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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记的领导艺术

虞罂美紧张地等着他的下文,可是苟日新却不紧不慢地品起茶来。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焦急地说:“您是怎么看的就怎么说嘛。”

苟日新又抱起手肘,蹭起下巴来,说:“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你可要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能太脆弱。”

虞罂美的心真的开始下沉了,似乎正从山巅跌向深谷,但她还是强忍着不使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声音却有点变调:“请……请领导放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好,您说吧。”

苟日新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冷冷地说:“要论能力嘛,不说给一个副市长,就是给一个副省长、副总理让你当,我相信你也一样能够胜任。”

听到这里,虞罂美觉得这是领导在说安慰下属的套话、空话,她用期待而又害怕的目光等着领导的话出现一个转折词。

果然不出所料,苟日新说出了“但是”两个字,虞罂美直觉得两眼模糊,似乎要晕倒。因为这样的谈话套路,她在动干部前不知跟多少下属谈过,而往往只要这么谈过话的,必定是得不到提拔的安慰对象,而且这种结果是不可能更改的。

听到苟日新说出“但是”两个字,她似乎是听到自己的心从山巅跌入谷底时砸在岩石上的“噗通”一声,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这么被摔碎了。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她的心理素质还算强的,身子晃了一下就振作起来。

只听苟日新说:“但是……要论你刚才喝酒的表现,那是绝对不够资格的。”

说到这里,苟日新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虞罂美这才意识到苟日新是在与她开玩笑,一颗心顿时又从谷底升到山巅。因为,往往一个领导能与下属这么开玩笑,那就说明领导把下属完全当成自己人而不见外了。也许那干红发挥了作用,一时激起了虞罂美的豪气。

她说:“好呀,原来你们当领导的喜欢作弄人呀。你是说我要是能喝酒就具备当副市长的条件了?你这话可当真?”

苟日新可能也有了点酒意,就笑道:“当然,我个人就是这么看的,你要是能喝过我,我保证你这次上得去!”

虞罂美知道他这是玩笑话,但有时玩笑也能变成承诺的。她看了一眼那酒柜,还真有五粮液,所以她抓住这个话题不放,伸出手去要与苟日新击掌:“君子一言!”

看到虞罂美伸到面前的匀称、性感的玉掌,他将烟换到左手上,伸出右掌与她击了一响,说:“驷马难追!”

虞罂美就起身从酒柜里取来一瓶五粮液和两只杯子,说:“我知道你只喝这个酒,咱们先来一瓶,我陪你喝,让你检验一下我的实力。”

苟日新不止一次与虞罂美喝过酒,有时她也象征性地喝点白酒,不过最多也就二三两的量,就是现在与她对等地喝他也不怎么在乎。但他还是担心她过去打了埋伏,所以他说:“现在喝就不公平了吧,要喝可以,你得将我刚才喝的补起来!”

虞罂美给两个杯子斟到八分酒,说:“那可扯不清楚了,我刚才也喝了干红呀,那你也得补上半瓶干红。”

苟日新不能喝杂了,他说:“那你起码要补这么两杯,才算公平。”

这是一对高脚杯,茶七酒八,虽然没有斟满,但一杯少说也有一两半。见苟日新并不知道她的底细,二话没说拿起两个杯子就干了。苟日新见这么喝,怕她是斗了气喝的,就连忙起身去拿了几包点心撕了包装递过去,说:“这么喝要醉的,要不叫服务员弄点菜来?”

虞罂美倒豪爽起来,咬了一口叫“好吃点”的饼干,说:“有这就行了。怎么样?现在可以公平较量了吧?”

