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安吉故意说我是他的女朋友,是因为廖凡。
我也明白了。
安吉对我的若干好处,也是因为廖凡。
我全部都明白了。
安吉现在对我所做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廖凡的原因。
我在想,如果我和安吉之间,没有廖凡的话,安吉还会与我走在一起吗?想到这个很深刻的问题,我立刻感到一阵悲伤汹涌而来。
这是爱情的味道,一种痛苦,不断地击打着心房。我感到自己无法呼吸。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想到逃离。也许避开这种尴尬的境遇,我就会有所快乐。看了看安吉,见他兴致正浓,不忍打搅他,就借口说要去厕所。
安吉没有反对,可能他也没心思猜测我的内心这一刻在想些什么吧。
一个人独自走出了包厢,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的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门口走过一个服务员,用诧异的眼神一直看着我。只是沦落到这种落魄的样子,我也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吧。
不敢在门口耽搁太久,临走之前,决定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脸上的泪水。
在洗手间的大镜子前,我还是忍不住一直哭。安吉,为何?我那么爱你,你骄傲的心里,是否有我一缕栖息之地呢?
吱嘎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我急忙用自来水洗脸,掩饰自己的慌张。可是来人只是走到我身后,并且一直沉默着。我有点意外,抬起头,却从镜子里看到廖凡那张精致的面孔。
“你好。”我第一次独自面对廖凡,心里很是慌乱,不过脸上还是故作坚强。
廖凡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我了。她说:“你叫林雨妍?”
“是的。”
“很不错,我听九儿说起过你。”
九儿?这个奇怪的女孩,我一直对九儿都很感兴趣。这个女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几次谈话后,我敏感地察觉到,九儿其实一直是喜欢安吉的。
廖凡自顾自地说话:“九儿这孩子,总是给我找些麻烦。如果你在学校见到她的话,请你待我告诉她,让她快点回去。”
“请问一下,九儿跟你是什么关系呢?”
“呵呵,我们是兄妹。”看到我疑惑的样子,廖凡继续说道:“九儿是我的后妈所生,虽然我们同父异母,但是我和九儿的感情,却是很好的。”
我注意到廖凡说话的时候,底气略有不足。也许可以想象的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如廖凡口中所说的那样。否则的话,九儿怎么会整夜不归家。
“如果见到九儿的话,我会告诉她的。”说实话,我从心底对廖凡有些敬畏,不知道这种心态是怎么来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到压抑。所以我急剧想离开。
廖凡微微一笑,“你想走了是吧?”
“额?”我怔了怔,没有好意思就此认定。
不过廖凡似乎也并不怎么在意,她走到镜子前,从包里掏出一支唇膏,在原本就神采奕奕的嘴唇上涂抹着。一边说话:“林雨妍,你喜欢赵安吉吗?”
我没有说话,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廖凡问这句话的意义。
好在廖凡并没有一定要求我回答,她说:“你喜欢赵安吉,从派出所门口我就看出来了。虽然你没有走上来说话,但是你的眼神却掩饰不住你的内心。雨妍,其实眼神是最容易出卖一个人的内心的。”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的所作所为,确实无法掩盖我喜欢赵安吉的事实。
廖凡继续说话:“其实我也知道,安吉的心里一直有我。只是我明白我们之间,根本不会再有复合的可能。你既然喜欢他,也不会愿意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一直有个其他女人吧。你不用否认,因为我看的出来,你是在乎的。林雨妍。”廖凡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说:“请你帮帮安吉,让他从我的阴影里走出来。”
不知道为何,面对此时的廖凡,我没有了之前的敬畏,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同情。因为我知道,廖凡其实心中也是深爱安吉的。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却最终不能走在一起。
面对廖凡的请求,我有些心虚:“可是赵安吉并不喜欢我啊。”
“呵呵。”廖凡释然一笑,说:“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到。”
“什么?”
“让安吉喜欢上你。”
最后一句话,廖凡说的斩钉截铁,连我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对我有如此信心。不过这一番谈话后,廖凡就带着我离开了洗手间,走到包厢的时候,廖凡径直来到安吉身旁,轻声说:“安吉,林雨妍有些累了,你送她回去吧。”
安吉怔了怔,看了廖凡一眼,飞快地站起来,来到我身边,急切地问:“小妍,你怎么了?是不是喝了太多酒?没关系,我这就送你回去。”
看到安吉这个样子,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为安吉的不知所谓而痛。也许他根本就不懂,他所谓的一切掩饰,在廖凡眼中,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把戏。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能拆穿安吉呢?
我点点头,并且向众人告别以后,就和安吉一起走出了包厢。
在门外的走廊上,我再次看到了白如霜的石像,她的眼神凝望着远方,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就像我,我的内心,其实也是在等待一个人。
我多希望有一天,安吉能够亲口说爱我啊。
如我所料,安吉走出月白楼以后,整个人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这更加让我觉得,我只是他的一种工具,用罢以后,便丢弃在一旁。
这样的关怀,这样的呵护,我不想要,也不能要。
虽然我总是被人抛弃,但是我也没有必要怜悯地祈求爱情。我的自尊不容许我爱的人,心里有个其他女人。廖凡说对了。
站在月白楼门口,我看着魂不守舍的安吉,说:“安吉,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在难过。
我多么希望安吉拒绝我的请求,能够亲自送我回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