将钱拈了拈,大约赢了十六七万。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洗衣袋装了,这才同苟日新一道回到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了。苟日新进到麻将室,帮她取来刚才打牌时喝水的杯子,问:“要不要换点茶叶?”

虞罂美躬身双手接了:“不用了,喝太浓的茶我睡不好。”

“我得换换。”他一边换茶一边问:“怎么样?高总那边的情况看了感觉还行吧?”

虞罂美说:“嗯,还行,说实话,他开始要求我们在过年前将800万元的鱼苗和设备款一次性打到他滨海的账上,我还真的不敢呢。到实地看了,才确信他有这个实力。可惜我们筹不到更多的资金,要不然规模还可以上大点呢。我准备让水产局将这个钱按高总的要求汇过去,您看怎么样?”

苟日新一个时期以来,总是觉得那个养鳗项目有点玄,听她这么说心里当然很高兴,但他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效益,所以他还是留有余地地说:“养殖鳗鱼真有那么高的回报吗?咱们延宁有的是水资源,我建议规模先不要急于搞得太大,就按你们原计划的上,有了效益扩大再生产不迟。至于鱼苗款嘛,你们根据考察情况定,我没有调查也没有发言权。不过总得有人先吃螃蟹,如果你们吃了后没事,咱们全市就可以大规模地上,你也不要只站在区里角度考虑问题,不要怕其他区、县在这个项目上后来居上,而要从全市大局着眼。”

虞罂美就撅了嘴说:“我是区委书记,当然要从区里发展角度来抓工作了。如果你给个市长我当一当,我也许会从全市的高度来考虑问题的。”

接着她又半开玩笑地说:“苟书记,你看我能胜任一个副市长的职位吗?”

见这个有“男人婆”之称的小西施在他面前也撒起娇来,苟日新热血上涌,心里不由得想起“续写佳话”来,今晚这不是一个天赐良机吗?

他泡好了茶,回到沙发点上一支烟,一本正经地说:“哎,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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