苟日新就拿过酒瓶斟酒:“咱们不较量,好男不跟女斗,我陪你喝几杯。”

他说着举起酒杯,与虞罂美碰了一下,喝下半杯,显得自信而潇洒。他没想到虞罂美却一口又干了,并向他亮了亮杯底,喝得一滴不剩。苟日新虽有七八两的酒量,可他是喝慢酒的,加之刚才吃饭的时候至少喝了五六两,此时要他一口干真的把他给将住了。可在这个漂亮而豪爽的女人面前他又不能装熊,只得硬着头皮将剩下的半杯也一口喝了。

酒是喝下去了,胃里却一阵上涌,他的自信心却不得不下去了。但他还是奢想虞罂美三杯下肚后,那酒性也该上来了,他抬眼想看看虞罂美的醉态。

虞罂美的脸上虽然红彤彤的,可那里只有媚态没有醉态。她正拿着媚眼在看着他呢。这一下,苟日新才知道今天根本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他想认输却又不甘,虞罂美的媚态让他想起了那“白玉莲花杯”,双眼不由得露出异样光彩。

他拿起瓶子,看了看瓶中剩下的四两多酒说:“我有个提议,与咱们这么漂亮的美女书记喝酒得讲点情调,咱们不用这个俗不可耐杯子喝了,改用小一点的玉杯来喝。”

虞罂美四顾茫然道:“这么晚了,哪儿去弄呢?”

苟日新借着酒性嘴一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把手伸过来。”

虞罂美以为他要吃饼干,就拿了一块递了过去。苟日新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张口将那饼干咬下吃了,另一只手就将那五粮液往她掌中慢慢倒去,果然比那杯子盛的少得多。他见她的手没有王学莲的手那么白嫩,就说:“你这不是一只天然的‘碧玉莲花杯’吗?那一只呢?拿过来也斟上酒,咱们一人喝一杯。”

虞罂美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点子,觉得既新鲜又刺激,那酒斟到手心凉凉的、飒飒的、痒痒的,听到苟日新将她的手比喻成碧玉,心里也喜滋滋的。但一个时期以来思想上对男人的抵触,使她形成了一种心理障碍,但为了顾及这位上司的面子,她不但没有表现出来,而且还顺着他的意思说:“那你喝了呀。”

苟日新见她并没有洒了那酒,另一种自信心又上来了,他将她的两只手拿住轻轻一碰,说:“咱们干杯!”

就扯过她的右手,啧啧有声地吸干了那酒。他抬眼再看虞罂美,她浑身不住地颤抖,正愣在那里痴痴地看着他,便说:“喝呀,咱们都碰了杯的,还傻看着我干什么?”就帮她将左掌的酒送到她嘴里,她也不由自主地吸干了那酒。

苟日新见她的双手都湿了酒,就拿出一块饼干递到她嘴边,她脸上的红晕又深上一层,不知到底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理的厌恶,她感觉一阵恶心,似乎就要呕吐,因此她犹豫了一下,把那饼干咬了下去。

苟日新感觉自己胜券在握,就挑战性地说:“再来一杯?”

此时虞罂美的大脑没有主弦了,双手被某种魔力牵引似地伸了出来:“来就来,酒我还能喝。”确实,酒她并没有过量,但一种是生理的反感,一种是理智上的迁就,使她的身心处在极度的矛盾之中,生理上的反感使她恨不得立即逃离此地,理智上的清醒使她清楚地意识到此时不能轻易丢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多年的政治历练使她的理智终于占胜了生理,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果断的作出了决策,于是,她的表演才能获得了用武之地。

苟日新也许是情绪太过亢奋,酒量居然超常发挥起来。两个人又连喝了两杯。酒瓶中的酒所剩无几了,苟日新正要将那剩下的酒再斟到虞罂美的掌中,虞罂美的双手却软绵绵的根本无力承载了。只见她斜依在沙发上,乜斜着苟日新含混不清地说:“苟书记,你……你好坏呀!你……你是在挑逗我吗?你吸得我全身酥痒难过,不能再让你吸了,再吸咱们要犯错误的。”

她的话将苟日新刺激得更加狂放起来,他扯过她的右手,将剩下的酒全斟了上去,那酒就四溢开来。然后将那手拉到唇前一阵猛吸猛咂,口里还不住地吐出:“我就是要勾引你……就是在挑逗你……我今天不怕犯错误了……”

