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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概述(2)

中医在治疗麻疹用药中,首先必须弄清病情,据病人的具体情况辨证论治,同时必须了解药物的性能,按中医传统的理论来说要完全了解药物的性能、四气、五味、功能、主治、配伍、禁忌。还要掌握配方的原则,在一个处方中,首先要确定主治的药物,即起主要作用的药物,在临床用药时应考虑多种因素,灵活应用,以达到治好疾病为目的。我在四十多年临床实践中,采用了中医中药,结合现代先进医学技术治疗麻疹。据此方法已获得了满意的疗效。现将采用中医中药治疗麻疹临床用药的经验分别叙述。

麻疹中医属于“温热病”的范围。病机概括:麻为阳邪病毒、蕴蓄于肺脾二经。先起于阳,后归于阴,脏腑之伤,肺则尤甚。故按照卫、气、营、血的辨证纲领辨证论治,古代医学家已总结出“痘为阴毒,疹为阳邪”的规律(“痘”指天花、“疹”指麻疹)。在治疗上以“麻喜清凉痘喜温”的原则,达到“疹子透足,毒随疹解”为目的。

《幼科准绳》书中,对麻疹用药已有“虽寒勿用桂枝,虽虚勿用参术”的记载。确实,麻疹不用的药很多,如:发散药:桔梗、细辛、桂枝。攻下药:芒硝、牵牛子。补性药:黄芪、白术、红参。热性药:附子、干姜。在麻疹用药上,初起应用辛凉解肌透表,不早用苦寒药,舌虽红绛不能误作伤阴,妄投滋腻药;面色红赤为热郁,不能用温药升提。在前驱期则禁用石膏、黄连、白芍等酸苦寒敛之药。宜用辛苦清凉之品。

在出疹期当前驱期末疹未出或正出的时候,忌过早用甘寒滋润的药,如:麦冬、玉竹、生地等,若过早用之药能使气血阻滞,肌肤致密不得开泄,邪气阻留不得发越,以致麻疹难出或出而不畅,妨碍透发。宜用以辛苦清凉,如荆芥、防风、连翘、牛蒡子、薄荷、前胡、蝉衣、玄参、浙贝母、山栀之类。

在疹子收后,体内津液受到损伤,就不宜再投苦寒伤阴之品,宜用生地、麦冬、石斛、地骨皮、玉竹等,因而在麻疹治疗上各期的用药不同。同时在治疗麻疹用药过程中,不宜用升麻、桔梗、甘草、人中黄。

总之,在整个治疗麻疹过程中已概括地阐明在各个疹期中药的临床运用,但必须灵活变通。现将中医治疗麻疹用药五则分别如下:

(一)麻疹不宜用升麻、桔梗、甘草、人中黄。

升麻:性味归经:辛、微甘,微寒。归肺、胃、脾、大肠经。

功效:清热解毒,升举阳气。一般药理,解热、镇痛,对血管有抑制心脏、减慢心率及降低血压作用。

桔梗:性味归经:苦、辛,平。归肺经。

功效:宣肺解表、发散风寒、祛痰排脓。一般药理,其中桔梗皂苷可见暂时性血压下降,心率减慢和呼吸抑制作用。

甘草:性味归经:甘,平。归心、肺、脾、胃经。

功效:清热解毒、补脾益气、祛痰止咳、缓急止痛、调和诸药。

古代医学已总结出:“痘为阴毒,疹为阳邪”的规律,在治疗上要依“麻喜清凉、痘喜温”的原则,达到“疹子透足,毒随疹解”为目的。

例如:升麻葛根汤(48)古人用以治疗痘疹(天花)的方剂,后有人用治疗麻疹的方剂。依据是“痘”“疹”的规律和治疗的原则要达到治疗的目的,在临床用药上痘疹与麻疹治疗有不同,痘疹在治疗上要托里灌浆,麻疹是由于麻疹病毒郁蒸肺胃在治疗上要使毒素乘势宣解。因升麻葛根汤中有升麻、白芍、桔便、甘草等组成。有些医者认为升麻托麻,桔梗开肺,甘草、人中黄都是解毒,因而敢用,但要知人中黄是选用粗甘草粉炮制而成。故方中白芍敛涩、甘草缓滞、升麻上升,桔梗致诸药上至高三分作用。如果使用甘草而缓滞,反致阻邪迟出,如果投入人中黄更会内迫而增剧,前人经常见到疹子出很顺,服人中黄之后,则其疹忽收,且有喘息症状。

在四十多年前,我的老师告诉我,他曾在临床用药中亲见,在治疗麻疹清解剂内用桔梗药,进而不久发生喘促,遂嘱去桔梗加瓜萎、枇杷叶于内,才使喘息渐平;又亲眼见使用升麻、桔便、甘草后致疹出忽没,变黯黑、喘促,烦乱成逆证不少。

