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不用晚上给谦同学加班的时光中偷偷溜走了,是谁说过,世界上的谁都不是谁的谁,我们都是萍水相逢的人。
依旧每天都上班的日子,有时候空闲,也会去包包小妹开的咖啡馆里面当当侍应生赚杯咖啡甜点的什么,没人的时候,也可以偷闲看下里面的书,夜晚的时间没有之前的忙碌,却也不寂寞。
包包是我实习时期的认识的朋友,比我大五岁,跟我一见如故之后装嫩要跟我姐妹相称,我本性随和也就从了她了。典型的三高女人,至今仍信奉着只要是你的,总会出现的原则,宁缺毋滥,正从传说中的熟女向更传说中的中女迈进。
包包曾经以为过我跟谦同学会发生些什么,在这个每个人都对艳遇充满想象力的时代,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只是我很斩钉截铁的回答扑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想在转角遇上自己的王子,我没有过很轰轰轰烈烈的感情,但也不向往。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些油盐柴米的生活。前几天在博客上面看到一句话,说真想一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我们都对未来没有信心,所以只求安稳过度,甚至都害怕过长的一生不能有所保障,维求在你还愿意之前,我们一起老去,不相分离。
小松子对我看法很不以为然。小松子是附近美院的学生,晚上过来打工美其名曰减轻家庭负担,实际上是赚钱泡妞。小年轻人的想法总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每当看见我形影单调的在那里收拾桌面都会轻声跟我说别太挑剔,及时行乐,小心变成他老板娘第二。当然,结果是每次他说完,都会被包包有意无意的加班惩罚,两个人平时在那里明争暗斗的你持我后腿我搞你前跟没个消停,我总觉得包包在小松面前也就跟他一个年龄层的,没有实质区别。
幸好还有闵大人陪我。闵大人其实是这里的顾客,每天定时光顾,每天点一杯维也纳咖啡,看书,然后在我空闲的时候跟我聊天,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的过。
闵大人一点都不帅,充其量叫做稳重。不高,也不胖,笑起来也没有谦同学的邪气迷人,不过就是看着舒服。有次我说了一个冷笑话,他轻轻的笑起来,嘴角轻持目光炯炯,我呆呆的看了一阵子,傻傻的对他说:“其实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很舒服!”
闵大人的表情一滞,有轻轻的笑开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常说话,擅长聆听,身上总有种可以亲近的气息,让你忍不住的靠近。但当你靠近的时候,又觉得看不清,应该保持点距离。
我跟包包讨论过闵大人的身世,大家都说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只是从来没有人有勇气去询问他的故事而已。包包甚至猜测别人已婚但妻子早古,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当初她背这首诗的时候,小松子的评价是:“女人,你自己嫁不出去就非要这么恶毒吗?沧海什么的你懂个啥!”
包包眼睛都没抬就鄙视回去:“你这小毛孩每天换不同女人的,你每天都是曾经哪用得着沧海啊!”
“那是,曾经这样的词对你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你已经过了可以再拥有曾经的年龄了!”
“你这臭小子你不想拿这个样的工资了是不?!”
对闵大人的身世猜测就这样毫无结论的结束了。不过我倒不介意,反正每个人的都自己的人生,没必要非要知道对方的。太多的时候,我们只是过客,没有舞台的角色,连上影的时间都不知道,何必要探讨他谢幕后的生活?
我不问,他也不答,只是定时每晚的九点过来影约喝咖啡,哦,影约是咖啡店的名称,那时候不知道谁用哪种的拼音打字随便yy上去就有了它,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出来的是意淫那怎么办。其实我觉得还满诗意,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要多孤寂有多孤寂,最适合一杯咖啡接一杯的喝了。
闵大人在我兼职谦同学的报告的时候去了趟云南,正确来说,他是从成都到云南的逛了一圈回来,那天空闲的时候正好拿到一本户外徒步手册,翻到成都走稻城亚丁到香格里拉的线路,相片漂亮的不行,我有点不相信的说:“这么漂亮,会不会是PS上去的啊?”
闵大人接过来看了一阵,淡淡笑了一下说:“我给你去印证一下。”然后第二天就听说他离开了。
再回来见面,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我刚下班赶过去咖啡店,却看见那个空了好久的窗口位有人了。那是闵大人每次来的指定座位,所以每次我都会招呼客人到别的地方,有意无意的,留个位置给他。
所以看见有人,我立马就走过去:“先生不好意思,这个位置留座的...”
位置上的人转过头来,居然就是闵大人,我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他又是标志性的笑了一下:“听说,你每晚都特意给我留这个位置,谢谢了!”
我笑了一下:“熟客了,应该的。”
其实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为一个难得能聊得来的朋友留个位置,实在不用过多的借口。总觉得,我明白,他也明白我明白,那就可以。不是每一种感情,都有理由的。
“你去旅游了?”
“恩,成都,走稻城亚丁,穿香格里拉,到昆明,你之前看得到的路线。”
“呵呵,真丰盛的旅游,风景漂亮吗?”
“还好,跟照片上面的差不多,不过,”顿了一下,“关键是行走的过程。”
“哦?”
“有兴趣吗?我跟你讲讲旅游过程的故事?”
“恩!”
闵大人很有兴致的打开了一张磨的破损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地方:“这里稻城,我们拼车走到4500的时候,高反开始严重起来,每天都睡不好,吃了吐吐了吃.....”
“这里是墨脱,进去时雨崩,条件很简陋,不过算是比较好的村子了,我们去的时候刚下雨,有人身上带了很多的现金,避雨的时候我们烤衣服,他就拿着一叠的一百块来烤....”
“这里是香格里拉,你应该去看看,那里的风很自由....."
“你看这些是山区里面的小朋友,他们每天上学的时候要渡过的江,还有这,他们的医院,连个抗生素都缺乏,生个大病还得爬山涉水的看....."
我静静的听着这个男人的诉说,眼睛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移动着,突然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干净,白皙,骨络分明而有力,一阵失神。
“我去香格里拉祈祷的时候,买了这个东西,送你。”闵大人递给我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玉色的吊坠,一种宇宙混沌的色泽形状,未知的源头,我握在手里,微微有点发热。
“很贵?我没钱回礼的哦。”我问。
“没,只是觉得适合。”笑笑,放我手心里面。
我静静的看着,突然满心的欢喜。“谢谢!”很衷心,是因为莫名的喜欢。
“喜欢就好!”他也显得很高兴,不过隐约透露着一点疲惫,“我刚回来,要休息了一下了,走了!”
闵大人走出去咖啡店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还背着一个大的旅行包,想是还没回家就过来了。握着那个小吊坠,居然觉得心里隐隐有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