长久以来,虞罂美对男人的排斥,在这一晚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的道不明力量给彻底改变了。看似酥软的她一边说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这个臭男人、坏男人,坏死了,讨厌死了!”一边跌撞着绕到苟日新面前,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一把将他拽进卧房……

苟日新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弄得不知所措,这个女人的强健让他只有任其摆布的份,女人无论是上下动作的幅度和咬合的力度,完全剥夺了他作为男人的主动权。尽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断高涨的情绪,可是总有一种力量驱使他反抗和突破这种控制的防线,他感觉全身的血液正在向一点集中,感觉舌根发干,他被压抑的声音随着身体被蹂躏而变得嘶哑,他觉得自己成了一叶被狂风作弄的扁舟,时而被掀上浪尖,时而又被刮向波谷,感觉自己的灵魂脱壳而出,游离于海空之间,并持续地向上飞翔,飞翔到九天之上后,突然失去了着落,他企图抓住什么,可什么都没有抓住。

随着一阵剧烈的痉挛,一切戛然而止。这时,他才回到现实中来,发现女人僵坐着身子还在那里扭动着、磨蹭着……见男人睁眼看着她,她才娇羞地跌倒下来。

她调皮地呢喃着:“怎么样?我的酒量不比你的小吧?现在称职了吗?”

苟日新伸手刮了她的鼻子,说:“嗯,凭你的酒量能当一个副省长了。”

虞罂美就说:“那你就将我提起来呀,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一定能把我的工作干出个样子来。”

苟日新想回避这个主题,就笑着说:“嗯,我相信,放心,我会全力举荐你的。如果你的智力测验过关了,我相信你这次准能上。”

虞罂美知道他又是开玩笑,就撑起上身兴奋地道:“什么智力测验?是脑筋急转弯吗?你说。”

苟日新说:“不是,是一个谜语,你要是能猜出谜底来,准能上。”

虞罂美说:“是吗?你说出谜面。”

苟日新有意看看这个女人比王学莲到底谁的智商高,就将那个字谜的谜面说了出来。哪知道虞罂美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就说:“这谜面是你编的吧?只有你这种坏男人才能想到这样的谜语来。我肯定猜到谜底了。”

“那你说,是个什么字?”苟日新不相信她的反应会这么快。

虞罂美的身体就又蠕动起来,红了脸露出调皮的神色说:“我不说,我表演给你看。”

“表演给我看?”不等苟日新反应过来,她就钻进毛毯,张口咬住他的胸肌,并逐渐加大力度……

苟日新不自觉地叫道:“啊!猜着了,猜着了,别咬了。”

虞罂美放弃胸肌凑到他嘴边又重重咬了咬他的唇。含混地说:“是‘咬’字,对吗?”

苟日新一边揉着自己的胸肌,一边舔着自己的唇说:“对,对!你太有才了……”

苟日新没想到王学莲猜了几个月都没猜中的这个谜语,虞罂美不到两分钟就猜出来了。他从内心觉得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他都应该将虞罂美作为第一候选人向上推荐。

虞罂美是当区委书记的,在她手上也提拔过不少干部,她对干部的任用程序和实际操作过程再明了不过了。因此,当她再次提起推荐副市长之事,苟日新在她面前不再说空话。他说:“你当然是这次的一个重要人选之一了。如果最后真的在市内产生,你的优势最大。我也会第一个推荐你。但你是很清楚的,民主推荐这一关容易出问题,特别是纪委那边,好像还在调查七一机修分厂拍卖的事情,虽然现在不能搞株连,但国发那边真要弄出个什么名堂出来,对你总是有负面影响的。我既要替你个人负责,更要替组织负责。市里不像区里,很多决策不是很好集中的。”

虞罂美说:“七一的事你们几个书记不是一起碰过头,决定不立案调查了吗?耿清他怎么还要抓住这件事不放呢?”

