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楼。
关于月白楼,在本市有一个很凄美的传说。传说中,月白楼是一对情侣所开,男的叫秦月,女的叫白如霜。后来,白如霜被一位管家少爷看中,并且强行掳了去。男的悲痛欲绝,想尽一切办法去救白如霜。可惜的是,白如霜在与那管家少爷成亲的当晚,悬梁自尽了。
白如霜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托人带给秦月一句话:“好好活着,好好经营月白楼。”
秦月知道这是白如霜故意留给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可是面对爱人最后的遗言,秦月只有忍痛苟活。月白楼在本市只开一家,从不做连锁。而秦月也是终身未娶,在晚年之时,秦月将月白楼传给自己的一个干儿子。
本来月白楼屹立百年,是本市难得的老店之一。可是常有些财大气粗之人来这里喝酒吃饭,将一处风雅之地,惹的世俗不堪。
春哥将为安吉接风的酒席摆在这里,很大程度上也因为牛哥的原因。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春哥和牛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不过看在春哥谨慎的样子,很容易猜出,这个牛哥应该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传说中的月白楼,这里的一切装饰,都显得古朴淡雅。放眼望去,走廊尽头,有一个女人的石像。按照装饰来看,有可能就是白如霜了。
这块石像,应该是秦月所立。
我站在石像前,踌躇良久。一个女子,甘愿为了心爱之人选择死亡,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我从心底佩服这个叫白如霜的女子。
“小妍姐,在想什么呢?我们快进去吧。”龅牙夹着香烟,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恩。”我点点头,跟着龅牙走了进去。
春哥等人已经出现在里面了,十几个男人都在抽烟,本来优雅的包厢,顿时让人觉得呼吸难为。
看到我走进来,春哥眉毛动了动,问一旁的安吉:“安吉,这是你的妞?”
安吉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变化。他说:“是的。”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立刻感到隐约有一股电流,击打我的全身。我呆若木鸡,看着这个帅的让人晕眩的男人。
“小妍,到这边来坐。”安吉忽然向我招手,并且脸上带着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这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安吉的笑容,其实也不完全是冰冷的。
看到我依然呆立不动,发子推了推我。
走到安吉旁边,在他身旁坐下之后,我的心跳忽然不安稳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紧张吗?
也许是屋子里的烟雾缭绕,使我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好在这种感觉持续没多久,就有一个小年轻跑了进来:“春哥,牛老大他们到了。”
“哦?快请。”春哥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盯着门口。
不多时,我便看到一个大腹便便,身材矮胖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就是牛哥?正自疑问之时,我看到更加让人崩溃的一幕,廖凡,那个气质高贵的女人,她竟然挽着牛哥的手臂。
天呐,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廖凡的脸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她见惯了这种交际场合,神色之间,没有一丝慌乱。相比之下,我简直就像乡下来的野丫头。
在我自惭形秽的同时,牛哥甩开臂膀,抱了春哥一下:“阿春,好久不见啊。”
“是啊牛哥,想死小弟了,快坐。”春哥收起了一贯的犀利形象,亲自挽着牛哥的手,在最里面坐了下来。
现在场面上的情形是这样的,春哥和牛哥自然坐在最里面。春哥没有带女人,右边是牛哥,再右边就是廖凡。而春哥的左边,是安吉,再左边,是我。
桌子原本不大,我抬起头的时候,面前就正对着廖凡。这就造成了接下来的那种情形,我不敢抬头,甚至不敢有所动作。隐约间,我总感觉到廖凡是在看着我。
“阿春,我听说你兄弟进去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牛哥一副我是老大的样子,叫起春哥的名字,也很让人崩溃。不过这个人的声音,却显得非常有磁性。单听这个声音,绝对会让人上当受骗的那种。
春哥被如此称呼,一点也不在意,他反而拘谨地说:“一点小事,现在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以后可要小心点。最近严打,一些活动能不搞,就尽量不要搞了。实在非要搞的话,也得低调一点搞。”牛哥像是说绕口令一般。
“对了牛哥,有一笔生意,我想牛哥你肯定会感兴趣。”
“哦,什么生意?”牛哥和春哥这些人,天生就是用来赚钱的,一听到有生意可谈,两个人都显得眉飞色舞。至于其他人,则自顾自地开始喝酒,夹菜。
如果说,廖凡竟然跟着一个矮胖的牛哥出双入对让我感到意外的话。
那么,更让我意外的是,安吉今晚对我的态度。
这个家伙,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虽然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但是在春哥和牛哥谈生意的时候,他总是没话找话,想办法也要跟我说话。并且还不时为我夹菜,倒酒。
只可惜,安吉并不是个非常善于言辞的人,开始还能应付着说几句,到后来就成了:“小妍啊,这菜味道不错吧。”
“小妍,咱喝酒。嗯,今晚这酒不错。”
“小妍啊,明天我接你去学校吧。”
…………
我在很受用安吉带给我的呵护的同时,心中也在思考,到底什么原因,致使安吉对我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去拘留所看他,并且给他一只烟?或者他经过三天的牢狱之灾,忽然想起爱上我?
思考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一道目光盯着我。抬起头,刚好与廖凡的眼光相遇。一瞬间,我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