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玉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吐的是昏天暗地,吐到混身无斩,瘫软在江妈妈身上。感觉着江妈妈温柔的为她抚着后背,并仔细的为怜玉掐着虎口想要缓解怜玉的难受。怜玉换了个舒服的姿态趴在江妈妈的膝头。想着这个世界真的是疯狂的世界。
短短的几日之内,怜玉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戏。看着人来人往,看着石知县过世,看着顾夫人前来退亲,看着自己被贬为官奴,看着自己被人买了去。只是买了怜玉的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只是来了个形似管事的人一路带着她们赶路。只是入了冬,下了雪的路并不好走。再加上走的又是山路,怜玉更是吐得死去活来。
怜玉慢慢的搂住江妈妈软软的腰肢。虽然一直叫她江妈妈,却也不过只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女子。想着当日江妈妈明明有机会脱离为奴的日子,却因为自己而不愿离开,自愿委身与人为奴,也只为能与怜玉在一起。怜玉便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还有一个江妈妈是在关爱着自己。
怜玉曾经劝过江妈妈:“妈妈,你且去吧,将戴云寺里的坛子挖出来,那些银子足够你买个院子,过些富足的日子了。”江妈妈却抚mo着怀玉的肩膀,温柔无比的道:“我舍不得姐儿的。当日与府上签的便是二十年的约,如今时约未到,妈妈又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怜玉自然明白这是江妈妈的借口罢了。以前怜玉曾经在石知县那儿见过府上所有人的卖身契,江妈妈不过是五年约罢了,哪里是她自己说的二十年约。怜玉的心里一面想要叫江妈妈走,另一面却又想留江妈妈在身边陪自己。实在是矛盾无比。
正当怜玉东想西想的时候,马车停了。稍作片刻之后,就听得管事在车外说话:“我们到了,快些下来吧。免得挡了路。”听到管事如此说,江妈妈忙拎了包裹扶了怜玉下了车,只是怜玉到底是吐得没了精神,虽然有江妈妈的扶持,还是脚软的不得了,刚下地竟是站也站不住,踉跄之间眼前就要摔下,江妈妈是想救却无力,自己也是坐车坐得脚发麻,勉强才下得车的。眼前怜玉就要倒在地。突然从傍边伸出一双手,将怜玉稳稳的扶住。
怜玉原本已经作好直接摔倒在地的打算,并也已经将脸捂住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张脸可以依靠了,若是破了相,只怕主人不喜,日子就更难过了。却不想,有人伸出援手了。当时怜玉拍着胸口庆幸之后,便抬头冲着伸援手那人一笑,见是一位眉目如画的佳公子,便道了个万福:“谢过公子之恩。”
待怜玉站稳之后,佳公子便收回了援手,并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多礼,只是顺手罢了。我不过是为了你脚下的帕子罢了。“说罢,弯腰拾起怜玉裙角边上的绣花手帕。怜玉不由脸一红,原来人家是为了那方帕子才会帮忙的,并不是为了怜香惜玉才做的。怜玉顿时又后退了一步,依在江妈妈身后。看着那位男子飘然离去。怜玉原本一身的疲惫,到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而消了不少。便多了几分精神跟着管事进了内宅。
怜玉与江妈妈相互扶持地走了许久的路,一路上所见皆是小桥流水,楼台亭阁,处处花香,看得怜玉心里多了几份不安。瞧着这些装扮,只怕是个大户人家,不知买了她们要做什么用处。只盼能安稳的渡过这十年才好。是的十年,怜玉与这户人家签的是十年的药,卖身银是三十两。
想到这个,怜玉就觉得可笑,若是石知县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作价三十两给卖了,定是不依的。就是怜玉在戴云寺里藏的那些个东西,折成银子只怕也有几百两,更别说还有其他的银票子呢。再加上自己在衣角、鞋底藏地那些个小东西,若是能有机会赎了出去,何怕过不得好日子?