荀日新说:“你不知道,那次书记办公会上,耿清和上官南的意见出人意料的统一。虽然最后我拍板的意见是不立案调查,但不能明确规定不作外围调查呀?纪委要搞外围调查是他们的职责,谁也干涉不了。除非他们有更大、更紧迫的案子让他们非查不可,而没有多余精力来捕风捉影。否则他们想查就能查。说实话,为了国发的事,我还对李可暗示过,让她将我的态度反馈给耿清,他们的私交是明摆着的,耿清肯定知道我的态度,但他们还在查。这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查七一机修厂拍卖的问题上,耿清与上官南在私下达成了一致。如果只有耿清一个人主张查还好办点,要是他们两个市委副书记都主张查,那只要让他们摸到线索迟早要立案的。当然,如果国发那边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怕他们查。”

虞罂美急迫地说:“就算他本人没问题,底下的人做了什么手脚,他也要负领导责任呀,现在怎么办呢?”

苟日新说:“好了,不说这个了。不过,我最近对我市的反商业贿赂行动作过批示,教育局那边查了些事情出来,纪委和反贪局很忙了一阵,要是医院这边有什么突破,纪委明年得忙半年的了。哦,听说李可的爱人在医院管药品采购吧,看来这个同志是个比较廉洁的干部。”

虞罂美若有所悟,说:“那可不一定,只要纪委是真的查,说不定会查出大案来也未可知。”

苟日新似乎是什么也没说,他不再接这个话题。

虞罂美又想起了前天苟日新给她打电话的事,就问:“你前天给我打电话,说有封群众来信?”

苟日新说:“是的,我看那没什么,只不过是几个干部有情绪,在我包里呢,明天交你处理。”

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话题,说:“我听宣传部的同志讲,在今年的新春团拜会上,要咱们俩表演个节目的,你说咱们表演什么节目好呢?”

虞罂美说:“那好呀,我听过你的样板戏唱得不错,到时我去向他们推荐个好节目。”

李可从将军楼出来时,一颗心还呯呯直跳。她看到自己的车,走到那桂花树下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这才平静下来。心想男人醉了酒就容易失态,连一个市委书记也不例外。回想起书记说的那些醉酒的糊话,心里还莫明地生出几分得意。

也许这是女人的通病,喜爱男人赞美,喜欢男人爱慕,哪怕那赞美者和爱慕者地位卑微,长相丑陋,在她们的内心也会生出几丝美意来。

李可从刚才的慌乱中美起来后,决定趁着这个美的心情去拜访耿清书记。她给耿清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是耿清的夫人方珏接的,她是延宁高中的老师,李可也是从这所高中毕业的,方珏尽管没有带过她的课,她还是恭恭敬敬地称她老师。

方老师对她印象一直很好,便说:“哦,是可子啊?哦不,现在应该说是李局长,好久没过来了呀,当局长了就是忙。老耿在家,没什么事,只是他单位有两个干部在书房向他汇报什么事情,应该快谈完了。没关系,你过来我先陪你坐坐。”

李可说:“好的,我马上到。”

耿清的家在滨湖一村,那是市委、市政府两办专门为市级领导开发的小区。

当车经过雄鹰广场时,李可说:“小刘,开慢点。”

她放下车窗,看到夏江第一楼的工地上热火朝天,那地下三层的人防工程快完工了,看来杜浦说的阴历年底前做到正负零是没问题的。而规划中的广场,推土机正在清理“三层楼”拆除后留下的瓦砾。

李可心想,这“三层楼”的倒下,与“夏江第一楼”的崛起,是不是标志着一个旧的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呢?市委大楼霓虹灯勾勒出的轮廓线闪烁着,就像是夜空中的一只大眼睛扑闪着,让人琢磨不透那到底是一种肯定地点头还是一种无情的讥讽。

车子到了滨湖一村小区门口时,李可又让司机把车停了一下,亲自下去在门口的烟酒专卖店里买了两条三五牌的香烟和一坛会稽山绍兴的成年花雕。

来到耿清所住的单元摁了门铃,方珏给她开门时,见她手里拎了烟酒,就连忙接过,说:“你来,还客气什么?是不是怕他这个书记连烟也没得抽呀?”说着,顺手放到玄关旁的储藏室里,回身让李可到客厅里坐。

李可问:“耿书记也要将工作带到家里来做啊?晚上还要听汇报?”

