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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留下

村长摇头回答了无叶的话。

白衣银冠,俊艳非常,如果不是传说中的神仙又会是谁?在何叔醒转过来后,何叔和何婶亲自到无叶面前跪头磕谢,村民们好说歹说一定要留他在村中做客。

唯有村长只是在旁微笑,不做多言。张婶和几位妇人甚至追问他年岁几何,家中可有配婚。无叶在蛇界虽是受到敬畏,但所有的同类无不是远离的,只除了青芒和桀焦,他们与自己交情深厚之外。

面对村妇的热情,他倒有些不是很习惯,勉强的摇着头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张婶她们问起他的问题,无不论及婚嫁,这群三姑六婆似的人物,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要不是何叔需要好好回家休息,他的身体尚需照顾,何婶也差点加到这群人中来。这些话,小雨却一听就红了脸,她只是走到村长身边,偶尔看向被人围住的无叶的身影。

他的回答她一直听不见,听到的一直都是村妇们的笑问和那相互间的说笑。小雨看向沉默的村长,心里有些奇怪,问村长道:“村长,你怎么了?”

村长摇头淡笑,没有直视小雨的眼睛,反而侧过身去,目光深远的看向村口的山林间。村长移开脚步,转身要回家去,小雨转身看了看那群人,却有些不知道去留。

她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跟在村长身后,回去做她自己的份内之事。只是心中还有些迟疑,咬了咬牙,她微抿嘴,努力的摇了摇头,向村里迈开脚步。

走了几步远,迎面遇上一群女孩子,她们都青春可爱,巧笑嫣然。她们见了小雨,围住她道:“听说村口来了谁,是一个年轻的极为好看的公子是不?”

小云是这群女孩中最为秀美的姑娘,她此时十分调皮的问向小雨道:“你是否见过他了,真的像何婶说的那样,嗯,天神下凡?”

旁边的一个稍微年长妩媚的女子道:“真的假的?何婶是说的夸大些的是不是,别是人家救了何叔,她就赞扬他。”

小雨此时也玩心已起,指着那一群人,声调稍微提高了少许:“要想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帅哥,自己去看不是就知道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如今娇笑嗔语,更是让她格外的活泼起来。无叶本来就无心和那些村妇说太多,他的耳力自然灵敏过人,听了这些倒是往外边看来。

便是看到小雨说笑着让一群显然有些羞怯的但又大胆爽朗的姑娘们往他这边过来,她自己却是摆摆手,笑道:“我就不过去了,我还有事要回村长家呢。”

她说了这些,便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今日的她仍是一身白黄色的衣服,在一群女孩中,虽不是特别漂亮,但却是特别的灵动,与那日的清秀和坚强,更是鲜活。

但无叶的心中却有莫名的气闷,她这样就走了,那他是不是来这里就是问问捕蛇者的情况而已?不,应该不是就这么简单的,应该还要再发生些什么,只是她就这样走了。

来这里还有别的事吧?思维顿了一顿,往日里的镇定完全不知道去了何处,只是就想要发生一些纠葛,不想就眼前的这个样子。他勉力沉静下来,脑海里浮现焕然草的事情,焕然草和捕蛇者对蛇界的影响应该是不相上下的,甚至可能比捕蛇者的事情更为重要,他完全有必要留下来查清事情的真相。

想到此,他有所纠结的眉间舒缓下来,淡淡一笑:“各位是说要请无叶到村子里做客吗?”村妇们笑了起来,纷纷热情的道:“还望无叶公子不要嫌弃。”嘴上含笑不拢,心里暗暗地决定要把自家的女孩介绍给他,这样俊美温和的少年,仪表非凡,几百年也遇不上一回。

她们在要为无叶带路去村子里的时候,瞥眼看到了自己家的几位姑娘,以非常迅疾的速度把自己的闺女拉到眼前,便开始介绍起来:“无叶公子,这是我家的闺女,叫小云,人长得娴静,品行极为端好…”

这个又道:“无叶公子,这是我家的闺女,我闺女是十分孝顺,也是十分讨人喜欢…”点点头,一一见过,但却感觉她们看上去都没有太多区别,没有特别的印象。

边听边被带进村子,他细细打量着这个村子,村妇们看到他极为仔细的向自己打听村子

的一些东西,比如这个架子怎么用,那个磨石做什么,看起来十分好奇喜欢这个村子。她们对如此的一个看上去出众的贵家公子对一些东西都不怎么嫌弃,反而兴趣浓厚的样子,心里都觉得女儿的婚事是有些可能的。

直到有个村妇的丈夫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跑上前拉了女儿和老婆,有些叹气的道:“这无叶公子一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你和咱闺女就别做这攀龙附凤的梦了,咱们这样的,人家父母哪能看得上!”