自从进了内宅之后,带他们来的管事就退了下去,继续领她们前行的是位正值花期的女子。怜玉偷偷的打量着她。那女子虽然梳着双丫头,但头上插的,耳上戴的,手上套的无一不是精品,就是比之怜玉的那些东西也是不差的。怜玉心里更是紧张了,只是一个引路的小丫头就如此的装扮,那此处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又走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来到一处小院子前。指着院门大开的院子道:“这位姐姐,你且先梳洗一下,稍作休息,等老爷回来了,再与姐姐另作安排。”说罢,道了个万福便离去了。这一下,江妈妈也疑惑了。明明是被卖来作奴婢的,怎么会有如此好的待遇呢。但怜玉与江妈妈两人已经累到无力再想其他的。但急急的稍作梳洗,并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便拘束的站在屋外等那丫头说的老爷招见。
正当怜玉站得脚发麻,正在左右倒脚时,说听到院子口有人咳嗽了一声,怜玉一听忙站得规规距距的。本想抬头看看是谁在咳嗽的,但想想还是没敢抬头,于是只好低着头仔细的听脚步声。一步、二步、三步,怜玉感觉这脚步声停在自己的左侧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只听得一个富有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问道:“你便是石氏怜玉?江州德化县石知县之女?”怜玉一听心头微微一动,到现在还有人称呼父亲为石知县,是不知道石知县已经被免了官职,还是一种尊称呢?稍稍弯了弯腰,怜玉一丝不乱地答道:“是,奴婢是石氏怜玉,先父确实曾任江州德化县知县。”
“你……抬起头来。”中年男子语带命令的说道。怜玉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抬起头,并直视着这位可能是买下自己的男子。只见他一身黑衣,仅于腰间束一条丝绦。双手笼于一个火红的手筒之中。乍看之下就犹如在黑夜里盛开的烟花一样的耀眼。打量完他的穿着,怜玉又看了看男子的容貌。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五观分开看并不出色,但组在一起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叫人看了不由的放心,仿佛这是自己最亲的人一般的放心。
怜玉打量他的时间,男子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怜玉。当看到怜玉眉间消散不去的劳累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指着怜玉身后的小院道:“以后,你便住在这浣花院内吧。依旧叫你的养娘伴你左右,我再与你个小丫头服侍你。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
怜玉一听便愣住了,呐呐的问道:“我不是你买来的奴婢吗?怎么反到叫人服侍我了?”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急急的道:“我不与人做妾的,我只是卖你做了奴婢的。不是妾的。”听到怜玉这么说,那男子反道笑了:“你且安心吧。我卖你来,并不是想你做妾的。只因石知县与我有恩。我来迟一步救不了石知县,现在只是想对你好些,以补心里的愧疚罢了。你也莫要多想吧。”说罢就要离开。
怜玉却又叫住了他:“那,那我怎么称呼你?”男子转身一笑,笑得怜玉心头一颤抖:“我姓肖,你若愿意,可以称呼我一声肖叔。对了,以后我就叫你玉娘吧。若有人问你叫什么,你也这般说吧。”“玉娘么?”怜玉依着江妈妈口中小声的重复着。虽然不知道那位肖叔一定要叫自己改名,但怜玉还是识趣的没再追问。
等肖叔走后,怜玉与江妈妈相扶着将整个浣花院都走了一回。怜玉依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一间面朝南的屋子。江妈妈便将她的铺盖铺在怜玉那间房子的通房里。怜玉哪里肯叫江妈妈再吃这个苦,硬是与她挑了一间与自己相临的屋子,并亲自帮她将床铺好了。这才安心的去补眠。
等怜玉一觉睡醒时,却发现那位肖叔正坐在自己床前,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不放。不由的将袜子拥至肩膀,小声的说道:“肖……肖叔?”许是怜玉的样子叫肖叔感觉不到好意思,便咳嗽了几声站起身。“你醒啦,可真会睡呢,硬是睡了一天一夜。快收拾收拾起来吧,我叫江妈妈与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粥品了。”说罢就走了屋。
接着江妈妈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梳着总角的小丫头。江妈妈指着小丫头:“姐儿,这是肖老爷拨来的小丫头,你给取个名吧。”看到这个小丫头,怜玉不由的想起还留在德化县的香草。虽然那时将石家所有家仆的卖身契都还与了他们自己,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怜玉收回思绪,摸着胸前的头发道:“妈妈,不若就叫铃儿吧。也好让我们都热闹一下。借个喜色。”江妈妈正手脚麻利的与怜玉梳头,自然怜玉说什么都是好的。于是,这小丫头的名字就这么订了下来了。铃儿……银铃儿……。
****************
还好赶在12点之前完成三K字的更新了
今天赶去乡下吃酒了,回来后服侍我家儿子们洗澡,一直弄到十点才开始码文的,
一度差一点就睡着了。但一想起与众人做的许诺,便不敢放松了。
还请看在雪这么认真的份上投我一票吧
推荐票、PK票,雪统统都要,
然后,雪还想要留言。
请不要霸王我……
我需要大家留言,告诉我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