甘草味甘,“甘者缓也”。麻毒郁于肺胃,宜用宣发邪热之药,疹透尽自无虑,在疹子没有完全透出以前则忌甘缓的药味,免致使毒火延迟外出,发生变症。

总之,升麻升举容易诱发肺炎,邪热顿炽,喘息立至;桔梗为舟楫之剂诸药上至高三分;甘草缓滞,不能使药物迅速生效与麻疹发展趋势和治疗原则不相适应,所以麻疹不宜升麻、桔梗、甘草、人中黄。

我在四十多年治疗临床用药过程中初期均用宣毒发表汤加减。方剂由《痘疹仁瑞录》宣毒发表汤(1)删去升麻、桔梗、甘草,加浙贝母、蝉衣以利肺宣表,均获得满意疗效。

举例:

方药:杏仁、牛蒡子、葛根、连翘、荆芥、炒枳壳、淡竹叶、防风、薄荷、前胡、浙贝母、蝉衣。

功效:解表宣肺透疹。

适应证:麻疹初起,大麻疹流行时候,发现儿童发热、咳嗽、流涕、口渴、喷嚏、咽痛等症状,均可用此方,不是麻疹感染亦无妨害。

(二)麻疹正出时慎用黄连、石膏

黄连:苦寒。有泻火、解毒作用。

石膏:甘、辛、凉,大寒。有清热、泻火、降温作用。

黄连、石膏两味都是“阴行降令”的药物。

麻疹属于热性传染病,固宜“阴以制阳”,然而当毒火内蕴,胃郁蒸血液的时候,治法当辛轻宣托,从里到表发为疹子完全透出皮肤毒邪自解,在麻疹正出时发热,呼吸粗促鼻孔干燥、唇赤,纯是火性症状。这个时候辛凉宣解不可放松,如果只顾虑病人热度而忽略了疹子的透发,片面地使用黄连和石膏清热,没有达到全力透疹的目的,很容易阻裁病毒外出发攻肺胃而继发肺炎,这是很危险的。不但黄连、石膏二味,就是石斛、麦冬、生地黄、玉竹等一切甘凉滋润的药品,在皮疹没有透齐以前都应当慎重考虑使用,防止阻滞病毒开泄的道路。四十年前老师也说:“麻疹未出之先,甘寒亦能杀人。”我始终记住这句话,确是经验之谈,黄连、石膏之类当更为慎重使用。

当然,疹出正盛时,如果热度很高,口渴,非用石膏不可,这时必须使用。例如:诊察疹子已出齐有并发脑炎的症状,谵语、口渴、躁扰、搐搦、舌苔黄黑,病情很严重,那么,白虎解毒汤之石膏不宜犹豫而不用。

皮疹收没后数日,如果高热持续,体液涸竭,继发昏厥。此时应以大剂甘凉滋润药,若是误投黄连、石膏则死在反掌之间了。

麻疹病能够用石膏的症状较多,能够用黄连就少。为什么?石膏有辛凉解热的作用,就是说石膏能降低体内高温,使体温能获得调节。黄连就不然,黄连大苦大寒违反麻疹自然疗效规律,不过偶有呕吐及吐蛔现象,配用酒炒黄连1~3克,以止呕吐和制止蛔虫的动扰有效果。总之。在治疗过程中要善于辨证施治,灵活运用。

(三)芦根、茅根、荸荠汁代茶的功效

由于“麻喜清凉”,当麻疹从开始收没,即应当迭投清热解毒之品。如芦根性味甘寒,清热生津,清泄肺热;白茅根性味甘寒,清热凉血、止血利尿;荸荠:性味甘微寒清热化痰明目生津。临症选用芦根、白茅根煎汤或荸荠(去皮)捣汁内服,三者均具有甘寒养胃、顾护阴津之功。不但可以抑制当时热势,亦能解疹后余毒。

(四)麻疹应用人参时不宜选用红参

麻疹应用到人参时,需随时顾及“麻为阳邪”的特点,系红参(包括:朝鲜红参一别直参、日本红参—东洋参)虽均有补气益肺之功,但温升之性,易致助热耗津,非为阳毒所宜。在必要用到人参时不宜选红参,应选用西洋参、白糖参、北沙参之类,因它们具有清火、生津、扶元、存液之效。

(五)妇人麻疹的用药

医家指出“妇人的疾病需要注意养血”。

麻疹由于病毒诱致而发热血液郁蒸布为皮疹,因而血液受到一定的影响,妇人的血液因月经而感不足,如果感染了麻疹病毒的侵害容易并发其他症状发生危笃,需要特别注意。

1.《内经》云:“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如果感染了麻疹,当发热时,月经来必须详细诊察,如查不是正常的经期而是由于发热影响“经期不依时下”,迫使子宫出血,此为“血热妄行”。治法用清血解毒,使血止疹透才能获安全。可用凉血饮加减,方药:炒栀子、丹皮、当归、生地、玄参、连翘、黄芩、荆芥、牛蒡子、薄荷、红花(小量)治之。

