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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见司徒沛淳

所有人都循着这个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珠帘后面,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少年正看向外面,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位身着褐色束袖短衣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

墨绿男正在气头上,大声喊道:“你算是哪根葱哪根蒜,敢管小爷我的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起身走到门口,拨开珠帘站到墨绿男的面前,脸上带着温润浅笑道:“周少爷,不如给我一个面子,此事就算了吧。”

墨绿男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额头上冒出汗来,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意,有些不利索地说道:“当然,当然,扰了十……”墨绿男见少年朝他使了个眼色,顿了顿接着说道:“扰了您清静,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走。”说完他转身,手还捂着下体,对身旁的随从不耐烦地喊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随从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赶忙上前扶住墨绿男快步离开了。

韩月笙和牧千寻两人对视了一眼,想着这个少年到底是谁。少年转过身来,牧千寻看着他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在哪见过,怎么那么熟悉。

少年走到牧千寻面前来,先是看了一眼韩月笙,带着两分询问意味地说道:“韩大夫?”

韩月笙见他认识自己,也觉得这个少年面熟,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十三皇子司徒沛淳,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他正准备行礼,却被司徒沛淳制住了,笑着说道:“不必拘礼。”

司徒沛淳转而向牧千寻柔声问道:“你病好了?”

牧千寻一愣,两团红晕飞上脸庞,她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司徒沛淳,脑海中走马灯似地回放着过去的种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虽然牧千寻脸上带着面纱,但司徒沛淳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认了出来。他之所以没有及时出手相助,是想看看牧千寻接下来会怎么做,没想到她竟然切中要害的踢了那人一脚。四年不见性子像是野了一点,但却依然有趣。

那名被牧千寻救下的女子眼角还有泪痕,此刻脸上却是带着感激的笑意对牧千寻说道:“多谢小姐出手相救。”作势就要下跪。

牧千寻忙扶住她的肩膀,说道:“只是一件小事罢了,不用行此大礼。那人的嘴脸实在可恶,以后出来的时候你自己还要多加小心。”

那名女子千恩万谢,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不如一起坐坐吧。”司徒沛淳提议道。

韩月笙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牧千寻一起进了司徒沛淳的包间。

谈话间,牧千寻才知道原来刚刚的那个墨绿男是已故皇后的外甥,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所以有些骄横跋扈。听了这话以后,牧千寻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齐绍文,默默感叹到京城里像这样的权贵子弟不知道还有多少。

“对了,你怎么会和韩大夫在一起?”司徒沛淳问道。

没等牧千寻开口,韩月笙就已经接话道:“四小姐病得久了,一直呆在屋中觉得甚是烦闷,所以我才会带她出来走走散散心。”牧千寻在一旁点头。

“既然你病都好了,五日后来宫里参加桃花盛会吧,大家一起乐一乐。”司徒沛淳看着牧千寻说道。

韩月笙刚喝了一口水,听了司徒沛淳的话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嗽起来。牧千寻疑惑地看着他,嘴里还说道:“你没事吧?”

韩月笙捋顺了气,平静下来说道:“我没事。”话语间不停地朝牧千寻使眼色。

牧千寻完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这一边司徒沛淳又接着说道:“等我回宫就告诉母妃你的病已经好了,让她拟个帖子一并送到牧府去。”

话说到这份上,牧千寻也不好拒绝,就点了点头。心想着大约是一群人赏赏桃花,附庸风雅的作作诗,也没什么好怕的,到时候躲在一旁不说话就行了。韩月笙见她已经点了头,也无计可施,心底里的慌乱变成了一种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牧千寻低头摆弄着眼前叠子里的山楂糕,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忙开口对司徒沛淳说道:“今天你在街上遇到我的事情可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是我求韩大夫偷偷带我出来玩的,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对我和韩大夫都不好。”

司徒沛淳应声说道:“见你出来还带个面纱我就猜到你是偷跑出来的。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三个人一同坐了好长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司徒沛淳与韩月笙聊天,牧千寻坐在一旁默默地喝茶吃糕点。因为碍着司徒沛淳的皇子身份,牧千寻和韩月笙也不好先提出要走,直到司徒沛淳身后的侍卫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了两句,司徒沛淳这才起身告辞。

牧千寻吃了许多糕点,此刻也撑得难受,听司徒沛淳说要走,顿时觉得心里面十分欢快,同韩月笙两人站了起来相送。等司徒沛淳走了,牧千寻对韩月笙说道:“我也该回去了。”

韩月笙眼带笑意地看着她,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答应参加的那个桃花盛会是什么?”

