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肖府里的人物个个都是人精,不过玉娘到达肖府的第二日便有人上门看望了。但是玉娘在经历长途旅行之后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与这些人周旋,便使了江妈妈好声的打发了。好在那些人还没摸清玉娘的底子,多是留下礼物并言待玉娘休息好了,再来拜访。一天下来,浣花院的库房里到是多了不少的礼物。
江妈妈挑了些精致的小东西送与玉娘把玩。看着这些或金、或玉、或宝石的小玩意,玉娘觉得很是好笑:“妈妈,这些人是怎么了,我只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怎么还有人巴巴得送这些个东西来?”江妈妈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寻了个借口:“可能是这肖府的特别之处吧。”只是这么说,她们谁也不相信的。
其实这事情就出在送她们来肖府的那个管事身上了。那位管事姓黄,是肖府最大的管事,是那位肖鸣身边数一数二的红人,由他亲自接进府,并肖鸣亲自下令要仔细服侍的玉娘,自然就成了府里众多女人巴结的好对象了。
当天第一个送礼物过来的,便是肖府的三娘,三娘是肖鸣从扬州买回来的妾,虽然长的并不出众,但气质最是出众。这一回她送来的东西并不是金,也不是银,不过却是最能收买人心。送的是她闲时做的一些手帕、衣裳。虽然并不合玉娘的身,但至少表明了一个态度,三娘是重视玉娘的。
而大娘和二娘的礼物,是前后脚送来的。二个人,一个送的是一套金头面,一个送的却是些日常用的脂粉。二样都是极贵重的,这叫玉娘收得是心不定神不安的。一进府就收了这么此的礼,实在是受之有愧。
也许是知道玉娘进府后会遇到这样的情景,肖鸣晚饭前就早早的坐在浣花院内品茶。名为品茶,实为开解。“玉娘,若她们再送东西来,你且收了便是,就当肖叔我给你的零用吧。”玉娘看着桌上的那些精致的小东西:“玉娘不敢,若这些也只是零用,那玉娘也不惜福了。”肖叔看了看那些东西,语带不屑地道:“叫你收着你就收着吧,这些小东西都是不值钱的,不过是瞧着漂亮罢了。”
玉娘也不再多言,陪着肖叔喝茶,过了一会开口问道:“肖叔,有件事玉娘不得不讲。”肖鸣挥了挥手道:“何事?”“玉娘是肖叔买来的奴婢,可是如此锦衣玉食的在此享受,玉娘实在是如坐针毡,还请肖叔早日安排玉娘做些差事才好。”肖鸣听后笑道:“我肖府上上下下奴婢无数,并不差你一人,再说了,若不是这一回迟来了一步,只怕你也不会被贬为官奴。既然晚到了一步,那我也容不得你受苦,以后你只管安心的住下,在德化县的县衙里如何过的日子,你在我肖府依旧这么过。你需知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肖府的姐儿便行!”听到肖鸣这一番话,玉娘也只得受了。
不光如此,肖鸣还叫将黄管事叫了来,并要他将这一意思一一送到各房各院,并让黄管事为玉娘的到来办一个接风酒席。玉娘看着肖鸣当着她的面将所有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只觉得就像做梦一样。本以为成了奴婢,只怕要日日早起,时时吃苦,没想到却还能过上以前的生活。只是玉娘的心思却是更重了,虽然肖鸣一再地说是故人,可是实在是不知道是何方的故人。与石知县又是何等的交情。不知肖鸣是怀了怎么样的心思的。但转念又一想自己如今还有什么值得肖鸣可图的。不若就这样静观其变吧。
第二日玉娘装扮一新,身上穿得、戴的皆是进了肖府后肖鸣为玉娘添置的新品。上等的丝绸做成的衣裳,名贵的宝石镶成的金钗,还有让银铃赞叹不己需要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盒的脂粉。除了这些还有手上戴的金镯、身上配香包、压裙角的玉佩,样样皆是精品。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到底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么装扮一新玉娘叫人瞧了,也是满身的贵气,十分的清丽。
因为接到黄管事的事先通知,肖家大大小小皆是早早的便到齐了,并对今儿会出现的那位姐儿很好奇。要知道肖鸣已经年近不惑,却并无一子半女。平日里,肖鸣的一妻二妾总是暗中相争,看谁能更早的得喜迅,好得了这肖家的家产。只是并没有人能如愿。便只好将自家的一切子侄接了来养,就盼肖鸣能青眼有加,到时能过继了来,也好得了大好的家业。
可是不想半路出了玉娘这一号人物,刚进了府就叫肖鸣这般的喜爱,虽然目前只是当作姐儿看待,但如果万一成了肖鸣的四娘,再凭着年轻生个儿子,这家产就全归了她了。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再换个方面想,若肖鸣确实将玉娘在当作女儿在养,那么只要将玉娘争取过来了,还怕肖鸣不过来么?