方珏给她泡了杯菊花茶说:“可能是有点什么急事,他们谈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坐会,也该谈完了。”

正说着,书房门一响,两位客人走了出来,李可都认识,是监察二室的正副主任,副主任丰露露走在前面,见到李可,连忙过来与她握手;男的是主任冯强,一个军队专业干部,五十多岁,见到李可就爽朗地说:“哦,是李局呀,我听到门铃声就知道有客人来了。你们谈吧,我们走了。”

李可和方珏两个人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方珏迈出几步作送客状,说:“冯主任,小丰,你们两个不坐会了?”

冯强说:“不坐了,前客让后客嘛!”

随后出来的耿清见到李可,抬手示意了一下:“哦,是李可呀,你坐,我送送他们。”

冯强和丰露露换了鞋,说:“不用送了,耿书记,您陪客人去。”

两个人依次踏出门坎后,就随手带上了门。

耿清回到茶几前,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知道李可找他肯定有事,就对她说:“书房坐吧,你方老师要看韩剧,咱们不影响她。”

方珏将茶递到李可手上,说:“你们去谈吧,广告一会就完了,这个片子真的很感人。”

李可就随耿清来到他的书房。这个书房李可多次来过,书柜、写字台、沙发、茶几等还是原来的那一套,清一色的水曲柳,可这次一走进书房,就让人感觉走进了一个书法培训班的小教室,约十四五个平方的书房,四壁全是用大头钉钉着的用毛边纸写的字,一看这字就知道是初学者。

耿清见到李可的表情,就笑道:“怎么样?你是行家,你看我这字有进步吗?”

李可认真看了看,说:“耿书记,这些都是你写的?”

耿清得意地说:“嗯,怎么样?你看我的字还写得出来吗?”

李可说:“不单是写得出来,你要是坚持这么练下去,必定大器晚成,将来不成大书法家才怪呢!怎么想到练字了?”

耿清说:“从上次堵桥事件开始的,我以为那几个跳水的人死定了,死了就得有人承担责任,所以当时我是打算削职退休的,退休后时间就多了,我又不会打牌,总得找点事情做吧,就叫你方老师给我买了纸笔,没事就在家里写,不曾想这一写倒觉得挺有意思。看到自己后来写的字,再与前面写的字一对照,瞧,还真有点判若两人。什么时候你给我推荐两本好帖子,指导指导我。”

李可说:“推荐字帖可以,指导可不敢!”

见李可还站着,说:“不敢就以后再说。坐呀,什么事说吧。”

李可说:“两件事,一是当说客,二是请说客。”

耿清说:“哦,你跟谁当说客?如果是教育局的事你就免开尊口。典型的小干部大腐败,已经查实的,那基础教育科的一个小科长一个人就贪污了一百四十多万,分管副局长也得了三十多万的好处,我们已经移交检察院了。”

这件事情李可从小道消息中听说了,她说:“不是,我不是为这事来当说客的。我刚才到苟书记那儿去了。”

见耿清不易察觉地愣了一下,李可连忙解释:“是受我们省厅袁厅长委托,他感谢上次在我们市开会时市里对省厅的支持,他给苟书记带了两盒茶叶。”

耿清表情很平静地说:“没什么,你也应该多找苟书记汇报汇报。他是一把手,你要让他对你的工作有一个全面的了解。你是替他来当说客?不会吧?”

