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高坐金銮殿,文武大臣束手站,殿下二十八星宿,后随三十六天君,后宫佳丽三千人,西子蹙眉正捧心。妲己褒姒王昭君,貂蝉周后常侍君。
世间烦恼事,莫过好梦醒。秦如玉吩咐过不得打扰公子休息,待李博闻醒来已是正午,想想梦中情景,觉是好兆,又把玉玺皇谱拿出美美的看了半天,才小心收进书包,起身和衣,下人送来了清水,盥洗一番,吃了早餐,才被下人领着去见秦如玉。
秦如玉在后园演练武艺,李博闻去时,正拉弓如月,只一扬手,箭支“嗖”的一声没入十丈之外的靶心,李博闻心下赞叹,这女人真是,弹得好琴,做得好诗,唱的好曲,玩的好弓,舞的好剑,办的好事。人都说捡到了宝贝,自己这次倒是被宝贝捡到了。
秦如玉见李博闻到了,将弓递了过来,道:“李郎也来试试吧。”李博闻忙摇手推拒,“我哪里会的这些。”秦如玉听了不以为然。“主上心中有了江山,将来难免带兵打战,不会的这些,怎么使得。”
李博闻听了,也觉有理,接过弓,从箭壶中取了箭,费了大力气才拉将开来,一箭射出,偏靶甚远。如玉也不笑他,只做解释:“公子可曾视一物,本细小,凝神视之,逐渐变大的?”
《列子。纪昌学射》一段有云:“试小如大,视微如著,箭自成也。”就是说,先看着小,仔细看慢慢变大?李博闻想了想,突然看了看下身,脸有些红,答道:“有是有的,不过不好说罢了。”
秦如玉听了笑道:“不好说也无妨,你便将靶心想做那般事物,便成了。”李博闻举弓想了半天,还是狠心将箭射了出去,大不了老子就做“春哥。”
练了一会,李博闻觉得无聊,就喊着背疼,如玉也不迫他,只告诉他练习“视小如大”的本事,李博闻心中想着,那东西本来是小的,见了你可不就大了。
歇息片刻,李博闻对秦如玉说道要北上太原,秦如玉也是点头赞同,又说道要一同随往,李博闻更是欢喜,且不说秦如玉样样拿得出手,单说这一路有佳人陪伴,也是美事。
待一切商议妥当,已经过了午时,如玉便说,此去太原路途遥远,当先备好车马,眼下府中却是无有良驹,奴家待会便叫人去马场买来。李博闻听了新奇,古代好马如现代好车,自己没买过车,现在怎么也要买匹马吧,就与如玉商量“不如咱俩亲自去吧。”
李博闻回房取了书包,才与秦如玉出了府宅,这书包里面现在有太多重要物事,他也不敢有闪失。天上下着蒙蒙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杏花村边,正是卖马的马市,两人到时,正有驯马师调教烈马,枣红的毛发金色的马鬃,神俊无匹。烈马多半是野生的马王,性子孤傲,不愿人骑。见秦如玉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博闻笑道:“喜欢我就给你抓来。”
秦如玉想了想,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我自己来吧。”眉宇间却有几分不安,杀马容易驯马难,功夫再高,未必就能让烈马服帖,特别是一些马王宁折不弯,越是打它,越是暴躁。
见了秦如玉表情,李博闻说道:“还是我来吧。”说完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物事,朝着烈马走去。
“马倌,这马我买了。”李博闻对那驯马师说道。
驯马师面做难色道:“不是不想卖与公子,只是这匹马尚未驯化,公子不妨随我到马橱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没关系,我来试试。”说完,未理会驯马师递过来的马鞭,却拿出手中的物品,拆开包装,包装上写着防狼器。
一按,警报声音大作,惊得马场里的马匹希律律乱叫,那匹烈马也是紧张的看着他。
再按,一道强光闪耀,晃得紧盯着看的烈马一阵眼晕,李博闻快速的靠近烈马,三按,一片白雾喷涌而出,一米之内不能视物,四按,强烈的电流直接将烈马击倒在地,嘴中吐着沫子,却毫发无伤。
待到白雾散去,烈马浑身依然在哆嗦,看李博闻的眼睛充满了畏惧,怕了,就是成功的一半。将防狼器塞进怀中,缓缓的伸出手,摸了摸马头,那烈马身子一抖,却没有反抗,见他只是抚mo,竟然温驯的闭上眼睛。
过了好久,等到马能站起来了,李博闻骑了上去,抓着马鬃,那烈马只是缓缓溜达,却不敢再放狂了。
轻轻夹了下马腹,烈马绕着马场小跑起来,骑马李博闻还是会的,在现代许多公园里也有马场,五块钱一圈,十块钱三圈,当初自己好奇,试着骑了一次,做买卖的心太黑,马跑完一圈,不等他下马,就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又匆匆的跑上了第二圈,直到他学会了嘞缰绳,已经跑了几十圈了。
将马骑到秦如玉面前,秦如玉古怪的看着他,又看看他的背包,说道:“我真怀疑你背着的是不是神仙的百宝囊,里面什么稀奇事物都有。”
