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先离开,武宅气氛一下子松泛了许多,武振英细细问了江枫“失踪”的经过,江枫将为筠姑娘母女所救的事说了,又道:“还有人扣在那儿呢,跟伯父报个平安,我得去看看。”
顾梁汾对程瀛洲笑道:“我就说,那刘瘸子的儿子不是个东西。”
程瀛洲同江枫辞出来,武振英对顾梁汾叹了口气,“枫儿这差事……”说着摇了摇头。
顾梁汾道:“帝京的水真是深,思卿的手伸的也真是长。”说完又笑道,“傅伯伯,您别瞪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武振英笑道:“你别管你妹妹手伸多长了,快回通河看看你媳妇罢。”
顾梁汾问:“那您呢?”
武振英道:“你去通河,我在京里住一阵。”
“程瀛洲身手很好,”顾梁汾沉吟,“您不必担心……”
武振英摇了摇头,“我听说郑以勤来了,我想见见他?”
“您见他干嘛?”顾梁汾奇道,“您也认得他?”
“我高攀,说一句我们乃是旧识,”武振英叹了口气道,“当年,就是他的夫人给枫儿保的媒。”
傅临川忽然道:“梁汾,你自己去通河罢,我也留在帝京。”
顾梁汾问:“您担心思卿?”
傅临川叹了口气,“我想了想,我也应该见见郑以勤。”
“郑大学士有何特别之处?”顾梁汾问,“您二位认得的大人物可真不少。”
武振英道:“你去通河罢,你掺合了京卫的事,最近别回来为妙。”
顾梁汾笑道:“他们几位不说,谁知道我掺合了京卫的事?”说着打点行李,准备离京去了。
武振英见顾梁汾走开,复问傅临川,“你真想见郑以勤?还是放心不下思卿?”
傅临川没答话,只是叹了口气。
定藩暗线被一网打尽,后又审出定藩在京人等预备趁今上去京在京举火起事,而今京卫出手剪除后患,朝中弹冠相庆。叙功京卫办事得力居首,刑部追查细致、内阁调度得宜,几次内阁会议范子冉红光满面,待众臣奏疏上达天听,中宫与定安贵太妃才摆驾回京。
思卿照例住回西苑,定安贵太妃嫌禁中太热,也住到了西苑来。程瀛洲同江枫来见思卿,露初亦携文卷而至,将善后事宜细细说与思卿。
“那宅子是西便门内刘瘸子的产业,刘瘸子家确实没什么问题。他儿子指认院中井壁上有一个洞,以前是他爹用来藏私房钱的。我们架火熏了半天,发现那洞被定藩暗探挖得极深,里面储有食水,果然还藏着五个人。这下可以算得上是一网打尽了。”程瀛洲回禀道。
思卿问江枫道:“那对母女呢?”
江枫道:“那姑娘想跟我去,我没答应。人家救了我,再没有让人家给我做女侍的道理。给了银子,城外也给了庄子给了地。此番确实多亏他们母女二人救我一命,日后他们再有什么难处,我必定回报。”
思卿点点头,“唐鹏呢?他没事了吧?”
“回殿下,唐鹏伤虽然还没好利落,但已无大碍,”程瀛洲道,“就是他府上的人这次被吓得不轻。”
露初道:“府军卫接手唐指挥使宅邸当日,他家姑老太太还算镇定,姑老太太身边儿有个紫衣姑娘慌乱的不行,泼了沈夫人一身茶水。没想到那紫衣姑娘就是唐鹏宅邸的暗线。”
思卿叹了口气,忽然问:“你们说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宁寿府确实和定藩没有勾连?”
思卿问的直白,程瀛洲不敢答言。江枫叹了口气,忽然一笑,“想起一个笑话,岳文康岳大人可一直盯着宁寿府呢,乌眼鸡似的,大司寇都快气疯了。”
思卿道:“你们来的正好,我今日也有事情想同你们说。陛下有意成立上十二卫江南司,根基设在金陵。虽然我觉得京卫成立江南司有些不妥,但江南是朝廷财赋重地,确实轻忽不得。凌波在南二年,府军卫在江南也算是有些根底。唐鹏曾出任府军卫指挥使,又曾两度南下,金吾、虎贲、旗手诸卫的指挥使都随陛下北上,留京诸卫的指挥中,南下组建江南司的最佳人选本来应该是唐鹏。奈何他重伤未愈,陛下催的很急,老程也走不开,只能是江家姊姊去了。凌波资历不足,容易暴露,你们要再选出合适的人来同江家姊姊一同南下,在江南司组建完成后,这个人要留在南边,出任上十二卫江南司镇抚使。”
程瀛洲同江枫皆称旨,思卿又道:“这次事情做的漂亮,京卫不庆庆功?”
程瀛洲笑道:“想过过风头再说。”
思卿道:“你思虑的也是。等唐鹏伤好了回来复职,叫他进来见见我,我有话对他说。”
程瀛洲道:“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