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飯堂則來了兩位新的廚師,兩人一胖一瘦手藝十分了得。讓用餐的弟子們食慾大開,人人吃飯皆是讚不絕口,吃下一碗又一晚的白飯。尚武堂兩位食量最大的師弟,焉復兮與翟快更是吃得津津有味。見眾弟子吃飽飯後紛紛離席,伙房內那一胖一瘦的老廚師突然走進他們身邊,壓低聲音說:“馬棧一別,兩位小娃兒可過得安好?”
翟快兩人抬頭一看,眼前兩位老者頭戴布帽身穿白衣系上圍裙,五官面容卻是相當熟悉。突然腦海中一閃而過,焉復兮二人激動地大喊:“是高手爺爺與高手大娘阿!”
兩人對著煙公徐老兒與酒嫂涂大媽就是一陣熱烈的擁抱,嘴裡不停嚷著我好想你們之類的話語,周圍的幾個師兄只感一陣反胃,吃下的飯菜幾乎要吐了出來。心裡頭紛紛想著:見人家燒得一手好菜,就迫不及待的巴結上去叫人家爺爺叫人家大娘,我們墨門怎會出你們這兩個無恥狗腿之輩?
四人親暱了一會,待弟子們用餐完畢後,煙公牽著焉復兮與翟快的小手來到廚房,聽著兩童說起這幾個月的墨門經歷。隨後煙公便藉故提起石頭之事,但翟快兩人也是全然不明,倒是對於門下師兄欺凌說的口味橫飛。涂大媽看著兩個天真少年的臉上傷痕,心理惱怒那些墨門弟子一會,便心疼地將他們擁入懷中摟了又摟。一旁的煙公本來就喜歡這兩名少年,想起二人遭遇也是不捨,拿出懷中的金創藥贈予他們兩人,囑咐他們受傷時塗抹即可迅速復原。焉復兮與翟快見狀,當下是感動得嚎啕大哭了出來。畢竟從小被石像扶養長大的他們,極少體會到親人長輩們真誠貼身的關懷,眼眶的淚水隨著死去的墨門三位師兄不止的流下,對他們兩人來說正補足了人類天性的缺口。
翟快與焉復兮就這樣在酒嫂的懷中沉沉睡去,煙公兩人瞧著這兩個孤苦無依,從小獨立在深山長大的孩童,嘆了長長的一口氣。隨即點了他們的睡穴,在兩人懷中收刮了一番。
原來金箔鐵片在他們倆身上!酒嫂搜出翟快藏於暗袋間的金箔鐵片,明白此物乃是可用來抵消金樓慾閣等價交換規則的寶物。見獵心喜的她原想將鐵片給收回,但看著兩童天真熟睡的臉龐,當下竟有種補足了自己浪蕩江湖數十年,卻無親生孩兒作伴的惆悵。
算了算了,這兩童活潑可愛資質聰穎,兩個人從小就在一座深山裡獨自求生長大,唯一的親人乃是一尊冷冰冰的石像。十多年來日思夜盼的家人好不容易出現了,想不到雙方見面不到一天,就因石頭之事死於惡人的挾迫之下。如此異於常人的遭遇,此時姑奶奶我不對他們好,這世上還有誰會關心他們?塗大媽心中念頭已定,便將金箔鐵片從重新放回到翟快身上。
“怎樣有嗎?”煙公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除了腰間所配掛的兩顆尋常之石外,在無其他的東西。”
“傳說中不明石的特性是會發出隱隱通透的紅光,如此重要醒目的東西怎會隨身攜帶在身上,你說會不會是藏起來了?老頭子。”
“墨門弟子眾多,兩童只會一些粗淺功夫,是能掩人耳目藏去哪裡?”
“我們在偽裝成伙房的身分在此處觀察了兩童數日,比起那些墨門弟子他們倆天真爛漫全無心機,應該是不會做這樣的事!”
“我也是這麼覺得,這兩孩兒如此可愛活潑,不像是那種虛以委蛇的小人。”
“那麼……這世上最後一顆的不明石,到底是……?”
“瞧咱們兩老在臥林山上來來回回搜尋了個月,始終是找不著這顆石頭,眼看是白做工了!”
“白做工?老頭子你的意思是……”
“銀銅雙劍流將他們帶回的用意是什麼,我想你也清楚明白!連銀銅雙劍都找不著了,怎會輪得到我們?”
“這……好不容易有了這個線索,此事又尚未在武林傳開,原本以為我們兩老可以搶得先機早先一步,沒想到此事竟只是一場空!”
煙公兩人仔細的看了又看二童,心想就算真的拿到了石頭,參悟了石頭上面的力量成為絕世高手,那時也是將近日落黃昏的年紀了。頂多縱橫個江湖幾年就要回歸大地塵土,這真的值得嗎?遊走江湖三十多年的徐老兒與塗大媽,突然對著窗外飄落的秋葉一陣感悟,兩老不斷看著熟睡中的兩童臉龐,感概自己終究會凋零老去。他們分別取出懷中的煙波功與灌酒勁秘笈放入焉翟二人衣中,心思就當作是給予兩童的離去之物。
突然只聽一聲音笑道:“兩老許些日子不見,富貴吉祥阿!”
是……金樓慾閣的天山分主,閻令水!煙公與酒嫂大驚,想不到他也出現在這墨門當中。只見他一身粗衣打扮與之前華麗服飾的模樣全然不同,原來是喬裝成上墨門送菜的菜販。
“在下兩人與金樓慾閣已無債務糾葛,兩老就此告退!”
“把石頭交出來,不然金銀骨扇立取兩童之性命!”
“想必閻閣主在暗處也瞧得清楚明白,此二童身上並無那顆石頭!”
“讓他們吃點削皮斷骨之刑,我就不信他們會不知道!”
聽閻令水說的殘忍,涂大媽立即點開兩童睡穴,當下將焉復兮與翟快給搖醒。兩人一見是閻令水,熱烈又親切地對著他又摟又抱。反而是閻令水被兩童的舉動搞不知所以然,盯著兩人清澈無半點雜物的眼睛,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們不想讓身上所中的富貴病好起來嗎?石頭呢?”
“富貴叔叔,真的沒有石頭阿!”翟快二人想起三位同門師兄因為此事而死,反覆回想起石像爹爹身前的遺言,這石頭他們真的不知道阿!
閻令水哼了一聲,快速的將兩人手腕抓住,見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兩人瞬間氣喘吁吁面如死灰,虛弱的猶如病入膏肓的病人。
“喂你做什麼!”眼看兩童無辜受苦涂大媽憤慨的推出一掌,閻令水懷中的金銀骨扇立即劃出一道銳利的氣流,將掌勁劈個粉碎。只聽呼呼聲不停從另一側傳來,先前遭鎏金催月砍斷的黑鐵煙管,半截煙管快速擊出上下左右四個方位的棍影,分別瞄準閻令水的頭部身體腰圍大腿。手背手心一個迅速的翻面,金銀雙面的骨形鐵扇張了開來,閻令水迅速的將食指中指挾住扇中骨架隙縫,旋轉出數十圈的金銀扇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