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两山交界的山谷里睡到午后,突然听见一阵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哪里来的恶畜竟如此厉害,我命休矣,谁来救救?!”
一人纵马从那里潭边飞奔过来。马俊梦内惊醒,站起身来一看,只见一骑飞跑,上面坐着一个人,头戴黄金盔,身着黄金团龙袍,腰围金带,脚下金头靴踹住马镫。
那人年纪怕有四十多岁,手拿一把利剑,收紧缰绳,拼命地往这边跑来,叫救不绝。
马俊一看,后面果有一条黑色巨蛟飞也赶来,紧随其后,心中暗想: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这只畜生了,待我救下那人,杀了这个孽畜与民除害!
形势紧迫,他一边想,一边跨前一步,跃上前去,将黑蛟两只犄角扯住,用力往下摁,那巨蛟竟被他摁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不觉大怒,摇尾来击。
马俊闪过它扫来的尾巴,提起拳头就打,直打得巨蛟眼冒金星,连左右两只眼珠都打了出来,怒说:“孽畜,你在此处不知伤了多少性命,今日撞在孤王手里,算你倒霉。今念你修行不易,况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你去吧。”
马俊可怜它已经双目失明,想来再也为祸不了,故此放了它,那巨蛟负痛仓皇逃去。
马俊见巨蛟走了,便回身问道:“阁下受惊了,请问阁下高姓大名,为何单身独行?”
那人道:“多谢壮士相救!孤……哦,我乃大汉军右灵卫副将,得了汉王旨意正要前往风云庄见过元帅大人。不料路过那边深潭,牵马饮水时那畜生忽然从水中杀出,害得我落荒而逃。多谢壮士出手襄助,我才保得一命。”
马俊说:“将军不消如此,行侠仗义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敢问壮士贵姓大名,”那副将道:“壮士既有如此本事,现今风云庄内招兵,为何不去投军,日后好建功立业?”
马俊烦闷道:“不瞒将军说,小人时运不济,原是去投过军的,只是在那客栈中行了一件仗义之事,打伤了一名恶徒。谁料此事竟传到左灵卫大将军耳中,他偏听人言,以为我目无法纪,巡幸滋事,故此将我赶出军营,永不录用!英杰自感命薄,便欲回家中,恰巧路过此处,见那石碑上写此有恶畜伤人,便欲图之。因此在山林里睡觉等候,哪里知道将军竟被此畜追杀,便出手襄助。”
“你有这等本事,纵使有些小错有何关系,况且你是行那仗义之事,他为何不用你?”
马俊说:“连小人也不知道,但我兄弟四人都用了,单单就不用我。”
那副将听了大怒道:“岂有此理!如此良才美将,那廉宜洞小儿竟误听人言弃之不用,实在可恶!孤……我欲与你军籍,只是现在不便。也罢,这里有我的一个令牌,你拿去与那廉宜洞狗头看了。他若还不用你,我便杀他的头!”
马俊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一个副将怎么敢如此对大将军说话,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接过令牌道:“多谢将军!”
等那副将骑马走远了,马俊才仔细端详起那个金披令牌。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令牌上赫然出现两个大字:汉王!
马俊得了汉王陈友谅的令牌后欣喜万分,毫不停歇,连夜赶去风云庄。
哪知赶得心急竟迷了路途,在一片山林中左转右转就是走不出去,烦闷下拐过一个山坡却看到一人羽扇纶巾,兀自在那里看书。
马俊道:“先生,你可认得这里路途,小子赶路心急,在此山林中迷了路。”
那人好象没听见似的,仍旧自顾自看着手里的书。
马俊怒了走到他面前说:“我好生问你,你这人怎么总不搭……”
说到一半,那人抬起头来,马俊忙把话给吞了回去,“你,你是人是鬼!?”
那人见他惊奇的模样不由道:“我像鬼吗?不过你倒是进了我布的鬼墙阵,你要想出去也简单,直接往北走,遇到岔路往西就好了。”
“你难道不是郭嘉郭奉孝?”
马俊见此人打扮相貌与谋臣郭嘉是万般无二,所以以为是鬼。
“我不是郭奉孝,我叫刘基,字伯温,” 那人放下手中的书说:
“你可以叫我刘伯温。”
“原来真不是奉孝,倒是吓了孤王一跳。” 马俊恍然大悟道:“敢问先生为何要在此摆阵?”
“没什么,”刘伯温说:“我本研究阵法五行,见此处人迹罕至。故在此摆阵实验,谁知道你竟误入阵中,幸好遇上我,否则恐怕你这一辈子也休想走得出去。”
马俊听了舌头往外乱伸,惊奇道:“先生阵法端地利害!我也曾研读过几本兵书,十大阵法了如指掌,谁想竟会在这小小山林中走投无路。”
刘伯温笑了笑说:“十大阵法谁都晓得,只是那阵法是死的,我这阵法是活的罢了,又岂是你轻易能找出破绽的。”
“先生果乃奇人!不若与我一齐去投军罢,我这里有汉王令牌一只,到哪里都能入的。”
马俊心想此人日后若为己用,天下何愁不得?便极力邀请他一起去投军。
没想到那刘伯温只说了四个字:“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马俊说:“先生说的是什么时机,眼下不正是时机吗?”
刘伯温说:“这位小兄弟,你走罢,此事天机不可泄露!我观你面门处有一团黑气,想是此去必有一劫,你自己好生提防,小心小人便了。”
马俊见刘伯温心意已决,也不多言,况且心中只想着早日投军,便辞别了刘基,照着他的指示行出了阵法。
不过二三个时辰他便已经行到了风云庄,观天色还早,便到西边军营,大模大样,扯高气扬!
那中军见了喝道:“你这个人好不识时务,大将军留你一命已经是你天大的造化了,今日怎么还敢前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