一切准备停当,两人又缓了一个月,直到李博闻伤势完全好了,方才动身,秦如玉嘱咐莲儿照看秦府,也随着李博闻踏上了北上太原的路途。
江南人笑乌衣巷,江北人哭乱坟岗。一夜烽生庐舍尽,寒鸦散落话凄凉。
江南升平歌舞偏偏,江北杀伐靡战正酣。古道西风马蹄紧,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催马飞奔,那男的却希律律勒马而停,白衣胜新雪,长枪驱妖邪,头顶饰方巾,怒马踏飞雀,官道之上,尽是容貌枯槁的流离难民,一路北上怨声哀哀不绝于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男人面现悲戚之色,对那女人说道:“娘子,身上可还有干粮?分与他们些吧,我们晚些就能到章德,再买来就是。”那女子闻言点了点头,解下了包袱,观那女子:英武塞木兰,背后三环刀,不是天资倾国色,却有别样娇。
这一男一女给难民分了干粮,刚刚上马,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亦是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男的腰束长剑,背着个奇怪的背包,在一匹黑马上手舞足蹈,身后女的一脸惶急之色,身后背着双锏,马上挂着一杆长枪,正纵马急追。
“好个不要脸的男人,定然是欺负了人家姑娘想要逃跑。”那背刀的女人解下三环刀,向挎剑的男子迎去,“娘子回来,待问明白了再说。”拿着长枪的男子劝道。
“还用问么,你看他背那怪包就不是什么好人。”灰太狼笑的是夸张点儿,也有惹祸的本事,女子不听劝告,仍然冲了上去。
李博闻与秦如玉一路向北,虽然李博闻会骑马,但是技术和这五代之人一比却是逊色太多,一路上,秦如玉又教他一些马上功夫,过了开封城以后,李博闻已经骑得有模有样,又来缠着秦如玉学一些花样,结果惊了畜生,那马纵蹄狂奔,秦如玉骑着那上好的宝马也是一时未能追上,李博闻在马上极力的控制着身体,却见对面突然过来一个姑娘,挥刀便向他砍来,急忙拔出长剑招架,两马交错,胯下战马却希律律停了下来,无奈之下,只得与那女人战了起来,虽然马上功夫不济,好在剑法诡异,却也不落下风。
白驹过隙,秦如玉拍马赶到,见李博闻与人交手,不由分说取了背后双锏去挡,对面那男子见秦如玉上来竟然也向自己娘子动手,心中暗怒,我娘子好心帮你,你竟然不问缘由上来便打,也提枪迎向秦如玉。
“你这婆娘,莫不是疯了,怎么胡乱打人?”李博闻怒骂。
“你这女人,好没道理,我娘子好心帮你,你却来打她。”那男子说道。
四人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真火,一会秦如玉的长枪刺向那女子,或者那女子的大环刀砍向李博闻,又过了几个回合,那男子长枪扫向秦如玉身后,李博闻拿剑磕去,这么一错位相斗,场面上就变作了李博闻与那男子交战,秦如玉与那女子交战。
交换了对手,高下立判,没过几招,那男子生生压下李博闻的长剑,反手抓向他腰间束带,竟然是生生擒下,同时,秦如玉也是换了长枪挑飞了那女子大环刀,将那女子掀翻马下,用长枪指着。
“放了我娘子。”“放了我家公子。”两人齐声说道。
四人本来早就知道是场误会,但年龄相仿,武艺相近,不免生出争胜的心思,如今分了高下,又互相放了人,相视一笑,抿了误会。正是:鸳鸯两两斗,蝴蝶双双戏,罢了长歌笑风雨,终是命里相遇。
“太原李博闻见过尊伉俪,不知如何称呼。?”李博闻抱拳道。
“麟州杨业,见过兄台。”那男子抱拳回礼。
“嫂夫人定然是折夫人了。”李博闻赶紧抱拳道。
“正是。”那女子答道。
秦如玉正想着主上交友竟然如此之广,只听到杨业,就知道他妻子姓折。杨业也是如此想法,只道是李博闻结交的好汉中有识得他之人。
“敢问姐姐如何称呼?”折赛花抱拳问来。
“秦淮秦如玉。”秦如玉含笑抱拳,这一笑如同春花初放,看的折赛花也是一愣,只叹道姐姐好美。
“秦姑娘是前唐护国公后人罢?”杨业突然开口询问。
“正是。”如玉颔首,杨家也是以武传家,从秦如玉功夫套路和武器上,自然能够看出出身。
“难怪功夫如此了得,赛花输的不冤。”折赛花一听竟然是先唐名将之后,吃吃一笑,与秦如玉更亲近几分。
“两位此行可是去太原?”杨业又问到。
“杨公子如何知道?”如玉有些谨慎的看着杨业。
“从重在太原见过忠武公尉迟后人尉迟羽威。”杨业笑道。
“忠武公只有一女,尉迟宝琳,忠武公去后,其身后事物多半落入了尉迟宝琳的夫家陈家之手,虽然之后我秦家仍称陈家做尉迟家,却已经不是了,这尉迟羽威从何而来?”秦如玉疑惑道。
这段说辞在场之人都是没有听过,杨业也是惊噫了一声,“月前我与娘子到开封路经太原时看到的,我们可以赶去太原看看。”
折赛花也是点头承认确实见过尉迟羽威。
几人满心疑惑结伴向北继续飞奔。
正是:相斗好相知,官道话尉迟,青春好作伴,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