李可尴尬地笑了说:“是呀,我就是替书记来当说客的。”

接着她皱了皱眉说:“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有点不好理解,你们都是市领导,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直接勾通的嘛。”

耿清颇有兴趣地说:“那也不一定,苟书记是一个极其懂得领导艺术的人,有些事情通过旁人传递一下信息,可能比两个领导直接面对面地讨论更能达成共识。你说说,是什么事情?”

李可这才放心大胆了,她以问作答:“耿书记,你们纪委最近是不是还在对七一机修分厂低价拍卖的事在作外围调查?”

这件事情是耿清亲自布置的,既没有让下属轰轰烈烈去查,也没有要求下属为此保密。但他没想到苟日新会如此关注,因此他说:“是呀,刚才老冯向我汇报的就有这个内容。”

李可说:“你们是不是开了个书记办公会决定不立案调查的?”

耿清说:“有这事,不立案调查不等于不作外围调查。怎么?苟书记反对我们作外围调查吗?”

李可说:“他也没有明确说反对,但从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上,我看他是希望你不要再抓住这事不放,他说你们查是你们的职责,这一点也不错,但他觉得这样做起码有两点不利的影响。”

耿清问:“哪两点?”

李可选择着措辞:“首先,他担心这样查下去会影响外来客商对我市投资环境的质疑,一个海蜚撤资事小,但要是形成一个‘笑脸招商、关门宰客’的对外形象,对全市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耿清觉得这些话放到哪里都无懈可击,他想到的是这些冠冕堂皇的托词背后是否有更深层次的东西,他这样查是不是快要触及到了某些敏感的神经,口里却说:“有这么严重吗?”

李可继续说:“另外一点,我从苟书记的谈话中听出来,好像你这样查下去,会进一步加深你与上官市长之间的隔阂,因为招商和发展毕竟是政府最关心的事,作为市长对你这么个查法肯定有想法。其实……”

李可说到这里,觉得不妥就打住了。

耿清见她没了下文就问:“几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的了?往下说呀,其实什么?”

李可一想起那次市长办公会上,上官南对她的态度就觉得委屈,她在自己的老领导面前眼圈发酸,说:“其实,我已经体会到了你们之间的矛盾,上官市长好像总是跟我过意不去。”

耿清当然清楚,在延宁官场上,大家都把李可看成是自己的人了。但如果上官南将他们两个领导之间的矛盾转嫁到她身上,那他这个市长的政治素质就太成问题了。他胸中蹭地向上窜出一股火气说:“他是市长,你是他领导下的局长,他怎么能跟你过意不去呢?说说看,怎么回事?”

李可就将那次市长办公会上的前后经过详细地向他说了一遍。耿清听完后才松了口气,笑着说:“就为这你就觉得他是跟你过意不去?那要是我,在那种情形下,我也会跟你过意不去的。这可能是你也把你自己当成了我的人,又觉得我与上官南之间真的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先入为主的原因。”

李可疑惑了,问:“哦,苟书记,你和上官市长之间到底是有什么矛盾?”

这个问题就连耿清他自己也没弄清楚,他与上官南之间到底有没有矛盾,有多大矛盾。怎么全市的人就都那么肯定他们俩之间有矛盾呢?他也一直没有琢磨透,也懒得去琢磨。刚才李可说了两点,现在她又问这么个问题,倒使他突然悟出了什么来。再将很多事情前后联系起来一想,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不自觉地说:“高,高,实在是高!”

李可不明白:“什么高呀?耿书记?要是不便说就算了。”

耿清确实不知道有些话能不能对这个老部下讲,因为他毕竟是纪委书记,要慎言。但他也是人,一个长期困扰自己的问题突然找到了答案,令他格外兴奋,加之他也觉得李可政治品德是可靠的。可能也有点觉得她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吧,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有意识无意识地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人。

他点上一只烟,也是三五的,他只抽这个牌子,觉得它比同等价格的国产烟劲足。津津有味地吸上一口烟后,才慢慢地说:“好吧,我把我的看法对你说说,你在政治上也该更成熟一些了。当然我说的不一定对,不要影响你的世界观就行,什么事还是要靠自己去悟。”