那位妇人本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哪个父母不想为女儿找个好女婿,听了丈夫这般说,却是脸红起来,她怕无叶也是这样认为了。她朝无叶尴尬的笑笑,在无叶的和煦如风的微笑中,她随着丈夫回了家。

渐渐的似是被点醒了似的,那些朴实的村妇们都向无叶告辞了去,因为她们心里也认为自己家配不上他的家世。

其中一位妇人叫了自己的丈夫先把无叶带到村长的住处,让村长代表村人来好好招待他。无叶微笑着跟着那妇人的丈夫进了村长的屋里。

一进门他一眼便看见小雨正在用着药杵捣药,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把药弄洒在地上,都还未有察觉。她举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意的朝门口瞥来,但触及到他的身影时,神情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惊愣的神情时,他的心情忽然无比开心,嘴角自然而然的扬起一抹笑容,发自内心的快乐无法抑止。

小雨的手僵硬了下,幸亏这捣药锤杵下的是捣药缸是石头所制,且是及人膝盖的高,下面的石柱支撑着缸,连成一体,又很是沉重,才不至于让她把捣药缸掀翻,只是把捣药锤失手落在了泥质的地面。

低下头去捡捣药的锤杵的时候,隐约觉得无叶的笑容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她捡起捣药的锤杵,莫名的看向他。

他的面上仍然是温和浅笑,也没有走到她这边,只是向村长那边走去。村长已经看完了病,听着那位妇人的丈夫说了让村长召集大家来请无叶的事,他擦了擦手,抬眼看向面前的白衣公子。

村长问道:“无叶公子为什么来我们村子?”“村长莫不是不欢迎我?”无叶的声音里有一丝疑惑,难道是村长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才会如此拒他与千里之外?

村长让屋里的其他人都先走出去,唯独留下了一旁的小雨。村长其实是让所有的人都出去,只是小雨说她还要捣药,村长看着小雨,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说话道:“无叶公子,老朽若是没有记错,二十年前老朽曾经见过你,你当时也是这年轻的模样。”

小雨顿了一下手中的话,看向无叶,无叶淡笑着,与她的目光对视,小雨的眼神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惧意,只是平常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惊讶。

无叶却不想说话,他既不想承认,也不愿在小雨面前说谎。所以他沉默着,直至村长的一个转身,无叶才轻轻笑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你心里不会觉得可怕吗?”

“怪力乱神,老朽这番年纪已经一脚踏进棺材,再如何不过一死而已。”村长的语气平淡,但小雨却是慌了起来,村长说到的死是她最为忌讳的字眼。

小雨忙道:“村长,你二十年前所见的应该是他的父亲,你怎么会这么怀疑?”“我的孙子曾经被他救过,那样的容貌,那样的风轻云淡,我至今深刻的记得。”听到村长这般说,但是他又是这样的语气,小雨犯了疑问,村长心里到底是感激还是别的意思?

直到小雨听到村长低泣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惊愣的道:“村长,你怎么哭了?”“恍如隔世,恍如隔世啊!”村长扶着身后的木桌,声音嘶哑,颤抖着说道,接着他便是不顾年纪的老迈,便要跪了下去:“恩人,请受我一拜!”

无叶听到村长的解释,他心里才渐渐的想起,二十年前,有个十几岁的小孩差点被巨蟒咬死,也是他救下来的。不过当时他还不怎么在意,今日受这老村长的一拜,他摇头道:“举手之劳,村长客气了。”

小雨却是心里奇怪,村长刚开始见到无叶时,不是不认识他的吗?现在为何又认出无叶是他的恩人?只是她不知道刚才村长心里也是不怎么记得的,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只有些模糊的记忆,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还儿孙绕膝,只是他们都已经不在,自己是孤家寡人,心里更别有一番辛酸的滋味。

小雨还没疑惑多久,无叶安慰了村长,却是瞥向旁边的小雨道:“不知小雨姑娘是否还记得,昨天我也在巨蟒的口下救了你?”说出口,他自己也是一阵惊愣,怎么会这么说出来。

小雨愕然的看着他,他微笑的说出这番话,是想要自己报恩?怎么报恩,好像一没财,二没他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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