2.妊娠期感染了麻疹,是比较严重的,要特别注意:

在前驱期感染需要诊察发热的程度。

在出疹期要检查疹色的淡赤,在宣毒剂中佐以安胎清血的药,不可使用损胎药,防止引毒内陷,此时宜用宣毒发表汤加减,方药:葛根、牛蒡子、前胡、薄荷、淡竹叶、黄芩、当归、生地、玄参、连翘、蝉衣、防风、荆芥之类治之。

在妊娠麻后落屑期,诸症消失治法:宜养血清解胎毒,以四物汤加味:生地、白芍、川芎、当归、连翘、玄参、牛蒡子、黄芩之类。

产后如果感染麻疹:由于产后“血舍空虚”须在养血中佐以宣解,以四物汤加味,方药:生地、熟地、白芍、川芎、当归、荆芥、牛蒡子之类治之。

妊娠患麻疹后由于体温增高以致小产,不问疹子透出程度如何,急当去瘀血清热,自然有效。以四物汤(40)加味,方药:生地、白芍、川芎、当归、生蒲黄、炒蒲黄、牛蒡子、黄芩、连翘、炒山栀、荆芥等味治之。

六、中西医结合防治麻疹是当代医学对本病的治疗最佳对策

麻疹,人们总认为“麻疹”是人们人生必过一关,民间有“小儿怕小宝”(麻疹民间俗称“小宝”)、“老人怕摔倒”、“麻疹来似火,去似水”之传说。的确,在解放前很多地区流行麻疹,较多医务者以独家之长的方法治疗,而没有采用中医西医各自的长处进行施治麻疹。当麻疹发生严重并发症时,处理不妥致使有不少病儿丧生。

解放后,毛泽东同志指示:“团结新老中西医各部分医药卫生工作人员,组成巩固的统一战线,为开展伟大的人民卫生工作而奋斗”的伟大号召。尝试把中医和现代医学的知识结合起来,采用中西医结合,对那些人们认为“不治之症”、“疑难病症”进行施治,在临床医学实践中已获得辉煌成果。

中西医结合治疗麻疹,不是简单的西药加中药,也不是你给你的中药,我给我的西药,而是要求中西医合理结合,首先抓住治疗麻疹的规律性和原则性,在治疗上掌握它的特性,取中医、西医治疗麻疹各自的长处,然后找出治疗麻疹的规律,取长补短,提高疗效。

中医和西医虽属于不同的理论体系,但对麻疹的认识基本上是统一的,但是还存在截然不同的地方,而在治疗麻疹整个过程中各自有相当特长的疗效,显示出各有自己的长处,同时也各自存在着诸多不足之处。

中医以整体观念为指导,运用辨证论治对麻疹实行治疗。对治疗麻疹的方法已阐明,麻疹在祖国医籍中属于“温热病”的范围,麻疹的发生和感受“时邪厉毒”有关,人体受感邪毒后,蕴于肺脾二经,然后邪毒由内而外,由里到表发出疹子,“疹透毒解”。因而在治疗中,按照卫、气、营、血的辨证纲领分证论治,首先,分顺证、逆证和麻疹后常见症,据各个时期用药的不同施行辨证施治。在麻疹前期的治疗着重以透发皮疹为主,恢复期以养阴为主。

西医则重于病因分析和局部病理形态、病理生理的反应,随着其病理认识的不断深入和采用对麻疹并发症的有效药物进行施治,对危重患者监护和各种抢救措施进行治疗。

例如:一位麻疹患儿,已出现麻疹前驱期的临床症状,应采用中医中药疗法为宜。因麻疹的发生是感受“时邪厉毒”所致。依据“疹透毒解”的规律,按卫、气、营、血的辨证纲领进行施治,在疹前期的治疗着重以透发皮疹为主“疹透毒解”。另一位麻疹病儿在前驱期中并发肺炎,应采用中医中药,根据麻疹各疹期的用药进行论治,同时结合西医西药选用有效的抗菌素进行治疗,如果有的病儿出现全身严重的症状如高热、昏迷、心力衰竭等症状,应立即采用现代的先进医学技术施行抢救措施,方能使病儿转危为安。

我在40多年治疗麻疹临床实践中,对麻疹病儿为顺症的首选采用中医中药治疗,发现麻疹发生变症——并发症,采用中西医结合进行治疗。遇到麻疹危急病儿立即采用现代医学的先进技术施行抢救措施进行治疗,使病儿转危为安,已获得满意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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