牧千寻揉着肚子,疑惑地答道:“难道不是一群人赏赏桃花,吃吃东西的聚会吗?”

韩月笙见她果然不知,眼底的笑意更浓,答道:“桃花盛会是每年桃花盛开之季宫里面以赏花为名为皇子公主,王公贵族和大臣家的适龄儿女举办的相亲会啊,这在受邀参加的那些人里面可是心照不宣的。”

牧千寻眼睛瞪大做吃惊状,又羞又气地对韩月笙喊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韩月笙无奈地耸耸肩膀道:“我已经朝你使眼色了,你自己没看到,总不能叫我当着十三皇子的面跟你说‘这是相亲会,你不要参加’吧?”

牧千寻长叹一口气,自知无理,也就不再说话,提步往外面走去。

两人走到后门处,郑礼又追了出来拿着一个食盒递给牧千寻道:“小姐带着回去吃吧。”

牧千寻接过食盒,点头示意,同韩月笙一起乘上了马车。

车夫挥着鞭子往城郊赶,韩月笙要先送牧千寻回去。在车上,牧千寻一直拖着腮帮子若有所思,韩月笙在一旁说道:“刚刚你踢得那一脚,又快有狠又准,直接切中要害部位,没点武功底子的人可做不到那样,你什么时候练得武功也不告诉我?”

牧千寻并没有告诉韩月笙关于罄门和纪宇琛的一切,她想了想答道:“査天逸天天在院子里面练功,我耳濡目染的也学会了一些,闲来无事的时候练着玩,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我觉得那个十三皇子对你有点意思啊。”韩月笙很少有这么八卦的时候,“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牧千寻只觉得车里面空气不流通有些闷热,脸又烧得慌,赶忙将窗帘掀起来透透风。虽然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几岁了,但是以前遇上男生喜欢她这种事她向来都是手足无措的,现在也不例外。

韩月笙看她那样子偷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十三皇子现在正得圣宠,极有希望登上太子之位。而且他相貌堂堂,品性又好,反正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不如趁此机会抓住这个长期饭票,以后的生活也好有个保障。”

“我又不喜欢他,嫁给他做什么?再说我又不缺钱,不需要找个长期饭票。而且以前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深深明白了皇宫里的女人都不会幸福这个道理。我可不想被虐过来虐过去,最后弄得香消玉殒。”牧千寻瞪了韩月笙一眼道。

韩月笙本来就是看她那样子好玩,与她开个玩笑,听她这么一说除了偷笑以外还附和了一句:“说得也是,你现在也算得上是小富婆了,吃穿总是不愁的。”

马车一路行驶到牧家祠堂后门,牧千寻在车里面和韩月笙道别之后便下了车,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开以后才走了进去。

因为下午吃了许多糕点,所以晚上汪大娘准备的晚饭牧千寻一口未动。青儿见她那副食欲不振的样子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跟进房间来嘘寒问暖了半天。晚上洗了个热水澡以后躺在床上,一副放空的状态,在想到自己竟答应去参加那个什么相亲会之后,懊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真是个白痴,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不对了,桃花盛会寻桃花,这么明显我都没发觉。啊啊啊啊!”牧千寻在床上翻滚的同时自言自语道。

她静下来想道,不知道苏瑾言接到邀请她的帖子时会是什么表情。这样的聚会牧清妤是肯定要去的,而且到时候面对那么多心照不宣的男男女女她该如何自处,想起来就头疼。也不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状况,而且司徒沛淳邀请她去肯定是有目的的。

牧千寻一想到四年前在承乾避暑山庄时司徒沛淳说过的那句话,脸又像火烧一般。

夜色渐浓,牧千寻安慰自己道:“不想了不想了,到时候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藏着就行。”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想要尽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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