李可对自己的这位老领导历来都很钦佩,她将烟灰缸往他面前推了推,说:“嗯,我知道。”

耿清清了清嗓子说:“要说我与上官南有矛盾这个说法,是从他一到延宁来就有了的。那也就是从上次市政府换届开始的,你可能也听说了,当时苟书记刚由市长接任书记,我是常务副市长,社会上有我接任市长的说法,当然,我也作了些努力,可是不久省委还是派上官南来代理市长。说实话,我当时是有点想法,因为我自认为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确实为延宁的老百姓做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但我想得通,组织上有组织上的考虑,况且上官南是中组部跟踪培养的优秀青年干部,还是省部级后备干部。他又是从省直机关下来的,对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破格的事情。如果组织上觉得我合适就会让我搞,觉得不合适,就不会让我搞。要是为这事我对上官南有想法那就太幼稚了,组织上既然觉得我不合适,它不派上官南来还要派上官东、上官西或者是上官北来,真的,这一点我是真的想通了的。不久上官南在人大会上得了75%的选票当选市长,这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作为过去的常务副市长得了19%的选票,应该说是我们人大代表民主意识的提高,也应该是件好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是在人代会期间,代表们包括上官南和我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李可说:“嗯,当时我也参加会议了,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耿清接着说:“问题是在不久召开的市委全会上,苟书记一再强调要加强团结。不仅如此,他在各种场合强调,只有加强班子团结才能出战斗力,才能出效益,才能出人才,才能出干部。我当时在全会上听了他的讲话就觉得不对劲,可是我没有多想,认为他是即兴讲话没什么,作为市委书记,强调团结也很正常。现在看来,我错了,完全错了,上官南更错了!苟书记的每一次讲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哎,我过去还一直很自信,觉得自己在政治上还比较老练,孰不知与苟书记比起来差远了。上官南也一样,工作上他有魄力,也很有才干,但要是论从政能力,他还远不能与苟书记同日而语。”

李可茫然道:“耿书记怎么这么说呢?”

耿清叹了口气说:“可以说苟书记的领导艺术或者说政治手腕吧,远不是我和上官南可比的。你知道,为什么人代会一开,他就逢会必讲班子团结问题吗?其实他是拿捏了最佳时机而故意为之。从心理学上讲,他那是一种心理暗示。他反复讲班子团结,就会使大家自然而然地想到班子肯定有不团结的人和事。那么不团结在哪儿呢?上官南刚当选市长,而我又是除他之外得票最多的人。旁边的人就会想肯定是这两个竞争者有矛盾了,这种矛盾肯定反映到书记那儿去了,要不然书记就不会这样反复讲团结了。而上官南呢?他会想是不是耿清对我的当选有想法呀?是不是我来了挡了他前进的道?是不是他找过苟书记闹了情绪?同样我也会想,其实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我想是不是上官南没有全票通过,就觉得我在背后搞了小动作呀?将我当成假想敌了?他是不是找过书记谈了想法了?要不然书记怎么开口讲团结闭口讲团结呢?加之平时在工作中难免有意见分歧,一有分歧,就都认为是对方对自己有存见。所以我与上官南之间总是磕磕碰碰的。如果真像我分析的这样,那苟书记真是太高明了,这就叫‘发动群众斗群众’,明白吗?”

李可说:“你们两个斗来斗去,不是会影响全市的工作吗?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耿清说:“这,就是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上官市长刚来的时候,社会上不是都在议论上官市长年轻有为,到延宁只是镀镀金,很快就要进省的班子吗?”

