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见他犹豫不决又道:“古往今来,英雄有哪个是怕死的?为国捐躯,也乃世间常事。况都校蒙汉王眷顾入得军营,只当舍身报国才算是英雄好汉。我若有都校一半本事,不消吩咐自当闯营出去,丢不丢性命只看老天是否长眼?”
薛飞虎听了大怒道 :“你这狗头,出个坏主意害我哥哥倒也罢了。如今还在此处教唆,看我不把你打为肉酱。”
提起拳头便要打。
“住手!”
马俊猛一转身,一声断喝,喝止了他的拳头,“中军爷此话不差,我马英杰能有今日全赖汉王扶持,与位兄弟们仗义。如今万千军士安危事大,哥哥性命事小。”
赵紫龙道:“还请哥哥三思,如今出去,实与自裁无异。”
杨朔风也道:“哥哥若是犯险,叫我等兄弟如何自处?不如与哥哥一同杀出去罢。”
马俊正颜道:“兄弟们不消劝了, 我已决定今晚单身闯营,人多反而不好。”
呼延烈见马俊心意已决,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从来不会改变的。只得把手中火铜锏一紧,怒说:“哥哥,你若是在蛮营中害了性命回不来,我便去杀了那个什么狗屁大将军,来祭哥哥!”
夜凉如水,晚风轻绋。
站在城头的马俊心中凉意更盛,“兄弟们,你们在此处观看,到时为兄杀进蛮营中,若其营中大乱,说明为兄闯营出去了;若营头不乱,必是死在里头。若是后者,你们也无须为我伤悲,只是你们谁日后还能生还,务必要到风云庄易天村的李玉祥家与你们嫂嫂传个口信,说英杰若还有来世,再与他做一对夫妻。你们可曾记住了?”
“哥哥放心,我们记住了。”
马俊牵过马说:“兄弟们,今日一别,恐怕不能再会了,你们须要保重。”
众兄弟道:“哥哥哪里话,哥哥洪福齐天,自有神明保佑,哥哥此去,定然无碍!”
马俊上了坐骑,辞别众家兄弟,径望东城而来,后面有大将军廉宜洞并了诸将多上城头观看。
马俊说:“元帅开门在此,看末将杀入蛮营,再将城门紧闭。”
廉宜洞说:“马都校放心去罢,本帅自有分寸。”
吩咐放炮开城,放下吊桥。马俊一马冲出城门,看蛮营那边漆黑黑一片,胆子再大的人心中也确有些胆怯,不觉回头一看,谁知城门却已然关闭。如今进有巨万大军,退又后路不通,心中不由大恼:罢了!罢了!悔不听伯温先生之言,今日中了小人伎俩。孤王与你廉宜洞无冤无仇,何苦非要致孤王于死地不可!这下该怎么办?”
正在吊桥那边探头探脑,却不料竟惊动了围城蛮兵,叫道:“那个好象是城内出来的家伙,不要被他杀过来,我们放乱箭将他射死。”
马俊见乱箭来得凶猛,又没处藏身,心中叫苦不迭,也罢,还没杀进蛮营去,倒先把孤王性命交代了。如今也顾不得了,孤王纵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便举起倚天神剑大喝一声:“呔!那边的休得放箭,可晓得孤王在此吗?今日单身要闯你们蛮营,前往江州讨救。识相的快些闪开,让路者生!!!挡我者死!!!”
这边马俊连性命也不顾,直望前冲,正所谓勇者无惧,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不管是剑身剑脑,也不顾招法剑法,只管运起全身气力,乱斩乱杀,意图杀出一条血路!
马俊这气势直如神兵天降,这些胆小蛮兵猝不及防,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只得往南城去报与王洪捷。
马俊也不去追赶,只顾往东杀去,一人杀得东边蛮营血流成河,谷碌碌满地人头乱滚,好似西瓜一般。
不久,杀到第二座蛮营,这下不好,里三层外三层全是蛮兵蛮将,多不盛数。把个马俊围在中央,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马俊拼尽全力也只稍稍进前几步,哪里能够杀得出去。况且刚才斩杀蛮兵已费了不少气力,早已累得气喘连连。
谁知道更糟的事情竟在后面,只听正南边一声断喝:“不要放走了披红小将,待本将亲自取他首级。”
马俊慌神一看,只见有两骑弛来,一个是方颖,一个是王洪捷。如今一个尚且敌不了,两个还怎么吃得消? 马俊心中想着,嘴上喃喃道:“孤王此番端地休矣!”
只见方颖手持双刀,王洪捷手握巨斧急急望这边赶来,马俊吓得面如土色,而今又无处可避,只得迎上前去,奋力一搏!
王洪捷巨斧,方颖双刀一瞬间齐齐砍过来,马俊纵是天神下凡,又哪里能够招架这般攻势?
茫茫然间,两眼一花,马俊便在马上翻了个跟斗,被震得五脏翻腾,跌落尘埃。
这边众小兵正欲去将其捉起,忽见平地骤起一阵大风,呼啦啦一声怪响,倒在地上的马俊就不翼而飞了。
方颖见了大惊道:“那披红小将哪里去了?”
众小兵也是你瞪我我瞪你,各个傻在那里,“不知道啊,好奇啊,连这兵器马匹都不见了。方才明明看他跌下马来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莫非有鬼不成?”
“休与我胡说!哪里来得鬼?”方颖气得银牙直咬,“洪捷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怎能这样让他逃了去?”
王洪捷说:“颖妹,此事我也想不透,这家伙怎么就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难道他与蓝将军一样,也是修真炼器之人?也会五行遁法吗?”
马俊跌倒尘埃后,吓得昏迷不醒,只听得有人叫道:“曹公,快起来,这里已不是蛮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