想到了这些个,肖鸣那一妻二妾自然是早早都到了。你叫我姐姐,我叫你妹妹,虽然看着一团的热闹,但其中的黑暗却是说不清的。这不正热闹着,就听门口有人在报:“老爷来啦。”慌起身,只见肖鸣领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十一二岁模样的女子。心里便知道这女子便是肖鸣很是看重的玉娘了。各自心里有多有盘算了。
肖鸣一马当先的坐了主座。肖夫人紧贴着肖鸣的右手边坐了下来,而另二位姨娘正为抢肖鸣左手边的座位而暗争不止的时候,肖鸣开口了:“玉娘,你且坐在这里吧。陪你肖叔好好的吃些东西。”众人一看,原来肖鸣让玉娘坐在他左手边呢。这下子好了,玉娘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眼中钉了。二位姨娘见没得争了,也就各退了一步另打位置坐了。
众人坐定,肖鸣一边叫人上菜,一边为玉娘介绍人员。肖鸣右手边的坐的是大娘,这是肖鸣的原配:“玉娘,这是我夫人,你且叫她大娘好了。以后若是缺少了什么,差人去找你大娘就好。”肖夫人也满脸笑容的接口道:“姐儿,往后少了什么只管找大娘要,以后就是一家子人了,千万不要客气才是。”玉娘忙站起身行礼:“谢过大娘,玉娘年幼以后还要请大娘多多关照。”肖夫人见到玉娘如此低姿态的行礼,心里也是极舒坦的,笑得更是开心:“快起来,快起来。”说着,便指着丫头托着的托盘道:“这是大娘给你的见面礼,你看看可是喜欢。”说着便递到玉娘面前。玉娘看了一眼,多是些金银头面,摆在一起了很是耀眼。“长者赐,不敢辞职。”玉娘稍作客气便收了起来,转交给江妈妈收了起来。反正肖鸣早有言在先,他们送,你只管收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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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浣花院便过着她们深居简出的日子。肖鸣不仅叫人在浣花院内置了小厨房,还叫人每日里捡新鲜的食材送与浣花院。这下子,玉娘等人更是自在了。江妈妈虽然一直做着玉娘的养娘,但从小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就着肖鸣叫人送来的好食材,做出来的东西自是叫玉娘她得脸圆圆。
虽然浣花居的日子过得很自在,但平日里也少不是有人来打扰。虽然说不上日日有人来扰,但隔三差五的总有帖子送了来。不是三娘请人吃酒尝花,便是大娘得了好东西要叫玉娘过去坐坐。这一来二去的。玉娘到是有点明白这肖府里的纷乱的人际关系了。
这肖鸣本是外来户,刚来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只知道他就像一夜暴富那样的突然有了钱了。然后便修了肖府,便请了媒婆说了个当家主母,大娘就是那时抬进来的。只是因为成亲多年无子,这才找了说了一个良妾进来。只是这肖府里依旧听不到孩子的哭闹声,再后来就是依云阁里的头牌上门哭诉自己与肖老爷珠胎暗结了,还请大娘准她入府。
这有了孩子比什么都管用,那还管她是不是贱籍。等三娘进府了,怀胎八月正忙着准备奶娃娃的衣裳时,三娘一跤一摔,结果好好的一个男婴就这么没了。悔得三娘是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了才好。
自从那个宝贝掉了之后,肖府的女人们就再也没有传出好消息。不知道怎么了就有人传肖鸣无后想要寻个契子好继续家业。顿时肖府里女人的心又活泛了起来。时不时的便叫娘家子侄辈的小子们多来肖府玩耍。想着能不能叫肖鸣瞧中了,也好天掉一笔横财。却还没等她们实施完计划,肖鸣便带回了玉娘,并对外宣布玉娘独居浣花院,且又将府里的家仆都称呼她为姐儿,这一下子众人便认为这玉娘便是肖鸣带回来的契子,于是暗地里什么样的心思全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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