李可想了想说:“嗯,是的,可现在根本没有人这么说了。我看苟书记上的可能性就比他大多了。”

耿清又续上一根烟,说:“这就对了,这就是我们两个所谓‘斗’的结果,也是苟书记的领导艺术所取得的成效。我们两个要斗,就都得想法争取他的支持,要争取他的支持,首先就得支持他,在很多问题上就得按他的意图办。我说他高,就是他居然能够将我们两个玩弄于股掌之中,而真正做到‘无为而治’。你看到没有,这几年他的威信越来越高,而我们两个则逐渐与其拉开了层次。在他面前,我们两个就像吵着闹着要分家的兄弟,而他呢,俨然是一家之长,将我们两个一打一摸,打一下心里觉得失落,摸一下心存感激。就这么几年,不知不觉间他成了‘老子’,而我们两个成了‘儿子’。他的最大成果,是将上官南这个他最大的竞争对手甩开了距离。恐怕上官南将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连想也没有想到,是被苟书记的‘要团结’三个字毁了的。你说苟书记高不高?”

李可愕然,但她觉得耿清分析得不无道理。她说:“耿书记,你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个问题,今天怎么又突然想通了呢?”

耿清笑了笑说:“百密一疏。人嘛,太聪明了总有露馅的时候。他不应该让你来当说客,更不应该说上官市长对我查七一机修厂的事有想法。知道吗?尽管你看到我与上官南在很多问题上有意见分歧,有时甚至还公开争吵几句,但在大事大非问题上他还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这一点我相信他也是这么看我的,否则我们俩的关系还维系不到现在这个程度。”

李可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看的。只是我觉得上官市长有时度量像是小了一点。那你们为什么不好好沟通一下呀?”

耿清说:“沟通?那就没那么容易了,有时越沟通越复杂。人嘛谁都会有缺点,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表现出了大度。七一机修厂拍卖的结果一出来,他就主动找到我让我派人去查。在书记办公会上,我们两个也主张立案调查,却被苟书记以影响投资环境为由堂而皇之地否决了。事后,上官市长又与我达成共识,先搞外围调查。不过上官市长在这件事情上是利用我,他不愿意与苟书记形成对立意见,但这种利用是出于公利的,我不怕被他利用,况且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苟书记肯定想不到我们俩在这个问题上意见是统一的吧?”

李可说:“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托我当说客,是为了调和你们俩的矛盾呢。这么说,是苟书记他自己不愿意你们纪委调查了?为什么呢?”

耿清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七一机修厂的拍卖是兰国发负责的,拍卖标的是清算组拟定后报市长办公会通过的,也向常委会作了汇报。我想苟书记不至于为了一个海蜚而不让查的,叫我看,他与海蜚的关系还到不了那种程度。兰国发是市委副秘书长,为了保护他,他也不会这么三番五次阻止调查的。唯一能解释的是:海蜚是杜浦介绍到延宁投资的,而苟书记与杜浦走得又太近,我觉得他与杜浦合作出的那本书就不是很妥。我总觉得领导干部要做到知所守、知所辨、知所拒,慎独、慎友、慎微,注意纯洁社交圈、净化生活圈、规矩工作圈、管住活动圈,尤其是要注意慎交朋友。人,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之中,作为社会人,结交朋友是必不可少的。然而,朋友的好与坏,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古人云:‘与邪佞人交,如雪入墨池,虽融为水,其色愈污;与端方人处,如炭入熏炉,虽化为灰,其香不灭’。荀子有句话,叫做‘匹夫不可以不慎取友。’说的就是人生在世须谨慎交友这个道理。”

李可说:“我觉得杜浦这个人不像普通的生意人那样铜臭味很浓,他很有政治头脑,还算顾大局,识大体。好像是个干大事的,我刚才从夏江第一楼和雄鹰广场的工地经过时,那里灯火通明,热火朝天,很是令人鼓舞。”

耿清说:“是吗?为官交友要特别警惕三种人——一是官不大但特能办事的人,二是挣钱不多但特能花钱的人,三是不太熟悉但特能套近乎的人。你知道我还担心什么吗?”

李可说:“嗯,要说杜浦还真的特能办事,又特能公关,属于见面就熟的那种人。哦,您还担心什么呢耿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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