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她就发现清雨师兄不大对。
他的脸色一直铁青铁青,也不笑。
“师兄,你还好吧?”她想笑一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清雨抬眼看着她,目光清冷。
“你,可是当真喜欢我?”他突兀的问。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毫无防备的懵住了。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师叔还没……”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清雨的手已经拂上了她的头,从那头发一路向下,落到她的脸颊,停留在她的唇边。
这样,实在是太暧mei了。
她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道,“师兄,天色不早了,我也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你为何如此在意师叔的伤?”
“他是因为我受的伤,我不该关心他么?”
她抬眼看了看他的脸,那脸色竟然微微有些红。
清雨上前一步,死死盯住她的眼眸,“孟祁,你恋上了他人,是么?”
“清雨师兄!你在胡说什么呢!”
此刻,药效已经在清雨体内发生作用。
他越看眼前的小人儿,越觉得他很可爱了,那白皙的面色,那水嫩的眼眸,那蜜色的唇,让他总是忍不住靠近。
等等,他在想什么!
竟然对孟祁有那种下流的想法?!真该死!
“师兄,你没事吧?你的脸好红。”她凑近他的脸仔细看了看,是真的很红。
清雨连连退后几步,低下头去,身体的某个部位很难受,很纠结。
她却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上前去用手背挨了挨他的额头,惊人的烫!
“师兄,你发烧了哎!快回去休息吧,我一会给你熬了药送来。”
她关切的看着他,刚要收回那只贴在他额头上的手,却被他拉住了。
“孟祁,我……我……我怕是,喜欢上你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在发抖——这样一个被伦理道德束缚得如此之深的规矩人,竟然会对一个男子告白?
叫她怎么不心疼他,这个又傻又可爱的师兄啊!
又叫她怎么开口拒绝,他该会多么难堪!——祸是她惹的,喜欢他的话也是她说的,这下该怎么收场才好。
还没等她想到法子,清雨已经将她拥进了怀中。
“师兄,有话好说,不要这么激动。”她试图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身子绷得僵直,扣着她后背的手也越来越紧。
还好她的双手挡在他们之间,才没让她完全贴到他身上去——那样她的女子身份就该暴露了无疑了。
“孟祁,我……我不忍见你对师叔那般关切,我竟那么卑鄙。”
“清雨师兄,你病了,该回去歇着才是。”她试着推开他,越推他却收得越紧。
“我是病了,竟然恋上了男子,我断然是病了,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做出这等有辱圣贤之事,我该死。”
眼泪,滚烫的眼泪,落进她的颈窝,烫伤她的心。
他该是多么的挣扎,多么的自责,多么的恐惧,多么的无奈啊。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我。”都是她一再的任性,才招致了这么多祸端,害得清雨师兄如此痛苦,还差点要了那个男人的命。
都是她的错,可是屡次知错不改的,还是她。
怀中的人松软了下来,清雨的体内那股热气就更霸道肆意起来。
他看着那姣好的面容挂着浓重的哀伤,眼角还有晶莹闪动,胸口的压抑一瞬间被突破,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顺着眼角吻了她的面颊。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她在他怀中挣扎,避开他的唇。
那药在清雨体内狂妄肆虐,激起一浪一浪的热潮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的思维。
他看见的,只有怀中这个身体,他想要的身体。
“清雨!你疯了不成!我是男人!”她大声疾呼。
他愣了一下,旋即将她推到墙上。
这一纠缠,她的衣领被无意间扯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肩和锁骨。
他吻了下去,吻在她的肩窝。
那一瞬间,她的意识混乱了,那个梦境里面,陌生的男子也吻了相同的位置,他的脸,忽然间浮现出来,模糊的,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而当她仔细的去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却赫然看见,一袭白衣立在她眼前。
他立在那里,眼神中全是冷漠和犀利。
“你们,竟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来!”
听这一声厉喝,清雨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松开孟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抱着头懊悔不已。
白衣男子一看他潮红的脸色,便知晓他是被人下了药,他在山下,见过这种药。
他的手指一划,一股气流便点中了清雨的昏睡穴,他旋即倒地睡了过去。
而这边,神情恍惚的孟祁,眼神空洞,面色苍白。
白衣男子伸手拉拢她的领口,而在他的手无意间碰到她的身体时,她毫不留情的打开了那只手。
“别碰我!”她恍然喃喃道。
白衣男子转身刚要离去,却猛然弯下腰捂住胸口,五指死死抓了胸前的衣襟,下一瞬,一股腥重的液体从喉头涌出,落在了地面。
他的身子差一点就站不稳。
“仓桀。”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她唤了这个名字。
这两个字,是他多么仇恨的名字呵!
恨!之!入!骨!
一股血腥再次由喉头涌出,眼前一片漆黑,心上剧烈的疼痛起来——罂粟的药效过去了。
他拧紧了眉心。
旋即倒地。
看他倒在血泊中,她吓得不敢动弹。
想起来了,那个在暗夜中的男子,他的名字,叫仓桀。
可是,他是谁,仍然想不起他的脸。
“漠离师叔!清雨师兄!”门外有人看见了倒地的白衣男子和清雨,于是不一会整个南阙便热闹起来,几个人进门来将他们扶了出去。
还有人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的声音她一点也听不进。
她将那些人统统赶出房门。
转身便踩上了半截玉笛。
那玉笛,是从她怀中掉落出来的。
她将它捡起,拿在指尖。
玉笛?!
他昏倒之前,曾说过,蓼萧侯宅,雪参,玉笛。
他的意思,会不会是要她去蓼萧侯宅,取来雪参救他?
对,一定是这个意思!
她收起玉笛,拿了桌上的鹣鲽,夺门而去。
……
她离开的时候,暗处的清风一直盯着她背后那把鹣鲽。
看来计划不是很顺利,原以为漠离师叔会勃然大怒将这两个人赶下山,没想到他竟然一言不发就作罢了。
他是想护着谁?
清雨,还是这个孟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