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捷笑说:“老家伙有两下子啊,我碧渊城总兵王洪捷今日便送你归西去。”
“休得夸口!”
廉宜洞迅速回身,望王洪捷面上刺来,王洪捷叫声,“老家伙,来得好!”
便把开山巨斧往前一迎,抡转打来,廉宜洞急急反攻为守,却已来不及了,直被斧力震得两臂发酸,身子在马上乱颤。想起城头上诸将都在观战,只好咬紧牙根,故做松弛,把手内游龙枪一紧,又望王洪捷面门刺去,王洪捷哪里怕他,只把斧轻轻一钩,便将其枪头甩开。
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廉宜洞武艺与马俊等一班兄弟比起来,本就显得稀松平常得很,能挣过这几回合已是幸运之至,实在不是王洪捷之对手。
勉强杀到第十回合,已是实在挣不下去,为保性命不失,只得把枪虚晃一晃,催促坐骑,拼力往吊枪逃去。
王洪捷见他只顾狼狈逃遁,呵呵大笑道:“你这老家伙,还说本将夸口,原来是自己本事如此平常,也敢在此丢丑?你要往哪里走,本将大斧来也!”
便把马一拍,追上前来。
廉宜洞听身后马蹄声如雷,心知对方追来,吓得魂胆俱消,好在中军眼尖及时将吊桥扯起,紧闭城门。才使王洪捷勒住缰绳,失望地立在护城河前,心有不甘地放弃了继续追杀的念头。
……
廉宜洞侥幸进得城来,已是吓得六神无主。
中军道:“大将军不能胜他,如今该如何是好?”
杨朔风说:“元帅,不如让小将出去,会会那厮罢。”
马俊忙拦道:“贤弟糊涂,元帅尚且不能取胜,你去又有何用?”
心中暗道:人家大将军出马都被人杀败了,你若还去,若赢了,叫他脸面往哪里放?朔风贤弟做事实是欠考虑。
廉宜洞叫过中军道:“如今权且把免战牌高挂罢。”
外面王洪捷本欲挥军杀进去,奈何城高水深,又看见对方挂出了免战牌,这才扯高气扬得胜回营。
那日过后,城中马俊等诸将也是无计可施,困在碧渊城中不觉已有半月,所带粮草越吃越少。
这一日,有中军报上道:“大将军,城中粮草怕只能挣两个多月了,若是再无良策,怕是迟早要饿死的。”
廉宜洞闻言眉头紧锁,“中军,你可有何良策。若再无的话,恐怕就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
中军苦着脸说:“叫小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那南蛮子设此空城之计,原要绝我等粮草,我军入其圈套,,奈何四门困住,音信不通,真是无可奈何。方才大将军说还有最后一条路,不知为何……?”
“哎,诚与你说罢。其实本帅也不想做叛将的,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行事。”
叛将?!
中军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堂堂左灵卫大将军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劝他放弃这个想法,“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我们多是随汉王转战南北过的,汉王待我等不薄,我们怎能背叛汉王入那南蛮军队,末将死也不愿做那南蛮降将!”
廉宜洞见他态度认真,怕他走漏风声便道:“本帅也只是与你开个玩笑,只说可能,你又何必如此当真?本帅像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只是形势确实比人强啊,能选择的路太少了。”
中军脑瓜一转,顿时生出一个主意道:“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不知大将军可否想到。”
“什么路?快说与我听听。”
中军说:“大将军只消命一个能人杀出蛮营,前往江州讨得救兵,自可解围。”
“笑话!”廉宜洞说:“便是本帅领了城中尽数人马,也难杀出蛮营。哪里会有这样能人,可以匹马单枪杀出去,到江州讨救。若真有如此能人,还需要去江州讨救吗?”
中军说:“小将看得出大将军一直对某个人很不爽。这个人就是折冲都校马俊马英杰,不若借此机会除之。况且他的武艺比他四家兄弟更高强,说不定真有杀出去的可能性,大将军一试又何妨?”
此计倒是正中廉宜洞下怀,他暗自含笑道:“嗯,果然是一石二鸟! 那便照你的意思去办罢。”
中军将军令传到马俊那里,马俊听了此令,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说:“元帅分明是想借刀杀人,傻子才去的。”
众兄弟也气得直跺脚,“这算什么大将军,自己杀败了,却要叫哥哥去闯蛮营,讨什么援军,自己为什么不去?简直岂有此理!哥哥,我们兄弟与他理论去。”
谁知那中军竟堵住门口,跪下来道:“我有一事相告,只是求各位不要外传。方才我在大将军营中闻得他要投降蛮军,做那叛将,将左灵卫大军拱手相送。某虽不才,然汉王当年待我不薄,我岂能与那无耻逆贼,同流合污。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想让马都校杀出蛮营,去江州与汉王说明廉宜洞叛逆之心,讨得一支救兵来诛杀叛逆,驱退蛮军。望马都校以万千军士性命为重,个人恩怨为轻,能够勇闯蛮营,讨得天兵。”
“这……”
听完他一席话,马俊开始犹豫了。这要是前世的他,即使那中军把舌头说烂了,他也不会蠢到去闯什么蛮营,因此这等同于自杀;而今世的他却有了去闯的理由,先不说汉王对他有知遇之恩,帮他进了军营。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这次转世重生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当一个真真正正的仁德之君吗?难道现在要撇下这数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
究竟是闯还是不闯?
孤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